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段家闹鬼(2)

清晨,鸟语花香,一片祥和景象。

蜻蜓伸展着酸痛的四肢,露出了哀怨的神情看向凤絮。

“哎呀姐姐,别再说我了,我这不是被那乱花迷了眼,多停了会儿嘛。”凤絮讨好地跪坐在蜻蜓身后,给她捶着酸痛的肩膀。

“只是多停了会儿?你停了整整一个下午,在人家的花田里当了一下午的采花贼。白贴了我两贯钱不说,还害得我只能宿在这破石头如此多的地方,硌了我一晚上!”蜻蜓越说越来气,说到后面直接把头扭在一边。

“我没见过嘛,忍不住就……就多玩了会儿……”

这时候,两人肚子同时叫了起来,蜻蜓摸摸自己饿扁了的肚子,嘟起了嘴。

“你带吃的了没?”

“没。”

“你不是说自己以前杀过很多人吗,那些人洗干净脖子凑过来给你杀啊?”

“我以前出行都有人安排的,要么坐马车,要么坐轿,不知道出门了还要准备吃的……”说着说着,凤絮心虚地把头埋了起来。

“你……”蜻蜓只能无奈地又叹了口气,“你昨天跟我说,你最是懂出门在外要准备什么了,叫我宽心。你看看你都带了什么!”

蜻蜓指着那一堆东西道:“胭脂水粉、首饰、漂亮衣服,这些我都能理解,你带个蹴鞠算怎么回事?”

“无聊了可以踢着玩儿。”

“那画本呢?”

“打发时间。”

“行,这些也就算了,鱼缸里那几尾指头大的鱼是怎么个意思?”

“我担心姐姐想念云大人,特意去云府抓的。”

“啊!!”蜻蜓揪了两下散乱的头发,“有你陪伴,真真我的福气,我替我祖宗八代谢谢你!”

“不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凤絮高兴地回答。

“你!你……”蜻蜓欲哭无泪,“我想回家,我要回家……”

“那咱们改道先去清河县吧。”凤絮懂事地道。

“我……你……我……”蜻蜓摸了摸自己的咕咕叫的肚子,再也不想再说什么。她站起了身,朝溪边走去,还是洗把脸清醒清醒,快点赶路吧。

这时候,树林里忽然起了鸟儿,凤絮警惕地看向那个方向,伸手握住腰间盘曲的剑柄。

尘土飞扬,四匹骏马由远而近,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声呼唤。

“嫂嫂!嫂嫂!嫂嫂留步!”

蜻蜓听到熟悉的声音,跑到了路边朝马匹的方向招手,“这里,柳洛,我在这里!”

“嫂嫂!终于找到你了!”柳洛飞身下马,跑到蜻蜓跟前。

“不用跑这么远来送,你的心意我晓得。”蜻蜓一边给他擦汗一边说。

“嫂嫂,师兄失踪了。”

“什么?!”蜻蜓惊讶地道。

“会不会是查案去了?”凤絮问。

“昨夜寅时,师兄浑身是血地跑来找我,我就下楼取个药的功夫,回去就找不到他的人了。”柳洛焦急地说。

“他受伤了?”

“受了很重的伤,若不及时救治,我怕他……”柳洛欲言又止,生怕自己说出句不吉利的话,一语成谶。

蜻蜓吓得差点摔在地上,她赶紧上马,对二人说:“赶紧的,回去!”

——

回城后,蜻蜓并没有去柳洛的院落,而是纵马直接往云府去,她不顾家丁的阻拦,直接骑马,在众目睽睽之下冲进正门。

“姨妈!姨妈!”蜻蜓一边骑着马跑,一边高声喊叫。

“别拦着我,快去找主母,再晚云奉就死了,快啊!”蜻蜓火急火燎地对围住她的家丁道。

云府里的一些奴仆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当年他们的主母也骑着马闯过云家的正门,嘴里同样说去救主君的话。

只是当时主君还只是个不受待见的庶子,府里上下没人愿意通报。

“时小姐,你先下来,我带你去找主母!”有个年长的家丁冲蜻蜓说。

蜻蜓果真跳下马,跟着他一路往后院跑。在转过三条长廊,绕过一个假山,他们到了昨天办宴会的地方。

“果然,云府里也有问题。”说完,蜻蜓抽出匕首,一刀戳进他的后背,人就这样直挺挺倒了下去,连发生了什么都没回过味儿来。

“弟妹真是好本事,这般轻易就将府内的奸细除了。”

蜻蜓回过身,一个跟云奉有六分像的翩翩公子摇着扇子走了过来。

“我……这……你……”蜻蜓局促不安地搓着手,不知道怎么办。这个人她没见过,也不知道怎么称呼。

从他唤自己弟妹倒是能猜出来他是云奉的哥哥,可不知道是老大还是老二。

“唤我二哥便可,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拘束。杀个人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儿,走,同我去老三屋里看看有什么线索没有。”

他说杀人的事,就像摔了个盘子一样寡淡,听着毫无人情味可言,怪不得外面有传闻说云家的人心里深沉,情感寡淡。

蜻蜓不安地低头看了眼脚边的尸体,云淮即刻明白了她的想法,说:“会有人过来收拾的,弟妹不用担心吓到人。”

“哦、哦……”蜻蜓愣愣地点个头,跟着云淮去往云奉的院子。

“二、二哥怎么会来?”蜻蜓结结巴巴地问。心里有些害怕这个人。他虽然看起来温文尔雅,待人亲和,却更像个笑面虎,指不定心里有多黑呢。

“自然是回来给我那傻弟弟收尸。”

“啊?”蜻蜓心里一惊,难不成云奉真的活不成了。

“哈哈哈……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弟妹不必过于担心,你没这么快守寡。哎呀呀,我这嘴,你们还没拜堂,他死了碍不着你……”

蜻蜓越看他心里越没底,这云奉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啊。

回来的路上她跟柳洛问了详细的过程,柳洛说当时自己正准备睡觉,云奉忽然跳窗进来,一句话没来得及说人就晕了。他下楼拿个药还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再回去,只剩地上的一滩血。

蜻蜓猜测,这样的情况,要么是云奉自己走的,可他受了重伤,离开的话,柳洛府里的暗卫肯定会发现。要么是被柳洛府里的人带走了,而且是不会被怀疑的人,那就只有柳洛的四个近侍了。

蜻蜓想了办法,让柳洛和凤絮回去演戏。

那么为什么云奉能在云家的势力范围出事,只有一个可能,云家有人掩盖了云奉离家后的行踪,说明云家也被渗透了。

所以想从云家查出线索,得先除去渗透在云家的奸细,这才有了蜻蜓骑马闯进来报信的事。任由她这么闹下去,消息很快会传进公孙炽的耳中。

为了拖延时间,那个奸细才会顶着暴露自己的风险给蜻蜓指路,而有他带路,其他人也不会这么快去禀报。如果带着她转了一圈后没找到公孙炽,他大可以说怪自己没了解清楚主母的行踪,带错了路。

而他之所以这么做,说明云奉还活着,他们想争取时间将人转移。

“二哥!云奉还在柳洛的院子里,咱们快点去找他!”蜻蜓想通以后赶紧催促云淮道。

“不急,去看看奉哥儿因着什么事被叫出去。”云淮不紧不慢地说。

蜻蜓盯着他的后背,在思考这人到底是不是云淮本尊,别是下一个拖延时间的圈套,对方戴个云淮的面具欺骗她。

“二哥,姨妈出去了吗?”蜻蜓问。

“没,母亲在……”

云淮话没说完,脸上就多了三条红印,蜻蜓看着指甲里的血,如遭雷劈,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眼前的人,竟然是本尊。

“二哥,如果我说这是误会,你信吗?”蜻蜓胆怯地问,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心如死灰地看着家长。

“我……”云淮伸手摸了摸脸上还在往外渗血的伤口,“信吧?”

——

此时柳洛气急败坏地回到柳宅,从门口一路砸着东西进去,一边走一边骂。

“忘恩负义的东西,算小爷我当初看走了眼,怎么就没发现你竟是这般薄情寡义的女人……”

府里的下人偷偷围过去柳的院子看,只听得里面一直在骂,骂什么人又听不清楚。

“少爷这是……”有下人嘀咕道。

“平时也不这样啊,今儿是吃错什么药了?”

“今日少爷天还没亮就纵马出府了,听说还带了不少侍卫,兴许是在外面遇上什么事了。”有人猜测说。

“我怎么没看到少爷出去啊。”

“那会儿子你还没起呢,你知道个什么!”

府里的下人议论了好一会儿,柳洛出来以后看到他们都聚集在自己院外,拾起石子砸出去,碰了不少人。

“围在这里作甚,我母亲不在就没事情做了吗?通通给小爷我滚出去!”

见这些人连忙四散跑开,柳洛觉得还不解气,吩咐侍卫说:“把他们全部轰出去!一个都不准留着!”

就这样,柳宅里伺候的下人就被莫名其妙丢了出去,有的出去后跑去赶集了,有的坐在宅院外面哭,有的吃酒打牌去了。

各自有各自的事情做。

反正这位少爷气消了,自然会开门让他们回去,也不必担心。

眼看偌大的宅院只剩柳洛一个人,凤絮不知从哪里飞了出来,落在他身边。

“你家的院子怎么这样大,好难找啊。”凤絮吐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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