第二十八章 左君笑去了三小村

贾光明愣住了,手里的眼镜掉在了矮几上,他也不知道去捡。半天,这才迷了过来,他说:

“你们说什么?”

“熊阿姨没了,不在人世了。”警察怕他不明白,认真地说。

贾光明一下子跌倒在沙发背上,继而,嚎啕大哭。他说道:

“书红啊,你命咋就这么苦啊。退休了,准备好好地陪陪你,你咋就不等我回来呢。”

警察们看着悲痛欲绝的贾光明,知道做笔录,现在不是时候。便拜别了贾光明,做笔录的事等等再说。

香草妈知道了熊书红的事,不免也陪着贾光明掉了不少眼泪。她执意不让贾光明走,就在三小村先住下。

处理完左君笑妈妈的丧事,左成俊仍然不见郑行中的踪影,不免心中着急。差人多处打听,仍然没有找到。李佃谣主张报警,左成俊不让。叫王记祥去公安口托人问问。这才发现,拍卖会当天,郑行中被派出所留置。王记祥问清楚了,郑行中涉嫌杀人。杀的又是贾光明的老婆熊书红,这可不简单。王记祥说:

“这是急了,就连自己的老婆也搭上了。”

“怕没有那么简单。”突如其来的事情,让左成俊也慌了手脚。他说:“记祥,去看看能不能保释。”

“是留置,不是拘捕,不能保释。”李佃谣说。

没头没脑地突然出现了一个案子,大家一时都摸不清头脑,不知如何下手。郑行中从来和贾宅没有正面联系,怎么会是在贾宅被警察带走?这里边的蹊跷如何解释。左成俊首先冷静了下来,他说:

“记祥,警察你熟,看看能不能找他们调出行中在拍卖会那天的行踪。”

“只有这个办法了。”王记祥回答完,立即转身去找人。

王记祥发现,郑行中在拍卖会大厅报名处,临到开拍之前,突然莫名其妙地跑了出去。慌慌张张地开汽车去到医院。然后到了住院部的大楼。王记祥找到住院部大楼,寻到当天见过郑行中的那位护士,他问:

“找你的那位,到医院来干什么?”

“怕是来接老婆的,可是他老婆已经被人接走了。”护士说。

“他老婆叫什么名字?”王记祥问。

“好记,叫香草。”护士说。

“那么,香草是被谁接走的?”王记祥多了一条心,留意到了接香草的人。

“啊,年纪大了,我也没有太留意。”护士说。

王记祥不知道香草是谁。郑行中出了医院的门,直奔了贾宅。

左成俊听了王记祥的叙述,思忖很久。忽然一拍脑门,清醒了一样,说:

“哎呀,想起来了。上一次郑行中说过香草,好像是说贾正未来的媳妇。对,没错,是叫香草。”

“这就联系上了,看来香草就是诱饵,钓行中去了贾宅。”王记祥说了,又觉得不对,郑行中去前,香草已经被人接走了。他又说:“香草不是诱饵,很可能是知情人。郑行中怕是去找香草询问什么事,误入的贾宅。”

“现在重要的是要找到香草,就明白行中为什么去的贾宅。”左成俊觉得问题复杂,得从香草那边寻线索。他说。

“现在打电话,问永、二丁他们,看知道不知道。”王记祥说。

“不,我想起一个人。行中知道的她一定知道。找笑笑。”左成俊知道左君笑和郑行中的情感。平日,只是佯做不知,怕他们害羞。说着,左成俊便联系了左君笑。

办完了妈妈的丧事,左君笑刚刚回到尉市。上班就接到了爸爸的电话,知道郑行中被派出所留置。心里焦急,便请了假,直奔尉市三小村。

左君笑去了三小村,打听到了香草的家。一进家门,她看见了贾光明。左君笑便装着来三小村寻人。她认识贾光明,贾光明却不认识她。便佯做找人,随便问了本村另外一位的家,就出来打电话给左成俊。找香草询问线索,一定要调开贾光明。

贾光明在香草家,心神不定。见有生人来访,知道是上次的警察走漏了风声。三小村是不能呆了,他立即要走。可是现在去哪儿?也不知道去向,不由悲伤。他特意路过山门。他得去找李顺,他愿意用自己的所有财富,换回那对玉手镯。如果可行,他将立即离开省城,漂泊海外,安度余生。如果不行,便命老虎动手,一了百了。

但愿李顺没有得到熊书红死亡的消息。那么,事情便好办许多。如果知道了,也得霸王硬上弓。你李顺杀了我的儿子,你钟爱的女人死了,我贾光明戴着绿帽子,我不计较,你李顺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左君笑离开三小村,登上公路,她在路边停下。忽然想到不用爸爸调贾光明离开。贾光明刑警出身,有一点风吹草动,他警觉得很。说不定会马上离开。果然,看见贾光明的汽车离开了三小村。等待贾光明远去,她二返身,又去了香草的家里。

香草妈就不明白,左君笑为什么又返回来了。她笑着问:

“这女子,你到底是要找谁呢?”

“我找香草。”左君笑说。

“那就对了,香草在家。”香草妈善良,不往别处想,她说。

香草从屋内出来,她不认识左君笑。想想,似乎见过一次,她穿制服,是警察。贾正一家她算是服了,上班的时候,管着警察,退休了,警察总是来找,都不是什么好事。她转身就要回去屋内。

“香草,你的头好点没有?”左君笑叫住了她,看见她的头上仍然包着纱布,关心地问她。

“好点了,也不太疼了。”香草说。她被人打了,到现在为止,面前的这位女子,是第一位关心她伤势的人。特别是妈妈说话,她不爱听。也不问问谁有理,便让人打死了算了。她实在无法接受。她觉得,恩人的一家,没有好人。使她比使牛马还狠。妈妈说让自己去报恩,现在好了,贾正一死,这恩情也算是报了。她也想给这位姐姐说说,一倒自己心中的苦水。

“香草,你的头怕不是自己弄伤的。是被人打的。”

香草忍着泪,沉痛地点点头。

香草妈不愿意了,呼地站起来,扔掉手中的活计,怒吼道:

“是谁这么大胆的?打我的女儿。给你公公说,办了他。”

香草忍不住了,哇地,哭出了声来,转身跑进内屋,扑倒在床上,放声大哭起来。

香草妈和左君笑都进了内屋,劝说大哭的香草。香草妈说:

“这还得了,你说是谁?你不愿意找你公公,妈找去。”

香草还是哭,不说话。

左君笑看出了端倪,她拉起了香草,把她搂在了怀里对香草说:

“不愿让妈妈帮你,你给我说,咱们找妇联去。让妇联给你做主。”

香草忍住了,从左君笑的怀里爬出来,对左君笑说:

“不,不姐。都还清了。我不说,忍了就算了。”

左君笑不解了,香草到底欠人的什么?为什么说都还清了。以为香草被骗,欠了人的高利贷。她说:

“香草,不怕,你欠人多少?给姐说,姐帮你。”

“不,姐,还不清。本来是要还一辈子的。现在好了,算是清了。”香草不哭了,她说。

香草的这些没头没脑的话,让左君笑费解,她问香草:

“你欠人家什么东西?”

“恩情,大恩。”香草说。

香草妈算是听明白了,难怪贾光明给三万元钱。原来香草在贾宅不是摔伤的,是被打伤的。都是贾家的那位疯婆娘,打的也太狠了。也罢,女儿家生来命苦,打就打了吧,欠人的恩情,是得还的。香草妈长叹一声,她说:

“香草,妈也知道你苦,那就算了。现在没有正儿了,啥事也都过去了。不哭,以后妈陪着你,啊!”

左君笑不是这样想的,她要知道香草还有多少苦。她说:

“阿姨,让香草说说,别让她闷在心里,会闷出病的。”

香草由痛苦转为愤怒,她杏眼圆睁,气冲冲地说:

“他们一家不是人。”

香草妈惊了,连忙上来,捂住香草的嘴,惊恐地说:

“可不能这样说恩人一家。”

香草这才怒了,她翻箱倒柜,拿出来两条被撕破了的内裤,扔在地上,大声地说:

“贾正半夜摸到我的床上,要强暴我。我给他说‘香草早晚都是你的,你先忍忍吧。’他不听,把我的内裤都撕破了。这事那婆娘也听到了,她不管,我看没办法,拿过一把小水果刀,告诉他再闹我就自杀。那婆娘才咳了一声。”

“唉呀,这不有言在先,你早晚都是他的人,从了就算了,有啥生气的嘛。”妈妈无奈地唉声叹气,她说。

“妈!你是怎么想的嘛!他们母子就这样让我赤裸着下半身,站了好久。”香草哭了。女子的圣洁,被人无情地剥夺了。香草的忍让,到了无极限的程度。什么样的大恩大德,得让女儿用圣洁来报偿。香草忍不下去了。又从包里拉出一条乳罩,扔在她妈的怀里,狠狠地说:

“有一天,家里没人,就是那个老东西,是他拽断了我的背后的带子。什么东西,还恩人呢。”

香草妈暴怒了。是她把女儿推进了火坑,她懊悔自己的无知。原以为,让女儿去他们家干点活,受点苦,以后就有好日子过了。谁知道这一家畜生,把女儿不当人看,她吼道:

“告他。”

香草跟着左君笑进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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