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所有的粉红色泡泡噼里啪啦地碎了一地。
夏妍妍羞赧地一把将面前的人推开，不敢抬头看他，当低头看见一脸好奇地睁着一双大眼睛紧盯着她双眸的奈奈时脸更红了。
一时之间，抬头也不是，低头也不是。
周围的起哄声越来越大，大家都在闹，还有让他们再亲一个的，过来接人的景明远心情好得出奇，愉悦地嘴角都快与月亮肩并肩。
工作上遇到的所有不顺心都在这一刻被抚平。
她在，真好。
由衷地从内心发出感叹，此时此刻，岁月静好。
所有人都能看到，景明远看向她的眼神有多深情，好似这一瞬间，世界皆空，宇宙万江只余下她一人。
烟花消逝，灿烂过后，刺鼻的硝烟味充溢着鼻腔。
苏欢非常破坏气氛地重重地打了个喷嚏，“阿嚏，我的妈呀，这跟炸了个炮竹厂似的。”
“……”景明远眼眸深邃地斜过去一眼，“就你有鼻子。”
这是在讽刺她吗？
苏欢皱着眉头满脸怀疑，疑惑地指着自己，看向夏妍妍，“他什么意思？他是在骂我吗？”
一面是刚告过白的爱人，一面是朋友，被夹在中间的夏妍妍那可真是尴尬得不行，低着头逗弄着捂着鼻子的奈奈，“困了吗？”
“妍妍！”苏欢悟了，开始跳脚，“你就不能管管你老公。”
什么老公，夏妍妍被说得红了脸，更不想理她，抱着奈奈大步离开，她刚转身，景明远就追了上去，一时之间，只留下苏欢一个电灯泡站在原地。
她就是那地里没人要的小白菜，又可怜又可悲。
苏欢悲切地冷笑一声，连声招呼都不打，扭头就走，罢了罢了，她就知道，她能跟这个见色忘义的家伙玩到一块去，多半是靠她的仁慈，没错，仁慈！
“姨姨。”被夏妍妍抱在怀里的奈奈指着愤然离开的苏欢，小脸上满是担忧。
夏妍妍温柔地说，“没事，她就这样，习惯就好。”
也是因为这样，她们两人明明性格天差地别，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却意外地能够玩到一块去。
话音刚落，站在旁边半天不吭声的景明远忽然说了句，“苏欢虽然处处不如你，但她有一个地方做的比你好，至少知道该怎么服从自己的真心。”
扔下这句话后，他意所有指地斜睨了她一眼。
“这种时候，我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夏妍妍很认真地反问，这句话听着又像是在夸她，又像是在训她，虽然她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但她很清楚要是苏欢还在场的话肯定又要跳脚。
“你该愧疚，”景明远抱着双臂，微抬着下巴，傲娇中带着矜贵，“要不是我今天出现的及时，这些话你是不是这辈子都不打算跟我说。”
夏妍妍认真地点头，“也许吧。”
见她还真动了这个心思，景明远瞬间气不打一处来，墨色的双眸沉得吓人，看向她的眼神中满是指责，语气冷厉，“夏妍妍，你这是欲擒故纵！”
乱说，她怎么可能是欲擒故纵，顶多只能算得上是脸皮太薄，太谦虚而已。
不过，夏妍妍瞪着一双清澈又明亮的星眸直勾勾地看着他，语气中带着沉重和认真，“景明远，有人跟你说过吗，你现在人设有点崩。”
景明远不解地蹙眉，“什么意思？”
“嗯，你以前很冷酷的，”夏妍妍摸着下巴，大眼睛眨了又眨，嘴角带着笑，戏谑着说道，“就像是那种霸道总裁，但是你现在太傲娇了。”
今晚的月光异常明亮，满天繁星点缀，照亮了整片天际。
景明远背对着月亮站着，立体俊朗的五官在昏黄的路灯下模糊，细碎的额发遮住了他的眉眼，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也猜不透他眼中此时看得究竟是什么。
奇怪的沉默，让夏妍妍有些不自在地挺直了脊背。
怎么了，干嘛突然变得这么严肃？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我？”
清冷的声线突然冒了出来，景明远垂眸看着她，沉声说道。
刹那，夏妍妍有片刻地怔愣，她的心空了那么一瞬，心跳得很慢，慢到连反应都反应不过来，红润的唇瓣微启，她茫然又疑惑地抬头。
景明远往前迈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彼此离得太近，甚至能够感受到对方炽热的呼吸，扑通扑通，分不清是谁的心跳。
他说，“我感觉你现在没那么爱我。”
所以我在改变自己，想要把自己变成你喜欢的那个样子，霸道也好，冷酷也罢，无论哪一种的景明远，只要她喜欢就好。
言下之意藏得太深，夏妍妍却敏锐地捕捉到他话中的深意，突然有些心慌，心跳直线上升地开始加速，世界在旋转，空气因子在耳边狂跳。
这一瞬间，周围到处都是杂声。
可在这一片噪杂之中，那道清冷的声线却又那么明显。
景明远低下头，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声音有些低沉，还带着一点，一点委屈，“告诉我，我究竟该怎么办？”
唰，夏妍妍辛苦垒砌的防线彻底破防。
她慌乱地移开视线，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紧紧地咬着下唇，忍住想要松动的心声。
不知何时，雪花从头顶飘落，路灯下的雪花就像是阳光下漂泊的灰尘，肉眼可见却触不可及，也像他们此时的距离，明明离得那么近，一低头就能相吻，可却又隔得那么远，连彼此的心声都无法探知。
寂静，在月光下蔓延。
不谙世事的奈奈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小脑袋趴在夏妍妍的胸口处，小鸡啄米似地打着瞌睡。
夏妍妍瞬间回神，扶住了她的后背，艰难地咽了下口水，才坚定地抬起头，双眸很认真，“明远，我要赎罪的。”
景明盛和季琳的事也许和她没有多大的关系，可一想到她们是因为自己才走上那条路，夏妍妍就控制不住地内疚，尤其是回忆起季琳那次痛心疾首的埋怨。
她无法原谅自己，也无法原谅推波助澜的唐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