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算你识相。”
“不过，你仙长来仙长去的，我很老吗？”
白舒尴尬一笑：“若是说年龄的话，倒是绝世倾城；若是说经历，凡人一生也比不上你半分精彩。”
孙竹卿脸上这才缓和了些许，但随后便是一阵释然。
“你说的也对，入了仙道，容貌比起漫长仙途来，也就微不足道了。”
“告诉那个小妖怪，他们一家老小只要没作恶，定不会为难他们的，毕竟宗门此次选仙，我说了算。”
孙竹卿缓缓说了一下选仙安排。先前商论的无非是让有灵根，能入仙门的弟子杀些无关紧要的小妖怪，以此来分个高低。
“不过嘛，据我所知，那荡荡山方圆百里都是小妖横行的地界，如今宗门只是划了一片小地方出来而已。”
“既是不能乱杀小妖怪，只要分出好妖坏妖不就行了嘛，大不了加一句，修仙者要明辨是非罢了。”
孙竹卿话罢，白舒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什么叫分出好妖坏妖？
“都是妖怪，怎知谁是好妖谁是坏妖？”
孙竹卿没有回答，笑着反问：“你觉得在大荒宗这等强大宗门脚下，能有小妖怪存活，是为什么呢？”
莫非，这些妖怪都是大荒宗圈养的不成？
如果是废些心力，将这些妖怪严密监视，倒真能分出所谓好妖坏妖。
但一般来说，哪有人会去主动圈养妖怪？闲得没事是吧。
孙竹卿又笑道：“不妨想想，如果没有妖怪，凡人还供奉仙人干嘛？”
“可以没有，但没必要。”
“！！！”
白舒一下子回过味来。
这话一出，格局大了！
怪不得有句话说得好：灵山脚下，佛祖堂前，八百里狮驼岭！
见白舒这般模样，孙竹卿忍俊不禁，巧笑嫣然。
“好啦，你跟那小妖怪说就行。”
别了孙竹卿，白舒回到了库房。
他对还在愣神中的猪妖道：“刚烈，你先且回去就是，保你和你一家无事发生。”
“神仙爷爷，当……当真吗？”
白舒点点头：“若是你一家老小真没有害人，那便是真的。”
“嗯嗯，多谢神仙爷爷，多谢神仙爷爷。”
这野猪妖又连连磕了几个头，这才整理好仪容，将浑身都裹在黑袍之中。
“等等，你们荡荡山上，是不是有很多妖怪？”
“没错没错，荡荡山方圆百里，起码有上千只修炼成精的妖怪。”
刚烈连忙道：“不过因为大荒宗在，大多数妖怪都不敢乱害人，只有虎怪啊，豹怪和蛇怪喜欢吃人害人。”
“对了！”
白舒又问：“你和那空无涯前辈是什么关系，他为何会给你指条路？”
“哦哦，我们老祖宗八百年前曾是剑仙爷爷的坐骑。”
怪不得，还有这层关系在。
不过拿野猪当坐骑，从某意义上来说，有点抽象……
“对……对了，神仙爷爷，我能带些书走吗？”
“人类世界的书我们妖怪更是未曾看过，尤其是那本什么西游什么传……里面的大圣……”
“带去吧。”
几本书而已，全当给这小妖怪点妄想。
世间哪有什么大圣，无非是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得了个名头，最终被束缚的斗战胜佛罢了。
说起来，倒是一点不如自己这夜夜笙歌，躺平快活的日子。
送走这小妖怪，白舒难得地舒展了下筋骨，一把躺在书馆的凉椅上。后面的事就不用他管了，随他去吧，一切自有结局。
“白兄，醉梦楼走起啊？”
“我坐庄请客。”
可还未等他躺多久，那龙飞又在几个家丁的簇拥下熟络地进了书馆。
嗯，还是醉梦楼舒服，喝酒听曲，花天洒地……
喝到一半，龙飞稍作遗憾道：“哎，白兄，你说我到底能入大荒宗否，我还是没有底啊。”
“呵呵，我观龙兄是有灵根的人，不过嘛拜入这仙家门派的确需要点机缘。”
“哎，就怕没机缘啊。”
“算了，看在龙兄天天请客的份上，我这里倒是有点小道消息。”
龙飞喜出望外道：“哦？白兄你那书馆来往各种人等那是层出不穷，莫非是真打听到了什么消息？”
“不好说，不过最坏的打算是，龙兄最好准备点利器和雄黄酒，到时候挑着些虎豹，蛇妖杀就行了，除此之外莫动杀心。入仙门应该没问题。”
“啊这……”
龙飞有些愣神，这是什么消息。怎么这么不靠谱呢？
与其这么说，不如直接说你认识大荒宗来的仙人弟子得了。
这样没准还可信一点……不过，想想也是不可能的。
“呵呵，多谢白兄好意。”
龙飞只当是个酒桌玩笑话，一笑而过。
……
“有灵根，劣品！”
半月而过，十年一次的大荒宗选仙大会上，几个大荒宗内的普通弟子正不断招呼适龄的人来测试。
但先且别说灵根好坏，单有灵根者便百不存一！
“到我了！”
龙飞紧张上台，将手放在了测试的灵石之上。
“有灵根，良品！”
“呼。”
龙飞这才松了口气，看向面前的几位大荒宗普通弟子。
他拱手问道：“诸位师哥，我这是算入门了吗？”
有弟子面露不快，道：“你着什么急叫师哥？明天才是正式选仙之日，今日只是选一个名额。”
“哦哦。”
没办法，哪怕吃了一瘪，龙飞只得连声喏喏。这些人修为再低微，也是高高在上的修仙之人，不是他们这些凡人能比拟的。
短短一日，有灵根者千名，而灵根够格入第二轮者，不过寥寥百人不到。
“修道之人，必为苍生除害！今日来此妖魔之地，这有卷宗百份，你们大可随意翻阅，届时需依此卷宗寻到妖怪，并判别其是非善恶。”
“善者好生待也，恶者为民除也！”
“明辨是非者，便可入我大荒宗！”
二日清晨，荡荡山的某片区域内，几十个入了第二轮的人正蓄势以待。
在他们面前，昨日那几位普通弟子搬出一堆卷宗来，摆在这些人面前。
在场之人无不大眼瞪小眼，这是个什么选仙法子，让他们这些凡人去硬刚妖怪？
最离谱的是还要明辨是非好坏，一旦判断错了，直接不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