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妈草

李鼎铭是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延安著名的党外人士,毛爷爷在《为人民服务》中,高度赞扬他提的“精兵简政”意见。老孟用“李鼎铭先生”形容阿锋还是非党员。

“我保证这次会成功的。”林海宁拍一下胸膛,信誓旦旦地回答。

“你要记住,千万不要纸扎下巴,口轻轻的。”

“放心干吧,这是一宗国际关注的大案,搞好了孟劳的名字就会名扬四海的。”

“我不需要什么名扬四海,你搞好龙仔的入党问题就行了。”老孟说完就离开支队长办公室。

“龙仔,今天林队压来一个很特别任务,是国际刑警的重案,搞好了,会有大奖金的。”老孟拉着阿锋去小常宝舅舅的餐厅。现在严打风暴过去快一年,老孟接到阿彩来电话,她准备明天要回来,没有媾女很久,听见阿彩要回来,他高兴得几乎跳起来,要喝几杯预先庆祝一下。

“孟叔,是什么重案,要出动国际刑警?”

“讲出来都无人信,用草可以代替罂粟,生产和四号海洛因一样厉害的大毒品,像冰糖样式的毒品。”

“是什么草这么厉害?”

“搞不清,有人说是妈妈草,有说是老爸草,省厅怀疑是高陵地区有人搞这种毒品生产,不管了,你陪我喝几杯。”蜢佬把青岛啤酒斟满阿锋的杯,他把竹叶青酒倒满自己的杯。

“来,龙仔,碰一下!”老孟举起杯,阿锋手中的啤酒杯和他碰一下,两人一起喝了一大口。

“来啰,这碟美极鱿鱼筒是我送给你们下酒的。”舅舅端来一碟热气腾腾的美极爆炒鲜鱿。

“谢谢舅舅!”阿锋他们一起谢过他。

舅舅扭头看一下背后,发现老婆进了厨房,低声说:“孟队,发廊什么时候能够重新有按摩,年纪大了,每天都做得腰酸背痛,很想找靓女按摩几下。”

“快了,舅舅,现在停了很久的交谊舞厅都重新开放,桑拿按摩、足底按摩其实也是为百姓服务的,不一定要搞得杯弓蛇影。”老孟夹着鲜鱿,大吃一口,称赞他手艺不错,鱿鱼炒得特别甘香。

舅舅还想继续说,看见老婆从厨房走出来,赶紧闪开,走慢了怕老婆炒他的鱿鱼。

“孟叔,草能够出冰糖模样的大毒品,还有机会是高陵地区搞的,我们应该从什么地方入手?”阿锋也感到很奇怪,金三角的大毒枭坤沙动用大量的国民党溃兵,全副武装保护才能种植罂粟搞毒品,高陵地区漫山遍野这么多野草,草都可以制造毒品,现在的毒枭确实有能耐。

“刘明贺这个水货讲毒品像冰糖,应该到制糖厂去查,但是听技侦科的李科讲这些称为‘冰毒’的新毒品是无色带微苦的,榨糖的甘蔗就算蔗渣都有糖份,不可能出这些毒品啊!”

“既然毒品外形像冰糖,我们可以到制糖厂向工程师请教,什么东西可以变成冰糖模样。”

“好,龙仔,你果然脑袋好使,明天我就和你去制糖厂走一趟,顺便去车站接阿彩去新的出租屋。”半瓶竹叶青下肚,老孟浑身舒畅,旧的出租屋夫人知道,现在搞间新的,一想到明天晚上就可以与阿彩啪啪啪,笑容挂在脸上了。

制糖厂坐落在风景秀丽的江边,是一间老牌的国营大厂,总工办的杨工负责接待老孟他们。

装着几十吨甘蔗的大卡车通过地磅,自动计算出甘蔗的净重,吊车把一捆捆的甘蔗送到破碎台进行破碎处理,再由输送带将压碎的甘蔗送往撕裂机,通过撕裂机把压碎的甘蔗进行几次撕裂处理,再将成丝状的甘蔗传送到吸铁箱,吸干净金属杂质。

经过处理的甘蔗丝用高温的热水煮沸腾,整个制糖车间弥漫着带有甜味的蒸汽,几乎看不到操作工人的身影。机器将蔗汁和蔗渣分离,蔗渣部分被送到锅炉房,用来作燃料,大部分被破碎机打成粉状,成为中低密度板的生产材料。破碎甘蔗渣的车间噪音大,尘土飞扬,生产工人在里面操作,需要很大的忍耐力。

蔗汁还要放化学药剂将杂质沉淀,然后用机器分离,以获得透明的汁,沉淀后的杂质经过发酵,成为农业使用的肥料。

提纯后的蔗汁经过滤、蒸发、浓缩,成为粗糖浆,再进一步进行浓缩使之结晶,成为黄色的晶体。老孟用舌头尝一下,有些甜味了,不过,有轻微的烧焦味道。他心里不禁大骂刘明贺,整个榨糖的生产工艺流程,不可能会出现无色微带苦味的冰毒。

最后通过高速离心机将蔗糖结晶与糖蜜分离,分离出来的白砂糖再经过干燥、筛分,即成为成品白砂糖。

“杨工,甘蔗真是全身都是宝,产出白砂糖、做锅炉燃料、复合板的材料,连沉淀出来的废渣都可以做复合肥。”阿锋第一次看见如此大规模的制糖生产全过程,真是大看眼界。

“没错,现在市领导提倡要综合利用,变废为宝,搞四化建设,我们通过技术革新,把整条甘蔗都充分利用起来。”杨工其实还有一句心里的话没有说,废水排放还没有达到地表水五级,即雨水的标准,对江河的污染还是有的,但要改造污水处理系统,需要一大笔费用。

“杨工,冰糖是如何生产出来?”阿锋开始进入主题。

“冰糖是用白砂糖加植物油,再放进小量的白矾溶液加工而成,这种熬冰糖的方法我国三千多年前已经有了,你们有时间看一下北魏贾思勰写的‘齐民要术’,这本书有介绍做冰糖的加工工艺。”

“用白砂糖能否做出没有颜色,微带苦味的冰糖?”阿锋问道。

“不可能有微苦的,冰糖是用白砂糖作为主要原料,经过加工比白砂糖更清甜。”

经过杨工的介绍和现场观看制糖的过程,老孟他们知道,冰毒绝对不会是在制糖车间生产出来的。

这是什么妈草搞出来的冰毒,阿锋苦苦思索,吸毒会出现幻觉,有飘飘欲仙的感觉,对人体中枢神经有极大的刺激作用,使人发狂,这种妈草一定是含有刺激中枢神经作用的物资。

“孟叔,我们应该去问中医院的老中医,看哪一种妈草吃了以后使人会兴奋起来,不可能是从甘蔗提炼出来的。”

“好啊,龙仔,明天我和你到中医院一趟,去找名中医黄学隆。”

中医院的内科诊室,看不见黄学隆医生,他的诊台对面坐着一位戴着口罩的年轻女医生。

“你好,黄医生在吗?”阿锋很有礼貌问这个女医生。

“他去了中心医院会诊,今天不回来了,要看病吗?我姓龚,是他的助理。”女医生戴着口罩,没有看清楚她的面容,但她弯弯的柳眉,眼睛通透而明亮,如同一泓清泉,十分引人注目。

“龚医生,我是市特遣支队的,有事向你请教。”阿锋把工作证递给她,龚医生接过来一看。

“哦,龙同志,你就是赫赫有名的高陵城大侦探!”龚医生把口罩摘下来。

“美女医生,你怎么知道这个小子是位大侦探?”老孟顺势一屁股坐在病人就诊的座位。

“龚医生,这位才是高陵城的大侦探,孟大队长。”阿锋站着向她介绍孟劳。

“快坐下!”她离开座位,把黄学隆医生的座椅搬到阿锋的面前,对着老孟说:“孟队长,我听在区特遣大队工作的表哥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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