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容容一路漫无目的地飘到了城镇外面，直到看见了城镇的欢迎语。
她看着那几个字，好像明白这就是巫妲想要的“地点”了。
……
……
……
调查局的房间内。
由于顾容容长时间没有回复信息，巫妲显得十分焦虑。
雾失试图安抚焦躁不安的巫妲。
虽然他无法理解她这样担忧的意义。
她为什么要对顾容容如此担心？
一个厉鬼而已。
先不说顾容容并不是那些柔弱易消散的孤魂野鬼。
再说，哪怕她真遇见什么意外，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鬼多的是，巫妲完全可以再找一个新的。
雾失不理解，但他还是试图安抚她。
\”小妲，她不会有事的，她很强，而且很谨慎……\”
“那她为什么一直不回复我呢……”巫妲不安地扯了扯自己的头发。
“可能是契约不够完善……”
巫妲双手捂脸:“我应该去好好学习一下，怎么完善契约的。”
雾失其实心情也不太好。
大抵是预感到他和巫妲难得的双人世界即将宣告终结。
雾失伸手，握住她的手:\”你不要胡思乱想了。\”
巫妲自然也知道自己关于担忧了，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可是我总觉得她很危险......\”
\”小妲，你别乱想。\”雾失声音一如既往地和缓，他温声劝着她。
\”你说，她会不会有事？\”
\”不会的。\”雾失的语气十分肯定。
巫妲没有立刻回答，过了好久，她才缓缓看向雾失的眼睛。
澄净，像最上乘的绿水晶一样，毫无杂质。
那里面有着令她安心的力量，让她渐渐安静下来。
\”你说得对。”
L市神秘侧龙头调查局的人手，也就她见过的那么几个，剩下零零散散的，确实没有能对顾容容造成威胁的。
况且顾容容又有些胆小，不会是主动挑衅别人的。
雾失感到一丝欣慰。
“谢谢你呀。”巫妲看向雾失。
若不是她，她恐怕还一直处于焦虑之中。
她笑起来，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显得十分俏皮可爱。
雾失一愣，随后也慢慢地勾起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二人有一茬没一茬地随口聊天，直到顾容容再次传来消息。
巫妲坐直了身体，听见她传来几个字。
直觉告诉她，这是一个地点。
她立刻打开手机导航，输入进去，果不其然，是L省的一个不知名小城市。
位置在日落骊山与L省灵异事件调查局分局的中间。
也就是说，其实顾容容在追随着契约若有似无的感应，来寻找她。
巫妲立刻开口：“容容？容容？你听得清楚吗？”
“……可以……”
巫妲精神一振，本就没有熬夜的困顿，现在更没有了：“好的，容容，我已经查到这个地址了，你附近有什么参照物，能告诉我你具体在这个城市的哪个地方吗？”
顾容容脑袋转动360°，看了看附近的环境:“有倾斜的草丛，上面有不同颜色的草写字……还有一块很大的布……上面写着……欢迎你……”
巫妲大概明白，这是城市某个入口。
她拿出手机搜了搜，发现这个小城市主要入口也就两个:“好的，容容，我这就来接你！”
“其实可以让她自己过来的……”雾失在后面慢吞吞说道。
巫妲没理，而是叮嘱道:“容容，你待在原地不要动，我马上就到！”
末了还不放心，继续补充道：“对了，你找个地方躲一下，不要被人发现了！”
“……好……”
收到回复后，巫妲立刻前往车库，申请调用了一辆工作车——没办法，她自己的车被扔在某个小村庄里面了。
而且，开车接厉鬼……嗯，怎么不算工作呢？
……
……
……
另一边，顾容容在听完了巫妲的叮嘱之后，默默思考着。
“……不要动……躲起来……”
她的身影渐渐虚化至透明，然后飘进了灌木丛中，蹲了下来。
绿化用的草丛有一米多高，正好能够完全遮盖她。
很快，上了高速车开得飞快，仅控制在不超速的巫妲，只用了一个小时就赶到了。
顾容容在车灯的照耀下站了起来，走到了副驾驶想要进去。
车窗拉下，露出雾失精致却阴沉的表情，在背对巫妲，对方看不见的角度，他眼神是明晃晃的凶狠。
顾容容立刻后退几步，默不作声地钻进了后座。
雾失这才轻轻哼了一声，扭过头，对上巫妲疑惑的视线时，又是单纯无辜的模样。
巫妲没想太多，只是转头叮咛顾容容：“容容，下回遇见这种情况，你可以直接通过契约呼唤我，我会回来接你的。”
顾容容缩在后座上：“……好……”
巫妲有点奇怪，不过想到顾容容向来是这样胆小的，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是和雾失嘱咐道：“你们两个可一定要和平相处哦，可千万不要打架吵架。”
像只有郑雪和雾失的时候，他两就很容易打起来。
“放心吧。”雾失立刻说道。
顾容容没说话。
巫妲半信半疑地点点头：“那就最好了。”
……
……
……
巫妲回去的路上，车开得就慢多了。
等回到了调查局房间，还差两三个小时天就亮了。
而那个一直躺在雪地里的男人，则是在天亮后，才被清洁工发现了。
说来也是命硬，穿着单衣，在寒冬的大雪天躺了一夜，他居然也没被冻死。
他被120送进了医院。
一个满头白发，异常苍老的老人，和一个衣服破旧，神色憔悴的中年女人相互搀扶着来了。
医生出来告诉他们，男人保住了一条命。
那个老人神色疲惫，只是默默点点头。
而那个女人，却露出一丝绝望。
医生有些奇怪，但还是继续说道:“他虽然保住了一条命，但是冻太久了，下半身瘫痪了，恐怕日后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
此话一出，二人神色各异。
老人还是那个样子，女人的眼中却有了一丝希冀。
“而且，”医生补充道，“他现在神智似乎不太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