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地整理好情绪，她重拾起冷酷的面具，“现在可以说了吗？”
赵兰没有再找借口，仿佛对世界没了眷恋，她恍惚地愣了好久，双眸才再次变得清明，就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平静地看着她，“我到了国外之后，率先接触我的人是唐愈那边的，他本来想花钱请我过去，我觉得价格太低，让他加价，对洽的人不同意，就这么闹崩了，后来夏风生找到了我，吵着要跟我离婚，呵，”她突然冷笑了声，粗俗地往地上吐了口吐沫，“我呸，他也配，把我拖进地狱的是他，他凭什么全身而退！我跟那人说了，没有别的条件，唯一的要求就是也把他带走，我要让这个畜生一辈子都离不开我！”
她恶狠狠地瞪着夏风生，眼神恐怖，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夏风生脸色煞白，畏惧地缩成一团，挤进椅子的角落之中。
赵兰轻蔑地瞥了他一眼，继续往下说，“大概那边的目标本来就有他吧，答应得很痛快，紧接着我们先在国外住了一段时间，说真的，那待遇还不错，至少有的吃有的喝，刚开始我也不懂啊，他费了这么大功夫把我们逮过去总不会就为了养了个混吃等死的吧，后来，我们被带回了国内，接下来的生活才是真的地狱。”
说到这儿的时候，她好似陷入了什么可怕的回忆，瞳孔竖直，身体都在颤抖。
听此，夏妍妍似有所感地跟景明远对视了一眼，对方默契地冲她点了点头。
果不其然，赵兰接着说道，“他让我们杀人，不，不对，他让我们看着他们杀人！”
夏妍妍趁此追击，犀利地逼问，“动手的人是谁？”
赵兰摇头又点头，“我不知道，有很多人，他们都穿着黑色的斗篷，没有目的，不，应该是有的，之前有一次他带我们去案发场地时，又拿出一份文件对比，我依稀听见那些人在说什么网络，什么活该，什么引火上身，以后绝对不能再乱发布言论，”她困惑地皱着眉，“我不清楚，那些人应该是外地或者是外国人，说的普通话有口音，但我只清楚一点，那个人不是唐愈，因为他……”
“他的腿是好的。”
莫名的，夏妍妍汗毛竖立，鸡皮疙瘩立起，后背无辜窜上一股凉风。
她心有余悸地舔了舔嘴唇，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示意她继续往下说，“还有别的线索吗？”
赵兰停顿了片刻，提出了新的条件，“最后一个要求，我要见我哥他们，我知道我这次被带走十有八九就回不来了。”
这个要求夏妍妍不敢妄自答应，转眸寻求意见地看向景明远，小心翼翼地询问，“可以吗？”
景明远面无表情地点头，“按照计划，大部队是下午六点出发，还有时间。”
太好了，听此，夏妍妍都替赵兰松了口气。
赵兰苦涩地扯着嘴角笑了下，“那个人防备心很重，总是穿着黑斗篷戴着帽子和面具，他衣服上绣着金色皇冠和紫色的三色堇，应该是a市本地人，我无意之间听见他跟手底下人聊过天，圈子里的各种人际关系都知道，还提过一次半山别墅区，所以这个人在现实中应该和你们认识。”
当她话音落下，不知道怎么的夏妍妍又想起了宋远来，毕竟唐正最后留下的哪个song字，实在让她太在意。
但如果真的是宋远，他现在天天跟他们住在一起，平时苏欢又黏的那么紧，哪来的时间去行动。
啊，真的是太烦了，当时她怎么就不能再看仔细点，明明觉得很熟悉来着。
夏妍妍烦躁地抓了下头发，眉头皱得跟中国结一样。
知道这是他们能够掌握的全部信息，夏妍妍也没打算在这里久呆，答应了赵兰过会儿找时间把赵家人叫过来，起身要走的时候，从刚开始安静如鸡的夏风生又开始闹腾了起来，紧紧地抓着桌沿，期待地看着她，“妍妍，救救我，救救我。”
虽然从刚才的那些话来看，赵兰好似全盘托出毫无保留了一般，但是夏妍妍总觉得他们不仅仅只是看着别人杀人，否则那个黑三月也未免太大题小做了，替罪羊一个就足矣，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他们。
而且那天在万佛塔上看到的那些物证，除了杀人的部分，其他偷税漏税从事非法行业的事很有可能是真的。
夏妍妍犀利地看进他眼底，问道，“你敢保证你没做其他犯法的事？”
夏风生眼神闪烁，左顾他言。
说实话，那一刻，她真的有点失望，毕竟是亲生父亲，没有亲情也有血缘在，亲爹做了错事，身为儿女的脸上也不好看。
“明远，我们走吧。”夏妍妍没再看他，抬腿打算离开。
夏风生突然狂叫，“不许走！你必须救我出去，我要是坐牢了，你们都别想好了，你不是有女儿嘛，等她上学的时候被人家知道亲外公是坐过牢的，还被判了死刑，他们就能心安理得嘛！别忘了，现在国家可是联了网的，评优评奖有我这个罪人在，他们一辈子都没法成功！”
恶意的诅咒，令夏妍妍气得发抖，她不敢置信地回头，伸手指着他，“你，你，夏风生，你哪来的脸！奈奈还是个孩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咒她！你要是没一点过错，我能不会救你嘛！你犯法了啊，你犯法了！你要我怎么救你，我替你坐牢，还是让我知法犯法！”
“别认为我不知道你那肚子里都在打什么主意，你不就是想让我花钱把你赎出去嘛，我呸，真当世界上的人都跟你一样肮脏，廉政不阿的人多得去了，我没那个通天本事，也不想为了你这种人犯错！我警告你，别想给我搞什么幺蛾子，要是你敢牵扯到我妈和奈奈，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救人她救不了，整人还没法整嘛，世界上公道的人多着呢，就算是里面看见这么可恶的人也不会让他过得多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