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短暂的沉默时，顾姨看了眼窗外幽静无了人，她提醒浓浓，“小姐，你该做事了。”
眼色一变，浓浓想到拷贝到手里的东西，呼吸下沉。
转身回卧室。
霍聿不纠缠的离开了总统府，当然还是心里惦记着要紧事。
三更半夜折返霍府，他给凌嗣南打了一通电话。
对方没接。
回了府邸一问军事部长，凌嗣南出c国了，他实则上很忙，这趟应该是为妥善安置实验楼那些身残的实验病体，得找到一个完全安全能隐瞒他们病史又保证他们后半辈子无忧的好地方。
这期间，还包括:实验病人愿不愿意配合保守秘密，会不会叛变逃跑，这一系列复杂事项。
销毁与处理掉实验室，而不引发纷争，是一项难以想象的大工程。
说实话，霍聿做不来。
有些潘多拉的魔盒，一旦开了，想让它消失，无异于是痴人说梦。
但凌嗣南要终结。
可现在，霍聿在今晚突然发现的秘密，让这件事更加复杂。
他躺在床上，一直没睡着，懒洋洋的，雪茄却抽掉了一盒。
第二日一早，霍聿便派人去别院询问，苏绮说凌嗣南的私人飞机是上午落地。
十一点整，霍聿又接到苏绮的电话。
凌嗣南风尘仆仆，落地时就听苏绮说了，他此时领带还没来得及摘，紧蹙眉宇，经过苏绮时也未作停留，长腿径自跨入二楼的书房。
书房的套间布防严密，他迈腿进去时，不仅看到了霍聿，还看到了自他回归霍府就撒手不问闲事只在国会上当个人偶彻底放飞的霍沉。
凌嗣南浓眉一挑，神情沉刻。
感知事情不同寻常。
“堂叔。”他冷淡喊道霍沉。
霍沉点头，扭头看向儿子，尚不知事情，他手摸权杖，“到底是什么事情？我很忙。”
霍聿冷兮兮地看了老头一眼，执掌霍府和实验室这么多年，霍沉嘴上不说，满足着野心霸占人类尖端领域，可这份累与行走刀刃的折磨，他未必能胜任。实则一卸下担子推给了凌嗣南，他溜得比谁都快。
从这一点上说，他的废柴就是跟老头遗传的嘛。
他一边哂笑一边打开了电脑，“忙？这把年纪忙着生个三胎，和那女人？”那女人，是霍冰的妈妈。
霍沉:“……”
众所周知他被小畜生搞了结扎。
一捧书就要疯狂的砸过去——！
凌嗣南非常淡漠的摆了下手。
父子俩瞬间臣服于某种强压的安静。
凌嗣南把视线放到电脑上。
有一个文件，开头的字母很奇怪，并不像是文字，而像是编辑进人体的基因符号。
男人的呼吸微微一滞。
霍聿瞅着凌嗣南，瞧到他深厉眸底的变化，霍聿漆黑的狭眸俨然退去吊儿郎当，镀上了寒霜，他抽烟皱紧了眉，“听着。厉蘅和厉承衍父子好像在国外搞了一个同样的人体实验室。我们可能有大麻烦了。”
话落，平静的湖面激起惊波。
每一个人的呼吸都开始放沉。霍沉手下的权杖，更是犹如锋利的刀剑。
他脸色深冷，犹如不能相信一般，看向他儿子！
霍聿垂着眸，接着说，“我解锁了一遍这份文件里加密的地址，是在欧洲。”
平地惊雷，霍沉呼吸紧促，目光渗出寒冷。
c国是典型资本主义，厉蘅是总统，而霍府依靠实验室掌握巨大财阀，两权分立，彼此依靠制衡，多年不变，和平稳定。
上下议院皆知，厉蘅在欧洲有庞大的集团企业，这几年一直派儿子厉承衍去管控，明为锻炼，实则为稳固总统权位。
谋财，霍沉是没意见的。
厉蘅背后没有雄厚的财阀支撑，他的总统之位，稳固只能靠他自己。
但明年就换届选举，霍沉一直以为厉蘅没有过分的野心，他算得上一位好总统，在位谋其政，与霍沉凡举国大事都有商量。
而霍沉掌控实验室和部分c国z权这么多年，万不可能不防范。
实验室是霍家祖代的研究积累，终于到霍沉这一代，利用凌嗣南的先天基因和种族特异，他们研究出了异能人。
这意味着，实验室必须是垄断的。
不可复制的。
霍沉自然仔细勘察过c国任何一处偏僻之地，没有发现第二处‘实验室’，这意味着，没人敢复制他们的任何东西，也无法复制，连基因改造的门槛都进不去。
但他绝没有想到，远离c国的欧洲，竟然成了厉蘅的巢垒。
厉蘅并不是冯墨良，这位总统脾气大，办事磊落，推行政策利民，堪称明君，他当初上位便极力反对实验室，称霍沉研究异能的行为是反人类，曾派兵施压过。
但实力悬殊，霍沉掌握着军事特工的尖端领域，厉蘅最后不得不在国会上妥协，与霍沉两权分立。
光明磊落的总统，竟然瞒天过海，弄了一个实验室？！
他复制到了实验室的成果，他是如何办到的？
霍沉心里滚起波涛，这些年他信任厉蘅，可谓和他一致为国。但此刻，他心里不寒而栗。
第二个冯墨良吗？
还是说，冯墨良才是第二个厉蘅？
越想，脑子里的弦抽得越紧，回想冯墨良举兵反叛霍府的那段时间，厉蘅洞岸观火，谁也不偏袒，现在想想，他有没有可能早就成为挑拨冯墨良的一方呢？
那件事，看起来和厉蘅一点关系也没有，至少当时，霍沉没有怀疑到厉蘅头上。
可现在，霍沉推翻了之前的所有认定。
喉咙底一口冷气，令霍沉不得不回过神来，将质疑的目光看向霍聿，“就凭这份文件你确定你所言的猜测？你和厉承衍关系铁，为何会发现这个？”
霍聿挑眉，知道他老头会问前因后果，他回忆起昨晚，眉锋很冷，“贺浓浓半夜要潜进太子公馆，我默许了。还跟着她进去了。”
这时，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
凌嗣南将那份文件浏览解码完毕，正目光冷冻，抬起头，看见苏绮探进来一个脑袋。
苏绮低声说了句抱歉，她手里端着几杯咖啡，本来是来送，无意偷听什么，可听到了贺浓浓的名字，她就抑制不住脚步。
“我可不可以旁听？”此时，气氛很肃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