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重返死牢

“起来!”清晨,半睡半醒的沙皮狗被人抓着衣领提起,再一脚踹倒,他扭过头一看,是一个五大三粗的黑壮汉。

旁边有个矮个子对着沙皮狗说:“还不参拜吴大哥。”

沙皮狗爬起来,愤愤不平地说:“你为什么打我。”

“噼啪”他的脸挨了一巴掌,脸火辣辣地疼。

“我打的就是你!”这位叫吴大哥的人伸手就是一个大耳光。

“跪下!”黑壮汉恶狠狠地吼了一声。

沙皮狗坚决不跪,黑大汉摆一下头,几个监犯一拥而上,扭住他的手,扯着他的头发,把他摁在地上,用脚踢他的腰部,好汉不吃眼前亏,在这样踢下去,小命就没了,他只好求饶:“我跪,我跪啦。”

“吴大哥,求你放小人一条生路。”沙皮狗跪在地上,不断地磕头。

“帮我捶背。”壮汉恶狠狠地吆喝一声,沙皮狗只好用手抹一下嘴角流的血,蹲在地上帮他捶背。

看守人员挽着一桶稀饭进来,一下子就没了,轮到沙皮狗拿着椰子壳做的碗去舀,椰壳碗把桶底刮得“蝈蝈”响,粥水也没有捞到一点。

在看守所这十多天,沙皮狗觉得好像进入地狱一样,吃不饱,挨打,没地方睡觉,还要天天为这几个混蛋按摩,实在太难受。

“你的烟是从什么人的手买回来?”蜢佬和阿锋再次提审何沙皮狗。

他心里想,现在活受罪,极其难熬,但都是皮肉之苦,如果讲出来,被阿光这帮丧心病狂的人报复,就更惨。

卖烟给他的名叫洪伟光,外号熊头光。熊头光早就警告过,如果敢告密就首先砍断他双手,抽掉他妹妹脚筋,再砍掉他弟弟的双脚。熊头光还带他去了七台山上的一棵树下,挖开泥土,看见里面有一具刚埋下不久,还没有腐烂,被砍断双脚的少年尸体,这帮人凶残至极,是说到做到,自己死了就算,把弟妹变成废人,怎么对得起爹娘。

沙皮狗只好反复说着原来交代的几句话。

“沙明亮,缴获你的烟里含有四号海洛因超过5克,按照刑法要判死刑,立即执行。你赶快供出同案犯,坦白从宽,到时我们向上峰报告,转你为证人,立了功就不会判死刑,法院会从轻发落,明白没有?”蜢佬威严的声音,把审讯室震得灰尘都落下。

“同志,我的烟确实是从爱民市场门口的人买回来,我不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香烟里面含有白粉,放我一条生路,我是冤枉的。”

沙皮狗这番话把蜢佬气得七窍生烟。

“苏同志,把沙皮狗这个死囚关进死牢,到时跟下一批死刑犯一起毙了。”蜢佬恨得咬牙切齿,

监狱苏同志带着两名看守把他铐上了沉重的脚镣,关进死牢。

“呯,呯”沙皮狗跪在地上,身边两个死刑犯中枪扑倒在地,行刑队员向前把他们翻过来,死刑犯龇牙咧嘴,子弹从身后穿过,翻过来看,心窝爆出一个大洞,血流满地,死相极其恐怖。

与死刑犯一起坐在解放牌汽车游街的时候,沙皮狗已经吓得尿裤子,枪声一响,大小便**,屎都流出来,搞到囚车臭气熏天。

刑场陪绑回来,沙皮狗继续顽固到底,一口咬定是冤枉,不知道烟里含有白粉,也不知道卖烟给他的人住在什么地方。

蜢佬遇到棘手的案犯,按照现在的证据法院可以判他重刑,甚至死刑,但身后的贩毒团伙就没法破获,破大案的奖金捞不到,这如何办?他在监狱长的办公室来回走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这个沙皮狗软硬不吃,十分伤脑筋。

“孟叔,等我来试一下做他的工作,好吗?”阿锋看着他走来走去,是时候帮一下自己的上司。

“龙仔,你有什么好主意?”老孟看着他。

“我以您的名义写了一份工作方案,您看一下。”

老孟接过来,方案简单明了写了几点要求,“龙仔,我向林队汇报一下,没有什么异议就通知动手。”

“谢谢孟叔。”

林队批准蜢佬的工作方案,两名看守陪着阿锋进入关禁沙皮狗的死牢。沙皮狗看见他们进来,情不自禁地往后挪动一下,脚链拖地发出“勒,勒”的响声,是否要拉出去枪毙,他心里忐忑不安。

看守离开死牢,把门锁上,牢房里仅剩下他和阿锋,阿锋从口袋掏出一包美国的希尔顿香烟。

“沙明亮,不用紧张,我是你表妹同学,叫龙廷锋,抽口烟定定神。”沙皮狗伸出颤巍巍的手接过香烟,阿锋用火柴帮他点燃香烟。

“龙同志,您是带妹的同学?”

“对,我初中的时候,经常到她家玩,还一起去秋收后的稻田用稻草熏老鼠洞,抓了几只田鼠回来,马叔宰了田鼠,用黑豆、姜片炖,那种香味,现在想起来,口水都快流出来。”

沙皮狗把口中的唾液咽下,望着阿锋的眼神也没有那么惊慌了。

“明亮,我告诉你,我也曾经在这个死牢待过。”

“真的,龙同志,你也蹲过死牢?”沙皮狗惊呆了,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但蹲过,断头饭也吃了,后背插上打靶牌,押到虎山陪枪毙,把子弹射到我的屁股后的草地。”

沙皮狗看着阿锋,这位英武的龙同志也蹲过死牢,在沙皮狗的心中,龙廷锋和他的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

“明亮,我因为参与走私犯法,还牵涉到杀人案,在这间死牢蹲过,年轻人犯了错误不要紧,最重要是改正错误,重新做人就行,你说是吗?”

这位年轻、高大的龙同志,在抓捕自己的时候身手敏捷,力气大,现在说话和气,好像是他的朋友,没有丝毫官架子,沙皮狗全身放松,很想跟他多说话。

“监狱负责人是我的朋友,一会儿我通知他帮你打开脚镣,我先走啦,你好好休息一下。”阿锋拍一下死牢的铁门,看守过来把门打开,阿锋向沙皮狗挥一下手,离开监狱。

监狱领导带着一个看守过来,沙皮狗的脚镣被打开,看守拿走铁脚镣,重新锁上牢门。

看来这次遇贵人了,表妹的同学是有心帮自己,真是说到做到,沙皮狗用手抚摸着被铁脚镣磨得红肿的脚关节。

过了几天,沙皮狗的牢门打开,阿锋手挽着一个暖瓶进来。

“您好,龙同志。”他站起来,向阿锋问好。

“明亮,你最近精神稍好了一些,坐下吧。”

“谢谢龙同志关心。”他按阿锋的吩咐坐下。

“这是花旗参炖乌鸡,你最近脸色很差,我姐姐天没亮就起来炖的乌鸡,来,慢慢吃。”阿锋把暖瓶的瓶盖打开,递给他,沙皮狗双手接过香气扑面的暖瓶,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咽哽地说:“龙同志,您对我真好。”

“快吃吧,明亮,身体好才能多赚钱,你以后还要走出监狱,去上班、做事,甚至可以当个体老板。”

“我还能够出去?”沙皮狗求生的欲望被激发。

“当然可以,我也是坐过死牢的人,现在不是也当了特遣队队员吗?”

“那也是。”龙廷锋当过死囚都可以变成领导,看来我还会有机会重新做人。沙皮狗在大口地吃着乌鸡,一个多月来肉腥味都没有闻到,这乌鸡实在太好吃。

乌鸡全部吃完,连软骨头都不剩,把鸡汤全部喝完,沙皮狗用手抹一下油光水亮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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