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思之则乱

“有情之道啊……”

现在慕雪漓道心重凝,走的是有情之道,这看事的方式也变了许多。

多了几分柔情,少了几分淡然。

漫步神女宫内,当真是如同天上宫阙,灵气流转丰厚。走过这接引通道,白舒便得以窥见这神女宫的一面。

不过,当两人并肩而行时,倒是引来不少神女宫弟子侧目。

这人是谁,竟能与神女并肩?

慕雪漓轻声道:“和白掌柜走一走,心也安了些许。”

“在下也是。还望道友莫要太过执着于过去,求道之路也会顺畅些。”

“嗯……”

慕雪漓见白舒那真切的目光,本想说些什么,相顾无言之下,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过,少司命倒是很合时宜地出现,将白舒引入了所住的居室之中。

按照神女宫灵祭大典的规矩,待到人齐,由大司命主持,便可开灵祭。

“司命大人,我……”

待到慕雪漓和少司命目送白舒入了居室,慕雪漓倒是欲言又止,心事重重。

“神女可是有心事?”

少司命何其聪慧,便一眼看出她的心事来。

只是,她并未明说,反而一脸的笑意。

“嗯……”

慕雪漓迟疑一下,呆凝道:“为何会离之则思,思之则乱,乱之则道不稳?”

少司命又笑道:“神女殿下口中说的是人,还是物?”

“人与物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物无半分感情,你若思物只需想方设法得之便是。”

少司命卖了个关子:“可要是人嘛,就不一样了。”

“若是思人,你思之念之只会困顿自身,你念旁人,旁人又怎么无缘无故念你呢?”

“不过,你若是使心悦之,倒是尚可。神女直视心中情感便好,我神女宫毕竟又不是什么灭绝七情六欲之地。”

慕雪漓怔神许久,心中却是已然有了决断,可惜就是不知如何表露罢了。

“好啦好啦,神女殿下不必太过挂怀,仙道悠悠,像你这般的天之骄子,未来定会渡过千万年岁月,也会见证不知多少生老病死,人间是非。”

少司命又劝道:“有些事,看得明白便能解脱,看不明白那遍一直都是心结!”

无言,却是胜过千言万语,是啊,随心便是,随道便好。

无情入有情,亦是体验人间之道。

在居室内的白舒何尝不是明白这个道理,可惜自己随性惯了,无意把人道心搞乱……

现在人差点就明说心意。还好,她现在道心重凝,已然入了新的道。

再把人道心搞碎,神女宫会不会跟自己拼命?

“罢了,来都来了这神女宫,还不好好看看这仙家福地的阵仗。”

又过了几个时辰,待到辰时早醒之后。

少司命亲自来相邀道:“白馆主,可曾醒了,我神女宫灵祭大典马上亲启。”

“好。”

白舒在少司命的引路之下,不多时便到了这神女宫最中央的大殿之中。

这大殿位于神女宫之顶,其间云雾缭绕,列座之间当真有几分仙人道场的味道在。

神女宫本次灵祭所邀请之人已齐聚殿中。

见少司命到场,纷纷把目光投了过去。可当看到少司命身边之人,倒是不免多打量了几眼。

怎么是个没有灵根的普通人?

列座各位不是各大宗门长老宗主,就是北域有头有脸的前辈,这神女宫平白无故的,怎还邀请一个普通修士到场。

要知道,哪怕是他们,都没有这等待遇,能让神女宫的司命亲自邀请。

而白舒环顾这些人一圈,都是些他不曾认识的修士,应该是那四宗两门之中之人。还有,那大荒宗的无上长老似乎并没有来。

可自他被少司命引进场的那一刻,在那大荒宗来的三个人中,一人正满脸笑意,带着审视地目光在打量他。

那意思好像在说,你来这里都不告诉我?

没错了,正是孙竹卿。而在她身边的两个大荒宗之人,皆是鹤发童颜的修行中人,想来应该是大荒宗的宗主之类这等大人物。

“少司命,这位道友是?”

“老朽参加了三次灵祭,都不曾见过,莫非和大荒宗的孙姑娘一样,也是我北域不世奇才不成?”

列座之中,一背负一柄虎口大刀的老者脾气火爆,他站起身来,率先发问。

在座的其他人听他起了个头,也纷纷应和起来。

怎么说白舒也是一个没有灵根,没有半分修为的普通人,怎能得此殊荣,能让少司命亲自引上座?

他们也不好明说,如今有个出头的,怎不跟着起哄?

“霸道门钱门主,白馆主是我们神女宫的贵客。”

少司命只是淡淡望着那霸道门掌门,他便有些气萎,但话都说出去了,还能怂不成?

他硬声道:“那总得给我见见这位贵客的实力才是,不然我百年灵祭大会,可未曾有过普通人都能上座的规矩。”

孙竹卿见状,给白舒投了一个要不要帮忙的目光过来。

白舒淡淡摇头,反而看向了霸道门这位钱门主。

“既然钱门主想来试试,那请。”

只见白舒走到他面前,淡定地伸出手来。

霸道门这钱门主不知他是何意,但转念心想,不过一个普通人罢了,有什么?

自己怎么说也是凝气巅峰修为的修士,还能让你一个普通人吓到了?

他伸出手来,直接握了上去。

可在握住的那一刻,他就开始后悔了。

一股汹涌的至阴至阳之力从白舒体内传来,当即就开始侵蚀起了他体内的灵气。

只是握了一瞬,他便当即甩开了白舒的手。

接着,他不敢有分毫大意,竟当着诸位修士的面凝气打坐,操控体内灵气和那股闯进来的调和之力进行抗衡。

好在是这股力量不是太强,在调息片刻之后便将其中和消磨掉。

只是,调息之间,他早已大汗淋漓,巨大的白烟从他体内溢散而出。

在场人见了,无不惊疑变色。

这……

眼前这个普通人什么来头?

只是简单地握个手,都差点没要了那霸道门的门主半条老命?

待到他调息结束,白舒笑问道:“钱门主,现在,我能上座了吗?”

“哼!”

钱门主自知莽撞吃了亏,也不好再争强。

虽有万般不服,他也只能道:“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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