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飞刀断树

双方唇枪舌剑吵了一轮,轮到鸭头说话,“岳朝云,整个县城包括迎春街的地头是我们管的,不允许你在此地搞发廊,打赏你们100元当搬迁费,识趣的三天内搬走,否则要你的店一个客人都没有,你信不信?”

“有种就报上名来,把你们的地址告诉我,你敢动云玲发廊一根草,我一把火烧了你们的老巢!”大头云十分聪明,知道他们的老窝,到时援兵到,来一个奇袭白虎团。

1972年,在新疆石子河劳改场凶猛的沙尘暴来袭击的时候,他奋不顾身救回两只羊,获得监狱的领导表扬,被允许看一场电影作为嘉奖。这场电影就是八亿人民八个样板戏之一,战斗故事片《奇袭白虎团》。他对电影中的侦察排长严伟才佩服得五体投地。

“岳朝云你听着,这位是我们的大哥—猛虎宝,力大无穷,单手就把你扔到对面马路,我们湘军在县城的大酒店、迎宾馆、县招待所都有办事处,你够胆就去放火。”鸭头洋洋得意,敢去县府领导经常去的酒店、宾馆捣乱,恐怕送一个大大的水缸这位河南佬做胆,他也不敢去。

“你别得意,谁敢动我老婆发廊,到时找到你们的老巢,尝一下岳飞第三十九代传人飞刀的厉害!”

“呼”“呼”大头云手起刀飞,“咔嚓”两声,对面街道的凤凰树两根手臂粗的树枝被砍下,猛虎宝身后站成一排的制鞋厂打工仔,心中一震,哇啊,这位岳元帅传人再真厉害。

“冰仔,我们走。”大头云和婉娴的弟弟走到凤凰树下把牛肉刀捡起来,离开大排档回出租屋。

“各位兄弟,辛苦啦,有事再找你们。”猛虎宝每人打赏5元。还好,吃一顿还有钱领,也不用打架,成群的湖南仔领了钱欢天喜地走了。

“大哥,看来这个河南云有些功夫,他不会服软的,是否要走第二步,断他们的电?”鸭头看着骑自行车远去的大头云。

“明晚行动,不赶跑他们,我们的脸就丢大了。”猛虎宝下定决心,要狠狠教训这个河南佬。

“嚓”一声,发廊的灯全灭,阿玲手中的电吹风哑了,客人骂骂咧咧,“对面的店铺灯火通明,这里乌灯黑火,搞什么鬼?”

“对不起,对不起,我用毛巾给您擦一擦。”阿玲赶紧点起蜡烛,帮客人用毛巾擦头。

大头云跑到店铺后面打开手电筒一看,倒吸一口凉气,电线被割断。他不懂电工活,只好跑到千多米远的水电社,掏腰包请电工过来重新接驳电线。阁楼上的电风扇停了,里面十分闷热,客人提着裤子下来,吵吵嚷嚷,等重新通电,客人已经跑光了。

这样下去不行,不是被人泼屎尿,就是被人割电线,阿玲跑到迎春街治安队报案,治安管理员过来转了一圈,落了口供以后就走了。大头云没辙,只好整天蹲在屋后守着电线。

“噼啪”一声,吉仔陈把一包大粪扔到发廊大厅,拔腿就跑。整个发廊臭气熏天,常来的老熟客知道阿玲得罪了恶人,被人天天捣乱,不敢再来,去了中山路的巴黎门,原来红红火火的云玲发廊生意一落千丈,变得冷冷清清,再这样下去,不要说能够发财,到时连铺租都交不起,阿玲和大头云忧心忡忡。

援军赶到,大头云家乡来了四位身体健壮,懂拳脚的老乡,大头云高兴得合不拢嘴,夫妻两人请四位老乡去街边的大排档好酒好菜招待一番,安排居住在他们的出租屋里。

反击准备开始了。

吉仔陈和老潘今晚带着胶钳准备又来剪电线,风高夜黑,他们偷偷地靠近云玲发廊的屋后,老潘远远望见屋后好像有人影晃动,

“吉仔陈,不要靠前,好像有人在蹲守。”老潘拉一下他,老潘领教过大头云的厉害,额头还留着缝过线的疤痕,所以特别小心。

“老潘,我没有看见有人,是否你眼花?”

“花你娘啊,我明明看见有人蹲在电闸后面,你不要靠前,等我一下。”老潘去捡了一块砖头,用力抛向屋后的电闸附近。

“啪”一声,砖头砸在地上,两条黑影突然站起来,手着拿着棍,向老潘扑上去。

“快走,有埋伏。”老潘拉着吉仔陈慌忙逃跑,两个黑影紧追不舍,老潘他们在虹桥县城待了二三年,对附近的路很熟,左拐右拐,一会儿就摆脱了黑影,逃回大范村的老巢。

“阿玲,让两个湖南仔逃了。”大头云带着同乡铁柱,满头大汗走回发廊。大头云提前安排三个老乡轮流守发廊大门,防止有人泼屎,他和铁柱守屋后,防止被人剪电线。

“云哥,他们会再来的。”阿玲已经猜到,一定是干发廊的同行出黑钱收买这些湖南人,逼迫他们离开这里,只有他们还在这里开店,麻烦事就不会断。

“阿玲是军师,大家听她有什么高招。”大头云召集铁柱等老乡围在一起,听阿玲讲话。

“云哥,你看过电影奇袭白虎团,你讲一下志愿军是如何搞夜袭的。”阿玲晚上在席梦思床上,躺在他的怀里,最喜欢就是听他讲奇袭白虎团的故事。

“各位兄弟,俺在新疆劳改,几年也看不上一场电影,在72年救羊获奖,领导批准看一场电影,就是奇袭白虎团。俺听场长说,这是真人真事,志愿军一个叫杨育才的副排长,带着一个班化装成南韩伪军,深夜潜入很能打的王牌军白虎团部,用13分钟就打死打伤敌机车团长、科长、炮营营长等一百多人,缴获南韩李承晚总统奖的优胜虎头旗。”

大头云舀了一大碗凉茶,“弟兄们,大家来喝一下阿玲做的广东凉茶,这里天气热容易上火,这些用夏枯草、桑叶、白豆、黑糖煮的凉茶,喝了清热解毒。”

河南人初到广东,不太习惯,经常感到口干舌燥,铁柱、马峰、铁锤、大狗也学大头云,舀这一大碗凉茶,咕噜咕噜地喝下肚里。

“云哥,你的意思是湖南佬比我们多很多,要学杨育才夜袭?”阿玲醒目,一点就明。

“对,就按阿玲的意思,夜袭!”大头云压低声音,在这群老乡的耳边,如此这般地吩咐一遍,铁柱等人点头称是。

一连七八个夜晚,没有人来搞事,蹲在发廊后值班的铁柱和铁锤觉得很困,连连打哈欠。

“啪”一声,铁锤狠狠打一下自己的脸,“阿柱,广东的花蚊子比俺贾庄的蚊厉害,咬一口痒死啦。”

“嘘,不要出声!”手中紧握铁水管的铁柱,牢记岳大哥的吩咐,要学志愿军潜伏,不能发出响声。

两个人继续蹲在草堆里,忍着毒蚊的袭击,不再出声。漆黑的天下着淅淅沥沥的秋雨,把他们淋得像落汤鸡一样。

“喂,老潘,今晚下雨,他们应该没有人在。”手中拿着长螺丝刀的吉仔陈蹑手蹑脚地向发廊屋后的电闸靠拢。

“吉仔陈,大哥吩咐,这次要砸烂他们的电闸,等四川婆停电时间长些。”老潘弯着腰跟着他后面。

两人来到电闸附近,四周看一下,没有发现有人,老潘剪断链接电表的电线,吉仔陈用长螺丝刀撬烂电闸,得手以后,飞快逃跑。

“大哥,搞定啦。”两人用钥匙打开大门,进屋关门以后,顾不上擦一把满脸的雨水,大声地邀功。

“快去换衣服,过来与兄弟们喝一杯。”猛虎宝、鸭头正在与鞋厂过来的八九个老乡在喝啤酒,两张拼在一起的方活动饭桌上摆了二盆油炸腐竹炖洋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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