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外传—新的旅程

这一夜,哈萨琳没有睡,瞳的意思他再明白不过了,实际上,从第一次相见,他就知道他从心里是喜爱这个东方来的神秘少女的,特别是5年过后,曾经的少女变得风韵万千,更是让他流连忘返,心情荡漾。他也知道,他从心里并不爱自己现在的妻子,因为那是政治联姻的产物,是父亲为了拉拢罗严塔尔家而特意安排的,不是随他的意志而能决定的,对于他的妻子,所存在的更多的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的友情,或者确切的说,是日久生情的亲情。曾今在多少个夜里,哈萨琳望着冰冷城堡里偌大的卧室,看着身旁熟睡的妻子,是那么的陌生。自己对她到底有没有爱,哈萨琳很疑惑,既然是疑惑,那就间接代表着没有。

但是,眼下,他是个无比失败的人,一个被至亲,封臣,子民抛弃的落魄领主,他甚至最大恶意地揣测,他的妻子,和他的内弟,是这场阴谋的参与者,他们从一开始就是知情的,而这所有灾难的源泉,就是那个他毕恭毕敬善待了半生的岳父,那个被父亲的善良,自己的单纯所蒙骗的豺狼——齐格飞罗严塔尔。如果自己继续待在北境,无疑会给瞳他们招来灾祸,而且,这场灾祸将是灭顶的。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得赶紧离开,为了瞳,为了他所珍惜的所有人。

想到这,哈萨琳暗暗地下了决心。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天空像一口大锅,把一切压的密不透气,初春清晨的寒气并未完全消散,一口气哈出来,依然会变成一团飘忽的雾气。只有森林中时不时传来的几声鸟啼,预示着生机盎然的光明即将到来。

后院,哈萨琳蹲在地上,仔细地绑扎着自己的背囊,雪和丽蹲在一旁,默默的注视着一切,丽非常伤心,满眼都是幽怨。

绑好了最后一根行军绷带,哈萨琳走到丽的面前,用手怜爱的抚摸着她的头,说道:“好好保护你的主人,爱护你的母亲,捕猎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不光是猎物,还有各种陷阱,要知道,人类虽然没有强大的力量,但是是很聪明的,他们懂得团队协作。”

“嗯,我会好好学习捕猎的,”丽最后尝试着问道:“你可以不走吗?留下来我们一起生活不好吗?”

“我是被命运诅咒的人,”哈萨琳温柔地说道:“留在这会给你们带来麻烦的。如果有机会,我们还会再见的。”

“真的,你可别骗我,”丽蹭着哈萨琳的手掌,伤心地说道:“我们会等你回来的。”

“嗯,我保证。”哈萨琳左手护胸,用立下誓言的传统骑士姿势说道:“一定。”

说完,哈萨琳又走到雪面前,和雪默默地对视着。

“真的想好了?”雪先开口问道。

“嗯,想好了,”哈萨琳回答道。

“再也不回来了?”雪继续问道。

“不知道,可能吧,”哈萨琳踌躇的回应道。

“既然想好了,那就去吧,”雪像一个智者般的教导道:“命运就是在一个个抉择中延续的,无论对错,重要的是不要后悔。”

哈萨琳张开双臂,深情地抱着雪的脖颈,感激地说道:“谢谢你救了我的性命,来世希望我能报答你的恩情。”

“你也一样救了我的性命,骑士大人,”雪靠着哈萨琳的头,温情地说道:“我们这就算扯平了。”

“好好保护你的主人,”松开手,哈萨琳抹了抹眼角,交代道:“她有着神一般的高尚心灵。”

“你放心吧,”雪微笑着说道:“我会用生命扞卫她的。”

“嗯,”哈萨琳呆呆地站着,抬头望了望小木屋二层的窗口,里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看着雪和丽,他知道,最终告别的时刻来了。

“那么,”哈萨琳哽咽道:“我走了!”

“一路平安!”丽依依不舍的说道:“一定要回来看我们!”

“营造神会指引你的方向的。”雪告别道:“年轻的骑士。”

哈萨琳朝母女点了点头,最后朝瞳寝室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个躬,便转身踏上了旅程。

木屋阁楼上,瞳手抓着窗棂,默默地望着哈萨琳离去,一行泪水不知不觉地留了下来。

由于要躲开南面罗严塔尔家的层层布防盘查,哈萨琳决定往北走,取道北方秘密贸易路线——黑暗商路,逃离北境。黑色港口诺多港是北境的法外之地,是北境所有流民或者在逃罪犯逃亡的偷渡港口,在这里,流民和罪犯可以借助蛇头把他们偷渡到北方大陆,再借由陆地运输通道,直接到达东方的中土大陆,那里的财富据说是十几个西方大陆加起来都无法比拟的,这是一条充满暴利的商品和人口贩卖通道,同样也是一条充满罪恶和血腥的黑色商道。由于在西方大陆北境最北面的边境区域,阿尔萨斯领的势力范围还未完全达到,哈萨琳几次想借机拔掉这个黑色贸易据点,却碍于后勤保障难以为济,而从种种迹象看来,自己的岳父罗严塔尔家貌似还参与了其中的黑市买卖,在奴隶贸易中分得一杯羹,所以,即使万般不情愿,哈萨琳也只能暂时将其搁置。今天,哈萨琳自己却要借助这条非法通道逃离北境,不得不说是一个巨大的讽刺。

在往黑森林东北面边境行进了五天五夜后,哈萨琳到达了离黑色港口诺多港还剩十几里地的休憩露营点,这里已经稀稀拉拉逗留了一些偷渡客和奴隶贩子。各个衣衫褴褛,面色憔悴,看来是赶了很远的路。一些人在搭伙烧汤,一些人在收拾行李准备启程,还有一群奴隶贩子在一边煮着咖啡,一边污言秽语的交谈,在他们一旁,有一排准备贩卖到境外的奴隶,有男有女,有大人有孩子,脖子一连都串被锁链捆着,蜷缩着蹲在地上,锁链的另一端则拴在供马喂食的马厩柱子上。

看到哈萨琳一个人走过来,奴隶贩子立马停下了谈话,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着哈萨琳,哈萨琳用头罩盖着头,尽量压低自己的面孔,迎着众人的视线,默不作声地坐在了一旁偷渡的旅人堆里,把手伸出来,和众人一样围坐着烤着火取暖,奴隶贩子看不出什么端倪,便放下警惕,狠狠得吐了一口痰,继续大声喧哗吵闹。

“你从哪里来,朋友?”哈萨琳身边的一个中年男子和哈萨琳攀谈道:“北面?南面?还是西面?”

“南面”哈萨琳低声回答道:“约克村。”

“约克村,那是好地方啊,”中年男子感叹道:“可惜都被战火毁了,先是单农人,后是罗严塔尔家。”

“嗯”

“你也是活不下去逃难出来的吧?”中年男子继续问道:“还是被追杀的罗斯维尔家溃兵?”

……………….

一阵沉默,哈萨琳没有回答。

“嗯,知道了,不方便说,”中年男子自言自语道:“在这里,谁还不是一个个都有难言之隐。”接着,他低头装作打瞌睡和哈萨琳悄悄的说道:“你穿的是鹿皮靴,再名贵不过,在这里太显眼了,那帮杀人不眨眼的奴隶贩子已经盯上你了。”

哈萨琳猛的一抬头,下意识的把腿往里缩。

“别动!”中年男子低声喊道:“保持冷静,就像什么都没发生,继续烤火。”

“我该怎么办?”哈萨琳问道。

“别害怕,按我说的做,”中年男子暗暗说道:“你会剑术吗?”

“嗯,会一点,”哈萨琳回答道。

“杀过人?”

……………………

“不作声就是杀过了。”中年男子笑道:“别觉得不好意思,我也杀过,在这里的没几个好人,听着,待会儿你悄悄进树林,他们肯定会跟着你进去,我在他们后面偷袭,应该能解你的围。”

“你为什么要帮我?”哈萨琳问道。

“我不是要帮你,”中年男子停顿了一会儿,说道:“我只是要抢他们的奴隶生意。嘿嘿!”

说到这,他竟然笑了起来,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拍了拍哈萨琳的大腿,轻松地说道: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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