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听着没多想，直率地摇头，“不是，我这个月才这个老板身边做事，裕正又是有名的高级会所，那是我这种人能随便进去的，不过我以前那个老板经常去，每次身边都搂着小姑娘，都是那种高级货色，人和人可真不一样，我平时也就舍得花一两百放松一下，人家呢，出手就是五位数打底。”
说到一半，估计是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又连忙停了话头，正好，这个时候，客房也到了，他开了门，让人进去，转身快步离开，临走之前还懊恼地扇了自己一嘴巴。
进了房间，夏妍妍开了灯在床上坐着，细细地思索他刚才说的那番话。
以前的老板？还经常去裕正，肯定是个有钱人，而且他既然是这个月才刚到唐愈身边的，会不会有可能是个监视？
毕竟依照唐愈那种谨慎的性子，紧要关头正式要求私密的时候，怎么可能随便找个人过来，还放在身边用着。
真是奇怪。
还有景明远那家伙也是，有什么话她不能听，非要赶她。
夏妍妍气呼呼地锤了枕头一拳，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待着肯定是睡不着的，也不知道傅大哥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想来想去，也坐不住，走到窗边，打开窗往外张望。
不过七点多，天已经全黑了。
今天尤其冷，风吹得飒飒作响，夏妍妍被冻得缩了下脖子，飞快地拢紧了大衣，突然看见了什么，眼神微凝，红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抬腿偷偷摸摸地出了门。
明面上没人看着。
夏妍妍也没那个本事，能够感觉出暗地里有没有人跟踪她，弓着腰，跟做贼似的，越过木桥，穿过假山，沿着长廊往前走。
她记得书房好像就在前面，说不定里面能有什么线索。
固定思想，总觉得重要物件都会放在书房。
小时候来过，隔了这么多年，记忆早就遗落地七七八八，东拐西拐，总算是摸到了地方。
里面是暗的，应该是没有人，夏妍妍谨慎地四周检查了一遍，确定没人才鬼鬼祟祟地推开门。
吱呀，门轴转动的声音在黑暗中尤其突兀。
夏妍妍被吓得屏住呼吸，动作飞快地蹲下捂住门轴，另一只手牢牢地抵着木门，慢慢地推了过去，确定没有发出什么奇怪的声响，瞬间松了口气。
她没敢开灯，用手机开了个手电筒，到处乱转。
书房比记忆中的要荒废许多，嵌在墙里的柜子上没有摆着书籍，而是空荡荡的，直到天花板那么高的柜子，棕色的，抬头看去，无形的压抑。
夏妍妍拿着手电筒往书桌那边走去，看上去像是经常用的，铺着的书还没合上。
她小心翼翼地将手机放在桌面上，快速地记好摆放位置，尽量在不破坏原先状态的情况下翻找，都是裕正公司的文件，其中有些还是机密等级的。
这些文件和这次没有关系，快速忽略。
桌面上，能打开的抽屉里都找过了，没有，没有任何他犯罪的线索。
夏妍妍失望地蹲在桌子前抱着双膝叹气。
她果然想得太天真了，什么人会蠢到把犯罪证据放在这么明显的位置，遗憾地把玩着头发，起身正打算赶紧回去，忽然，门口传来谈话声。
“让你办的事怎么样？”
“唐少放心，已经全部办妥了，无论他们愿不愿意，都必须接受我们给出的罪犯，”上一道是唐愈的声音，这次的听着有点陌生，吱呀一声，像是门被推开的声音，对方继续说道，“要是不出意外，这个星期之内，首都的那些走狗就会把替罪羊带回去，到时候，我们只需在暗地里躲一段时间，等风声过去了，就算是福尔摩斯再世，也拿这个案子没办法。”
听到首都两个字，夏妍妍严重怀疑他们嘴里的走狗是指夏风生。
对方已经进来了，她退无可退，还好刚才慌乱之中及时地把手电筒给关上了，小心翼翼地钻到桌子底下躲着，期盼着他们不会过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听到了她的祈祷，唐愈领着人在另一边的木椅上坐下。
灯开了，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从夏妍妍这个角度透过缝隙去看，能够依稀地看到轮椅的双轮还有唐愈穿着皮鞋的双脚。
“不要骄傲自满，务必处处都处理妥当，”唐愈淡漠地说道，“还有慕深那边，你最近注意一下，人养得长了，心思就野了，动了不该动的想法，就得受到惩罚。”
那个陌生人恭敬地点头，“唐少放心。”
“对了，还有黑三月那边的事人都已经安排到位了吗，明天的黑衣人是谁？斗篷的样式记得换一种，得给警方制造玄机才行。”
猛然听他提到黑三月，夏妍妍心头一跳，妈呀，这不是现成的证据嘛，也顾不上自己现在是在什么地方，手忙脚乱地点开了录音，好在她有平时给手机静音的习惯，没发生什么意外。
“放心，人都是按照统一标准找的，还有你之前交代的纯黑斗篷也已经放到城郊，那边的兄弟汇报，景明远一行人在前几天已经去过了，想必那两样东西都该见到了。”
原来，原来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夏妍妍本来认为夏云柔的头颅和那件斗篷都是他不小心遗落下来的，没想到是他故意为止，心机之深不言而喻。
后背瞬间窜上一股寒气，她不禁深思。
既然纯黑斗篷都是故意放的了，那绣着金色边纹的斗篷也该不会是为了搅乱他们的视线故意为之吧？但，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费这么大的功夫做这些事？那些受害者又究竟和他有什么仇恨？
满脑袋的问号刚浮现了一秒，老天爷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心声。
那个陌生人竟然问道，“唐少，我有一个地方不明白，为什么要杀这些人？难道他们犯了什么事？”
这个问题刚问出口，夏妍妍都是傻的，她那里想到这究竟是什么好运气，才能被她碰见。
期待地等待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