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画中尸

月光透过茂密树林,投下零星光辉。

一座荒废的道观屹立于浓郁地阴影下,观门被人轰碎,牌匾掉落在地,只剩天净二字映入眼帘。

地上嫩绿的野草拱开碎裂石阶肆意生长,看样子早就已人居住。

“看样子,这里早就荒废,胖子请的人是哪来的,原本只是打算利用胖子的手,找出他手下鬼人消失的原因,可现在怎么越来越乱。”

思索许久也无头绪,罗问提脚迈过断裂的门槛,弯腰穿过门上黑隆隆的破洞,走进树影笼罩下的道观。

宽广的大院内杂草已长至人小腿肚子,缺了一条腿的铁香炉倾斜在道路中央,炉内却没有半点香灰。

青石板铺就的路面满是裂痕,但不见草木在缝隙间钻出,应该是有人在这里住过。

向前望去直到道路尽头,道观主殿正立于眼前,窗户外防风糊的草纸,因许久没人更换,现已遍布破洞,黑夜包裹的殿内漂浮着一团弱小火苗。

“有人?”

静谧树林,晚风拂过树叶,晃动地下阴影,露出皎洁月光照在脸上,给罗问带来阵阵凉意。

咕咚....

踏着遍是龟裂的青石板路,握紧掌心刀柄朝主殿前进。

黑夜,无声,再加上诡异的环境,这些因素无疑会增加人的紧张感。

过度的紧张,让他一直感觉身后有东西。

罗问转动脖颈,猛然回头。

一切依旧,只有地上晃动的树影。

独角:“有东西?”

“没有,可能是幻觉。”

嘴上说没事,脚步却在不断加快,步行变狂奔,冲向主殿。

临近主殿台阶时,他豁然转身,手中雷光跳动四向交错,覆盖周身五米,一时大半个庭院照亮。

没有任何东西。

罗问两三步跨过台阶,相比修理过的道路,主殿的格子门遍布蛛网灰尘,“吱呀”一声,格子门上灰尘清晰拓印出一张手掌。

“雷爷,麻烦你留守门外,以防万一。”

“好。”

说话间,他再次回头看,旷阔前院在点点星光照射下安静异常,殿前多了电光打过后的焦黑,还是如刚进来那般。

嘱咐完雷爷,罗问走进主殿内,整石雕刻的基座上供奉的并非神明,而是一对放在杏黄绸缎上的翠绿玉牌。

王朝初期,民生动荡,野神不择手段,大肆谋取香火愿力,朝廷为此开展大规模的破山伐庙,清除邪神恶神,并昭告天下,庙宇之内除朝廷册封正神外,一律不可供奉其它神像。

每次朝代更替,都会大肆捣毁神像。

目的是清除前朝神,神权人权两手抓。

可以前也会册封些护教神,用以安抚人心。没想到,这代王朝会如此强硬,直接要全毁。起初为首几大势力,联合其余势力共同抵制。

清除几个典范后,道观改供祖师遗物,寺庙供奉高僧随身之物,舍利,还有肉身佛。

玉牌后的墙面上,挂着一副人物相,长眉,头上别着一只木簪子,一身云青道袍微微飘荡。

如果说眉发皆白,确实可以说是仙风道骨,要是全黑.....

人物也并非是立在画中,而是平躺,头朝外,脚朝里,面容安详,头顶一盏长明灯,罗问屋外看见的火苗,就是画里的。

灯是画,火苗也是画,发出的火光却不是,光芒半在画中半在画外。

烛光越过基座,照亮满是灰尘的贡品桌,桌上摆放贡品早已腐烂变质,看不清本来样貌,左右摆放烛台,凝固的蜡液成了连接二者的桥梁。

“你们谁见过给画中人点长明灯的?”

两鬼齐齐摇头。

罗问缓步走到基座前,先借助画中烛光仔细端详玉牌,左右各刻有一副画,应是道观祖师生前事迹。

不是很真切,他借玉牌下丝绸反面擦去灰尘,凑到画中烛台旁观察。

左面一副是道人赤脚站在波涛翻涌的江面上,背对众人与一头似蛟龙之物对峙,双方剑拔弩张,仿佛下一秒就会见生死。

右面是两人相对而坐,一僧一佛,像是在论道。

道人这时露出半脸,圆脸,有些肥胖,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上挑,两人谈论的好像很开心。

再对比画中人,虽然玉牌雕刻不如图画细腻,但也能清晰认出两人非同一人。

画上的是谁,挂画人是谁......玉牌放回原位,他跳上基座摘下画像,收起来打算带走。

画像后却出现一个格子,数团黑影蜷缩在里面,看不清样貌,像动物,但应该已经死了。

因为罗问摘下画卷,它们暴露在视线中时,没有出现活物该有的反应。

展开画卷借助灯光,他看清了里面的东西,一把剪刀,一把做成鹤样子的剪刀。

鹤嘴作刀刃,鹤身作刀柄,翅膀为环把。

“法器?画像后怎么会有剪刀法器?”

调动体内法力注入剪刀,它在罗问手中变成一只金属丹顶鹤,环绕手掌来回飞舞。

随手试了试,没有表现出任何用处,刀刃也不算锋利,除造型奇特些,和普通剪刀没多大差距。

怎么用的?

“按理来说,能被放到这种地方,如何看都应该是那种非常重要的吧!”

罗问有些懊恼,早知把善恶匣带来多省事,原本来的时候怕出事没敢带,只带了大宝。

要是带了,之前的鬼人膏根本不用到处问,现在也不用对着把剪刀发愁。

想再多也没办法,罗问走出主殿,合上两扇门,雷爷翅膀煽动出的风,吹动门上腐烂纸张唰唰落地。

“如何?”

雷爷边飞回心脏边说道“很安静,虽然没有任何异常,但却让人莫名的心慌。”

“都注意些,可能真有东西。”

叮嘱完,罗问转身走到台阶侧边,绕过主殿旁边荒草丛,他打算探索下天景观后院。

这条路的草没人收拾,脚踩在枯黄野草上,脚步声混合“沙沙”声清晰入耳。

没一两分钟,数间相连的平房出现在前方,墙面的雪白被风蹂躏的只剩满面麻点。

门窗有开有关,也有支撑不住掉在地上的。

一颗歪脖树依靠在东面,树叶刚刚触及屋顶黑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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