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看来我南武定要遭此劫难！”
似乎是早已猜到了这个答案，孙竹卿只得长叹。
仙人入局，十二国围猎。此局，无解！
白舒道：“南武之覆灭，大势已成，本不是一天而为之事，我想陛下应该比我明白。”
“那，既然无解局之法，那如何落定才能皆大欢喜。”
回顾朝堂之上，这些南武大臣有说降的，有说以智联合其他弱国的，有说拼死抵抗的。
可就这南武这一堆酸臭文人，贪腐武将，现在说的好，到时候恐怕降得比谁都快。
不然，她也不会寄希望于白舒身上了。
“陛下，莫要本末倒置就行。”
白舒淡淡道：“南武易主尚在其次，未生兵戈，饱食无饥才是众望所归。”
孙竹卿一阵沉默，考量了许久，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白兄之远见，在下不如也！”
白舒摇摇头：“陛下，这倒是不是我的远见。大概是普天之下，诸位普通老百姓，普通凡人的心愿吧。”
“我知了，只是南武五百年基业毁于我手，实属无颜面对先父。”
“陛下此言差矣，天下大势本是顺应人心；天下之变，你我三言两语岂又能看穿。”
“王朝覆灭，物是人非，世事难料，此等大势绝非陛下一人可控，又何须挂怀？”
说白了，就是孙竹卿身为一国之君的包袱太重。不像白舒自己，想吃就吃，想睡就睡，仙山脚下乐呵乐呵躺平。
“若是其他人对我说这种话，那可是要被杀头的。”
沉默了许久的孙竹卿摇头轻笑，审视的目光扫过白舒，像是想要在他的眼中再读出些别的什么。
可惜，除了那种毫不在乎的洒脱和坦荡外，很难看到其他的情绪。
白舒一点不慌，笑道：“陛下要杀在下，恐怕在那晚后就不会留下活口了吧？”
“哼。”
孙竹卿白了他一眼：“当真是以为朕是什么开明的明君不成，要杀你一个普通人还需要什么理由？”
“的确不需要，不过陛下也不想那晚的事……”
“住嘴！”
一回想起那晚的荒唐，孙竹卿脸色一红，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白兄莫要太过分！”
“罢了罢了，不开玩笑了，陛下，在下之见不过出于普通人的心愿罢了。至于结果如何，全凭由陛下自己落定。”
孙竹卿却只是长叹：“无论我作何选择，南武注定是难逃此劫啊！”
“还有那缥缈仙宗！”
她突然严肃道：“大荒宗已给我送上请帖，说是七月初五，邀北域十三国皇帝和五宗三派两门前去叩问仙门！”
北域十三国白舒是知道的，十三个凡人国度，至于后面的什么宗什么派，无非就是在这些国家内交错的修仙门派。
七月初五，也就不过七天后而已。对修士来说，七天亦不过眨眼之间的事。
“这是要瓜分南武？”
“不止！还有缥缈仙宗。”
孙竹卿又缓缓道：“这短短一月，缥缈仙宗年轻一辈的圣女不知为何，修行百年的道心破碎，实力倒退大半！”
“呃……”
白舒笑道：“没准是她悟到了新的道呢？”
“那不重要！圣女道心破碎，那缥缈仙宗百年内再难出能扛鼎之人。其余各宗派听闻此事，无非也想将那缥缈仙宗和我南武一起吃下罢了。”
“这就有点难办了啊。”
慕雪漓道心破碎，缥缈仙宗无能站出来之人，要真的被灭，一切起因岂不都是因为慕雪漓在自己书店内买了一本书？
怎么说呢，虽然缥缈仙宗没了，白舒可以换个地方继续躺，但若是眼睁睁见慕雪漓因自己而挂掉，恐怕也不和他的性子。
“对了！”
孙竹卿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连忙道：“你那日回去之后，身体可有异样之感？”
异样之感，大概说的是那凤凰火灵之气吧。
见状，白舒不禁打趣道：“有啊，也不知道陛下下了什么毒，离开了陛下后浑身上下被火烧得睡不着。”
孙竹卿脸色一拉：“哦，活该。那最好死了算了。”
“呵呵。”
白舒笑道：“不劳陛下费心了，已经无大碍。陛下身怀凤凰灵体，自是有修行天赋的，若是实在当不了这皇帝，不如去修仙求道。”
“被凡尘俗世拘束，不能看遍九天十界，诸天风景，那短短的一生岂不是少了些乐趣？”
孙竹卿被白舒劝得又是一阵沉默，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想想也是啊，自己这么多年，为了治理南武，不惜女扮男装，在朝堂之上理政上朝，日以继夜，每日操劳。
若是没有变数，当真会一生都根植于南武，当个凡人皇帝。甚至说没有子嗣，南武皇朝的传承最后还不是得断了吗？
明明是一国之君，坐拥天下权，为何，为何连那山野农夫都自己自在，何况白舒这等仙山脚下的隐士大才？
最终，万般无奈只化作两句：
“只叹自古凡尘帝王家，有情多似无情人！”
“奈何不能像白兄这般游目骋怀，不受凡尘所束。”
在他们两人聊得正火热时，缥缈仙宗内也不平静。
主殿内，缥缈仙宗现任宗主，也是慕雪漓的师父令不凡，正着急地来回踱步，眼神还不停地瞟过桌上的信纸。
在他旁边，几位长老更是面露严肃，一言不发，气氛诡异。
一位长老忍不住骂道：“宗主，给个主意吧，我缥缈仙宗毕竟是仙家之后，在北域也是有头有脸，岂能容得下这些委屈？”
“是啊是啊！这些宵小，都敢蹬鼻子上脸了，想我仙宗祖师在时，一剑镇压妖族五百年，来往朝贡寻仙者无数，何等风光？现在连宗门内一条小小的灵脉都守不住……”
几个长老义愤填膺地骂了起来，顺便把祖上荣光搬了出来。
宗主令不凡也应和道：“诸位长老莫要着急，我们也不能让他们看扁了，七月初五，定要去会会他们！”
“可惜我仙宗圣女……哎！”
事到如今，缥缈仙宗势微，百年内再不能出第二位大能人物，只能任人鱼肉。
修仙界嘛，抢的无非是灵气资源。缥缈仙宗最后的资源，当然是仙山后的一条灵脉。
有长老道：“哼，这事我已经查明白了。起因皆是仙山下的一家凡尘书店，这些书在不但毒害了圣女，还在我宗门弟子中流传。”
“实在是修行毒药，饮之则死！可惜这等毒害，我宗门没有早日察觉，还让其生根发芽，毁了我仙宗百年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