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做了什么？他虽然嘴臭蛮横，但罪不至死！”
吴子元一如既往的冷漠，我心里窝着火，把双手抬到他眼前：“这都是他的血！你看着就没有一丁点儿动容吗？”
王乾更是直接，要动手揍他。www.)
吴子元确实没练过什么拳脚功夫，被王乾一拳打倒在地。
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吴子元就自顾自的去捡回那把要了罗明浩性命的美工刀。
“原来在这儿，我还以为丢了。”
在我看来，这完全就是挑衅。
王乾伸手要拿我藏在腰间的阴阳刀，我才冷静了一些。
罗明浩的死，在外人看来，就是个意外，但如果王乾当街杀人，那罪可就大了。
我侧了下身子躲开王乾，盯着吴子元的后背继续质问：“一条人命，在你眼里就这么不足轻重吗？”
吴子元擦拭掉美工刀上的血迹，小心揣回兜里，冷漠的说了一句。
“已经习惯了。”
我身上闪过一丝凉意：“习惯了？你到底杀过多少人？”
吴子元没有再跟我解释，开始收拾画摊，但他并没有离开，只是挪到了十几米开外的地方重新摆摊。
他没有撒谎，这个人绝对已经习惯了生命的流逝。
王乾还想再过去质问，但这时候来勘测现场的警察来了，见我们守着一滩血迹，就直接找我们问话。
我叮嘱了王乾几句，吴子元的事没办法跟外人说。谁会相信，罗明浩摔了一跤就丢掉性命，这种意外，居然是有人刻意为之。
因为被留下配合警察问话，我们也得有继续留在原地，基本上都是我在跟警察同志对话。
没人再过问我们之后，王乾还低着头看着地上的血迹。
“你看看这些血，差不多就是三尺三吧？”
我也早就发现了这一点，罗明浩第二次倒地之后，从脖子上低落在地的鲜血，刚好流进了地上一条车辙里，差不多就是这个距离。
有那么多人在场，我们也没办法继续去找吴子元，俩人只能先带着怒火回到了医馆。
林大少去后院给我打了盆清水过来，让我洗手。
我手上的血迹逐渐被清洗掉，脑子也冷静了很多。
“老王，你刚才离他比较近，看清是他是用什么手段让罗明浩血溅当场了吗？”
王乾摇了摇头：“我也刚想问你，罗明浩身上有没有什么问题，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们俩像两个睁眼的瞎子一样，眼睁睁看着罗明浩死在眼前，但却连吴子元做过什么都没看到。
思忱片刻，我先开口打破平静：“从表面上看，罗明浩的死因确实因为外伤，是个意外。”
王乾立马就想咋呼，我摆手让他先冷静下来。
“但你我都知道，这肯定不是意外。既然你和我在当时都没看出端倪，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吴子元提前已经做完了一切。当时的他，和我们一样都只是个目击者。”
王乾陷入沉思，我继续说出自己的想法。
“有没有一种可能，在昨天吴子元说出罗明浩会血溅三尺三那句话的时候，一切就已经布置完了。事实上，我们已经提前预见到了罗明浩的死亡，规避了干戈，甚至是多次尝试想避免这场悲剧。但在此之前，这件事似乎已经成了定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算我们当时继续规避掉罗明浩被刀扎死，他也一定会以其他的方式死去。”
我停顿了一下，悠然叹气：“阎王让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不可能！太特么扯了！”王乾直接否定了我的猜想：“这算什么？言出法随？他说谁死谁就得死，这得多高深的道行才能做到，活神仙吗？”
王乾的话也很合理，没有人能靠一句话就左右他人生死。
我们两个争执了大半天，都没有个最终结论。
一直到了傍晚，林大少缩在门口叫我们：“你们看，那老头要走了。”
我抬眼往外看了一眼，吴子元不紧不慢的收拾画摊，尽管一整天都没有任何生意，他依旧在正常的时间点收摊。
“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吗？那小子白死了？”
王乾义愤填膺，门外传来叶泠泠的声音：“谁死了？”
林大少小声说了一遍罗明浩的名字，叶泠泠僵在门口：“不可能，他不就在那儿吗？”
我们三个被她的话吓了一跳，循着她的手指看过去。
就在吴子元身边不远处，罗明浩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在吴子元收拾完摊子离开的时候，罗明浩也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
我伸手把叶泠泠拉进医馆，沉声道：“以后再看见他千万别声张，就当没看见就行。”
现在的罗明浩，已经是个死人了，跟着吴子元的，只是他的亡魂。
王乾快步就往外走：“我跟去看看，吴子元既然敢害人，就一定不怕鬼！”
我知道王乾性子急，容易冲动，只能先把叶泠泠交给林大少照顾，自己跟上了王乾。
吴子元住的好像也不远，也没打车，一直步行。
这一路上，罗明浩跟着吴子元，我和王乾跟着罗明浩，前面那两方也都没注意到我们的存在。
跟着走过几条街之后，吴子元买了点儿熟食和酒水，就钻进了路边一个小巷子里。
我们快步跟上，终于到了吴子元的家，不过半人高的围墙，里面是两间简陋的小平房。
吴子元率先回家，罗明浩在周围徘徊了一圈儿之后，飘然离去。
“等一下，这房子有问题！”
我开口叫住了王乾：“冤魂索命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离去，罗明浩没有进去，可能是因为他不敢、或者是进不去这个院子！”
王乾站住了脚步，我话音刚落，眼前突然一阵恍惚。
在我的视野之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吴子元的屋舍院落里，快速的生长绽放出大片的花卉。
“果然有门道！”
我用随身的金针刺了下神庭穴，让自己保持清醒，眼前的景象也回归现实。
“幻觉？”
我呢喃自语，王乾疑惑的看着我：“你看出什么了？”
“你没看到吗？”
我开始疑惑，王乾反问我：“到底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