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对的时候遇上对的人,真是老天开眼。犀柄拂尘也开眼了。

在李济世的三思中,有关犀柄拂尘及流云观的任何事情,云满天没问,他就不说,问了他也可能不说。好在云公子生怕多说一个字就会显露出与他外表不相符合的愚昧,该问的不该问的他都不问。他得了犀柄拂尘也只是在手中温柔地摸了一遍,像是给犀柄拂尘按摩,然后半抱在怀中,如同抱着婴儿。李济世看到犀柄上消失的眼睛处出现了一道弯弯的眉毛。

他要过来再看一遍,是两道眉毛。他想起了流云观,眉毛中出现了流云观。不是眉毛,是两只开心笑成一条缝的眼睛。他轻轻一甩,一股柔和的风将门窗拂开,再一甩,没有声响地关上。云公子摸过的犀柄拂尘变成犀柄细眼风云拂尘,对他而言,稍微温柔了点。

云满天接过犀柄拂尘那一刻起,他就是流云观新一任守观人。他本人同意,李济世中意,至于王壹,他反正不想守,与他无关,而宗道长,他已失去犀柄拂尘,失去守观人资格。可他毕竟是拜过王壹为师傅的,也曾是李济世选中的守观人,他是流云观弟子,李济世希望他死也要死在流云观。

李济世问云满天:“道长,以后就称你为道长吧。宗道长,我看他此次在劫难逃,我希望他回流云观,你怎么看。”

“我看他现在不想回流云观,他只想呆在钟姑娘的身边。那伙人为什么要杀他?”

“我是直觉,戏唱了一晚还有两晚,不是今晚就是明晚动手。宗道长他号称‘天下第一强盗’,又杀了山神五爪,他的仇人多不胜数。我看不出甄管家是妖还是仙,棋哥没出现,那封印可能是他弄的,我怀疑棋哥也被他封在地洞里。封印为暗黑色图型,他可能由妖魔成仙。也许是天庭派来的。”

清晨两哥没看到有人去那片荒草地,李济世做出了以上猜测。夺回拂尘后,他们又去了佑家宴,也没见到棋哥,长短刀们都以为他在老亲王府,棋哥对他们说这几天他要多陪陪钟姑娘。可昨晚李济世没见到棋哥。估计从他那里回去后,就被封起来了。

李济世与云满天两人回神医府,李济世烧水泡茶。云满天喝了一口,是茉莉花茶,清香怡人。断指山上流云观李真壬道长镇守的恶魔喝左家的大罐茶,大罐茶的秘方,他无意中听到,仍记得。李济世愿为治他的眼疾去?湖求医问药,他守观等药,是他占便宜了。

“神医,流云观的李真壬道长,我去之后,他会不会有意见?”

“他死了。”

“那流云观现没人了吗?”

“有的,四爪他们应该在。”

云满天不再问,李济世也不说话。一壶茶喝完了,李济世说道:“道长,我要睡会儿,昨晚没睡好。”

“我也是。”

“你去找间有床有被子的房间。还是之前西蓝花收拾的,你暂且住这里,随意。”

云满天有了拂尘又拿着棍子,不像之前那样随意。一手拿一样,很蠢的样子。其实他形象气质佳,拿什么都有范,可惜他看不到。他用拂尘敲了敲棍子,只有沉闷的“当”声,李十八真的该来了。

他连找了几个房间,没有床没有被子,空空无一物的房间同外边一样寒冷,仅有的区别是屋内没有风。执念头发的主人不知是不是流浪者,一生不羁放荡爱自由的风,棍子在屋内远没有在外灵敏。他深吸了一口气,熟悉的气味从鼻子冲到了脑袋最末的那根头发尖端。

是宗道长的味道,他埋伏在屋子里,并已经出刀。他只能用棍子去挡,挡住,他后退到墙壁,双手握棍僵持,他脖子上的青筋就要爆裂,他直朝宗道长甩拂尘,宗道长眼睛被拂到,撤刀往后退三步并火速再挥刀,云满天再甩拂尘,棍子被他的弯刀勾住,脱手而出。宗道长得了棍子走了。

云满天手执拂尘站在空空的房间里,他得到了拂尘,失去了棍子。有得有失,符合“道”。

李济世找到了流云观真正的守观人,他的心头大事尘埃落定,睡得很死。

宗道长什么事都怪李济世,他在神医府里凝神屏气埋伏,要将拂尘抢回来,却是云二哥得了他的拂尘,他请来的帮手成了李济世的帮手,他的闷气生成一束烟在他的头顶直冲云霄。

“宗老爷,您这大半天去哪啦?”

甄管家关心地问他。

“关你屁事,滚。”

才出了一半的一半的气,还有一半加一半的一半的气没法出。钟兴弟窝在自己屋子里不出来,他在外边轻声说道:“小兴兴,你来看这根棍子,你说蓝宝石是嵌在棍子里呢还是这根棍子它自己会发光?”

“棋哥去哪里了?”

钟有棋只要在府里,总在钟兴弟眼前晃荡,有事没事废话不断。可昨天除了早上他去佑家宴前问她去不去佑家宴看人吃饭,后来一直没见着他。今早也没来看她,她也没问,现在没什么话与宗道长说,就问问。

“他不是去佑家宴吗?”

“可他早上没来问我去不去看人吃饭呀。”

还天天问这样的鸡毛蒜皮,鸟人真可恶心。宗道长不能进钟兴弟的房间,嬷嬷守在门口,好像专门防守他。要是他真硬闯,那老东西能防什么呢。他将那根棍子伸进房内,“小兴兴,我今天很倒霉。一大早被人偷袭,我的拂尘没了。”

“哦。宗大哥,你去佑家宴看看棋哥吧。”

“看钟有棋死了没有吗?”

“宗大哥,请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你不去,让甄管家去吧。”

甄管家不去。

“宗老爷,原则上,你不能使唤我。棋掌柜说了,我只需听命于他或者钟姑娘。”

“是小兴兴叫我来说的。你快去佑家宴看钟有棋死了没有。没死快回来,小兴兴想见他。”

“宗老爷,原则上,你不能那样称呼钟姑娘,既轻佻又狂妄,既贬低了钟姑娘的身份又显得你没有教养,既...”

宗道长没有拔刀,他手中有棍子,一棍敲在甄管家耸着的肩膀上,甄管家像散了架的稻草人摔在地上,嘴里还在说:“钟姑娘决不会说那样的话。你狐假虎威,仗势欺压棋掌柜。你又不是府里真正的老爷,你不过是个钟姑娘不愿搭理的外人,还自称...”

宗道长用棍子去戳甄管家的嘴,没对上,再戳,没戳到。地上有一大滩鲜血,漫延到宗道长的双脚。钟兴弟颤抖的声音抖动了他受伤的耳朵:“你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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