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少对我们的调查不感兴趣，正窝在一台模拟赛车的游戏设备里玩得不亦乐乎。
雷子涛突然抬手对着林大少指了过去：“我最后一次见到宋裕的时候，就是在那儿！”
林大少瞬间慌乱起来，连滚带爬的跳了出来。
雷子涛赶紧补充道：“我是说，当时我在那儿玩。也不知道宋裕怎么知道我那天刚好来了厂里，就来找我申请，说不止河屯村最近不打渔了，连带着周围几个渔村都不敢下海了。没有海货，也就没法出船，他们这些在船上干活的人也没了收入。宋裕就来求我，想调去车间干活。我当时光顾着打游戏，也没当回事儿，就随口答应啦。”红尘小说网首发 www..
说到这里的时候，雷子涛面色一变，双手合十冲着电脑上宋裕的照片拜了几下。
“宋老哥啊，这可是你自己申请调岗的，我也是从了你的意啊。早知道你一来就死了，我说啥也不同意把你调来啊。”
趁着雷子涛念叨的功夫，我也努力回忆那一晚在地摊上的情形，脑海中关于宋裕的形象愈发清晰起来。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这个人和雷子涛的讲述无二，能言善辩，会察言观色。最关键的是，绝对是个唯利是图的人。
思忱片刻之后，我觉得其中最蹊跷的方面，还是时间。
“雷少爷，你见过鬼船吗？”
我开门见山，雷子涛身子一僵：“你是说？三个多月前的那事儿？一艘黑色大船，从我们县城上头飞过去了？”
“和湛埠县的关系不大。”我摇了摇头：“主要是，从这片厂区上面飞过去了！你记不记得，鬼船过境，是发生在第一起命案前还是命案之后？”
雷子涛回答的很干脆：“是船飞过去之后，又过了得有十天半个月吧。”
略一停顿，雷子涛又对着宋裕的照片参拜起来。
我伸手扒拉了他一下，继续追问：“那第一起命案发生的时候，宋裕来到工厂了吗？”
这次雷子涛依然快速答了出来:“是在他来了之后，我记得很清楚。我那段时间就来了工厂一次，然后就没再来过。第一次死人的时候，宋裕已经在厂里上了好几天班了。”
说不出为什么，但我就是觉得这个时间节点很重要。
“我们重新梳理一下，按照时间线来说。第一步，白焱和鬼船从厂区上空经过。然后，宋裕申请调来工厂上班。再往后，开始死人，宋裕是最后一个死的。三个死者，都是被鬼火烧成了焦尸！”
其他几个人都只是认真聆听，没什么反应，我只能进一步讲述自己的猜测：“你们说，宋裕的到来，会不会和他们三个人的死，有直接关联？还有就是，为什么昨天晚上，宋裕会一个人来工厂？”
“虽然这个人贪财，但是胆子很小。记不记得，当初我们想去河屯村的时候，花钱请他当向导，他都不干。”
我怎么都想不出宋裕昨晚来到工厂的理由，说他想偷点儿东西卖钱我都信，但他不可能一个人那么深入。就连工厂的保安，也都只是偷了大门，那么重的物件，一个人肯定搬不动。
所以盗窃的保安肯定不止一个，通常来说，干保安的人要值夜班，相对来说胆子都很大。
一群胆子很大的保安，都不敢晚上进入工厂。一个胆小如鼠的宋裕，却一个人进去了。
我感觉自己好像找对了方向，但再往前的调查路径，却被堵死了。
“你们认识宋裕？”雷子涛一边嘀咕一边摆弄起了电脑，突然叫了我一声：“你过来看看这个，我们厂员工的出勤表。自从死了第一个人之后，宋裕就没来上过班。”
我跟着研究起来员工出勤表，虽然从出事之后，陆陆续续走了很多工人，但因为昨晚的事，宋裕的行径显得越发奇怪。
几个月没来上班了，偏偏昨天晚上一个人来送死？
我暗暗把这件事记下，让雷子涛重新找出来另外两个死者的信息。其中一个和宋裕差不多年纪，叫吴斌，我又对照了一下出勤表。
和宋裕一样，出了人命之后，他也只来过一次工厂，也就是他和宋裕同样死在冷库里的时间。
“相同的死法，相同的地点，同样是一个人来到工厂送死，巧合得让人难以相信。”、
我沉声说了几句，让雷子涛点开第三个死者的资料：“这个老头，也是死在了冷库里吧？”
这次雷子涛否定了我，低声道：“他死在门卫室，而且他就是第一个死的人。也幸亏没死在车间里，多数工人们都没亲眼看到，我的厂子才多撑了个把月。”
我开始认真查看起来：“门卫室？不是你大爷值班的地方吗？”
“什么大爷？表的，表亲而已。”雷子涛很不乐意我提起他们爷俩的亲戚关系，有些不忿的道：“我们厂里的门多了去了，但平时出货进货也就正门和后门。正门就是咱们进来的这个，雷祥明看着。后门，就是老张头看管。”
“说起来，也是我爹活着的时候比较善良，但凡能安排干点儿活儿的，都给留下来了。”
我开始好奇：“老张头也干不了重活？”
“那倒也不完全是。”雷祥明指了指自己脑袋：“他这儿不太好使，不能说是有病吧，但也差不多，一直神神叨叨的，也不正经儿干活。年轻时候在车间干过几天，但好几次被发现躲在厕所里看书。别人催他，他就扯什么天干地支七十二变的。我爹怕他在车间里出点儿什么事儿，就打发他去看后门了。”
林大少笑呵呵的揽住雷子涛肩膀：“这么说起来，你爹确实还挺仁义的啊。”
没再理会这俩人，我和王乾对视一眼，想到的应该也是同一件事。
“天干地支！玄门中人！”
我沉声说了一句，王乾直接动手，拎着雷子涛就往外走。
一行人快速穿越厂区，走到了后门。
这里堆积了大量的废弃机械等杂物，没有前门看着干净利落，果然是附和雷子涛的风格。天大地大，面子最大，后门除了走货，少有人进出，连卫生都很少打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