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喝醉的景明远

又是苏欢那个丫头。

夏妍妍心也跟着变得酸溜溜的,就像是没熟的杏子撒上了盐再被塞进密不透风的玻璃罐里,她抓着自己胸口的布料,垂下眸苦涩地笑。

要是可以,她又怎么可能不想回去。

“奈奈,小小姐!你在哪?别吓陈妈啊!”

总算是发现奈奈不见了的陈妈着急地到处喊,急得都快哭了。

夏妍妍知道又到了要告别的时候,半蹲下身抱了奈奈一下。

告别时的拥抱已经来过太多次,奈奈的眼眶瞬间红了,不舍地搂着她的脖子,“妈妈,你又要走了吗?”

这个公园不大,就这么点地方,陈妈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哪怕再不舍得也只能放手,夏妍妍拉下她的胳膊,珍惜地在她侧脸上亲了一口,“明天我还来找你,听话。”

她刚才听见陈妈她们已经约好明天下午两点要在植物园野餐。

奈奈撅着小嘴心不甘情不愿地将她松开,乖乖地挥着小手,“妈妈再见。”

夏妍妍没停留,她担心自己会心软,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走得很快,匆匆找过来的陈妈只来得及看见被风吹起又掩埋在草丛后的衣角,远远地看着背影像是个女人,她焦急地将奈奈抱在怀里,“谁让你乱跑的,不是说过不要跟陌生人说话嘛,你还一声不吭地跑去跟外人玩。”

刚才差点吓死她了。

要是奈奈丢了,她就是以死谢罪都不足以平息内心的愧疚。

六月的天孩子的脸,喜怒瞬间转变,奈奈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扑进她怀里搂着她的脖子又委屈又内疚,“不是陌生人,是妈妈。”

整整一年都没回来,大部分的人早就认定夏妍妍已经去世了。

陈妈只认为孩子在闹脾气,将她抱起,“又说胡话,走,回家。”

奈奈瘪着嘴想解释,但想到跟妈妈的约定硬是把话给咽了回去,抽着鼻子小声地哭。

躲在草丛里的夏妍妍听到她的抽泣声,眼眶也不禁跟着红了起来。

这种日子到底要过到什么时候。

出了这种事,孩子都快丢了,陈妈是怎么都不敢再继续在这待着,抱着奈奈连忙回了家。

过了会儿,等人走完,公园也变得空荡荡的。

蹲在草丛里的夏妍妍撑着腿站起身,双眼紧紧地盯着公园出口的位置,试图再次看见奈奈那瘦小的身影。

“blueblood……”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夏妍妍耸了下鼻子,憋住泪意接通电话,“喂,对,是我。”

是她投简介的哪家公司打来的面试通知。

明天上午十点,公司离这边很近,就在向阳路,步行也不过才半个小时的路程。

这算是她毕业后的第一份正式按照自己的意愿找的工作,夏妍妍还是很重视的,在公园呆了会儿,便回家开始准备。

新搬的公寓虽然家具还算是齐全,但视觉看上去仍旧是空荡荡的,那天提来的行李箱放在卧室门后还没被打开。

黑色让人恐惧,夏妍妍有个跟了好多年的习惯,总是喜欢把所有的灯都打开,让整个房子在她所能看到的视野中没有一丝黑暗。

整理完明天面试时要用的东西,夏妍妍伸着懒腰径直走出房门。

搬到这里之后,她又多了另外一个习惯。

每当空闲的时候总是喜欢在阳台那边站一会儿,明明知道看不到什么,可当看到那亮着微光的小院时还是下意识地感觉窝心。

小雪下着,微风轻吹,意外地不冷。

夏妍妍穿着毛衫裙披散着长发趴在栏杆上,双眼看着前方神游。

也是缘分,以前这个点早就回来的景明远今天迟迟归来,黑色的劳斯莱斯在白茫茫的雪地上行驶,就像是奶油蛋糕上的那一块黑色巧克力,让人珍惜又心痒。

看着车身缓慢行驶的夏妍妍并没有想太多,慵懒地打着哈欠。

直到车子停下的那刻,身体瞬间变得紧绷,她挺直腰板身子向前倾去,想要在黑暗中将想念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人看得更清晰。

距离有点远,她又没拿着望远镜,看不太清。

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驾驶座那边的车门先被打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不明物体快速地朝着副驾驶跑去,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景明远扶了出来。

他喝酒了,走得不稳,东倒西歪地乱撞,乱七八糟的脚印落在洁白的雪地上。

糟糕!还差点摔了。

夏妍妍着急地差点想跳下楼去,身子向前倾时的那片刻悬空,让她冷静下来,想要看的更清楚,但距离太远,急躁地快要发疯。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飞快地跑回卧室拿着手机又冲了回来,打开相机模式,将缩放调到最大。

果然是景明远,喝得神志不清,站在门口怎么也不愿意进去,嘴里好像在念叨着什么,刚才认为的不明物体吴航头疼地试图将他拖进去。

没一会儿,听到动静的陈妈出来了,连忙上手帮忙。

这么冷的天又喝了酒,再在外面耍酒疯万一生病了怎么办,而且家里还有小孩子,他就跑出去喝酒,还喝得烂醉如泥。

哪怕不在身边,夏妍妍都想生气,“喝喝,喝死你算了。”

赌气的话刚落,对面的景明远猛地抬头朝这边看来,在扩大百分之三百的相机中,他本就深邃的双眸更加暗沉,如同吸人心魄的旋涡。

夏妍妍心中一惊,被吓得手机都掉了,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对面的景明远转身作势要往这边走。

认为自己被发现了的夏妍妍咻地一下关上门,动作行云流水地先拉上窗帘,又一溜烟地躲到沙发后面,紧紧地抱着双膝。

此时的她太紧张,都忘了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除非景明远有千里眼否则根本就不可能看见她。

哪怕理智回笼,心脏也不安地砰砰跳。

她紧咬着下唇,将脸埋在膝盖中,耳尖悄悄地染上一抹红晕。

糟糕,为什么搞得像是她在偷窥一样,还是那种无可救药只知道妄想的花痴。

另一边,景明远微眯着双眸,深深地盯着对面单元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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