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特么到底是个人还是妖怪？”
王乾嘀咕了一句，起身从医馆走了出去，我和他来到画摊前，吴子元还在不紧不慢地摆着画摊。
对于我们的到来，吴子元没有任何反应，任由我们默默观察着他。
吴子元脸上还带着淤青，身上的衣服更加的破烂，还粘上了不少的泥土。
“你身上的伤哪儿来的？”
我直接询问，吴子元也回答了我：“昨天晚上，有几个人把我拉到了城外，打了我一顿。打的累了，他们也就走了。我是走回来的，路上耽误了些功夫。”
吴子元没有否认昨晚的事，我内心开始纠结。
他没死，那么罗明杰就没有犯下杀人罪。但吴子元为什么没死？
思前想后，我还是只能认为这是一个意外，或许罗明杰只是把他打晕了，以为他已经死了，就丢下他离开了，然后去了警察局自首。
“吴先生，咱们也算是邻居，我又正好是开医馆的，不如到我那儿去，我给你擦点金疮药吧，顺便检查一下还有没有别的暗伤。”红尘小说网更新最快 电脑端:https://www./
我开口提议，吴子元有些呆滞的看了我半天，才点了下头。
王乾想开口问我什么，我把他拉到一旁低语：“这个人身上肯定有问题，罗明杰是奔着弄死他去的，就算没死，也不该就这么点儿伤。”
我和王乾等了一阵，吴子元才一瘸一拐地跟着我们去了医馆。
进去之后，我就让吴子元躺在了诊床上，先简单检查了一下。
吴子元身上的外伤不少，但都不是致命伤。
随便涂了点儿治疗跌打损伤的药酒之后，我就让吴子元继续躺好，对他全身开始摸索。
吴子元也不反抗，我用上了诡医的手段，摸鬼、闻气，但他确实和正常的活人无异常。
最后我甚至直接用上了推魂的手段，想试试看他身上有没有隐藏着什么妖邪的东西，依旧无果。
忙了半天，我已经是满头大汗了，王乾不断的用眼神询问我，但我只能摇头。
“我看你门口的匾额写着‘陈氏医馆’，所以你也姓陈对吧?”
吴子元突然开口，我也没多想，直接承认了。
之后吴子元又开始沉思，过了好半天之后，悠悠开口：“想起来了，以前也有一个姓陈的大夫给我治过病，按摩的手法跟你一模一样。”
“我这可不是按摩。”我随口说了一句，紧接着就反应过来。
陈氏诡医一脉，摸闻推镇斩五术，绝不可能外传。
不等我继续询问，吴子元就主动说了起来：“那个小郎中叫陈礼，还给了我一瓶药，说能治我记性不好的毛病。但我后来还是给忘了，没再去找他拿药。”
我警惕的盯着吴子元，开始怀疑他的真实目的。
说起来，吴子元的出现其实很突兀。我这医馆刚开了没多久，他就刚好在我对面摆了画摊。而且我虽然不是主动接近他，但却逐渐发现，我和他之间的关联越来越多。
“你认识老陈叔？”
王乾在我之前问出了口，吴子元悠然叹了口气：“相处过一段时间，但他也没治好我的病。”
我突然察觉到不对的地方：“你是什么时候见过我爷爷的？”
“想不起来了，如果你是他孙子的话，那我和他见面，就是很多年以前了吧？”
吴子元回答这个问题的逻辑有些奇怪，我默默计算了一下：“我爷爷走的时候虽然不能算是高寿，但也七十多岁了。这么算起来的话，我爷爷给你治病的时间，大概在二三十年前，对吧？”
“不止！”吴子元淡然道：“我记得那个时候，陈礼还没你现在的年纪大，最多也就十八九岁吧。”
我的手忍不住的发抖，刚才他称呼我爷爷是‘小郎中’的时候，我就有了这方面的怀疑。
王乾还没明白我现在的心思，疑惑的打量着我们两个。
“您，今年贵庚？”
吴子元露面茫然的神色，思考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摇头叹气。
“记不清了，但我记得一个日子。民国一十八年的时候，天灾人祸不断，旱灾、霜降冰雹、还闹蝗虫和瘟疫，死了很多人。那年冬天，我娘也病死了，那时候我才刚记事。”
我小时候历史课学的不好，这会只能拿出手机点开日历。
民国一十八年，是公元1929年！
也就是说，吴子元现在至少得是九十多的高龄了，甚至说不定已经过了百岁。
但他的样貌看起来，也就四五十岁的样子，而且如果好好清理清理，可能看起来得更年轻。
“大叔，你这保养的好啊，真看不出来。”王乾脸上笑呵呵的，但已经捏起了剑指，低声和我耳语：“这老头绝对不可能是人！”
我没让他直接动手，继续套问：“吴先生，我爷爷当年给你看的是什么病啊？”
吴子元从诊床上坐了起来，低着头苦想半天。
“好像是说我脑子有病，可能我记性不好，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
吴子元下了床，把手伸进上衣内兜。
我和王乾同时退后，但吴子元只是拿出了一叠皱巴巴的散钞：“买了药，得给钱，不论过多少年，这都不能变。”
见我半天没有回话，吴子元干脆把所有钱都放在了诊床上，转身要走。
“罗明浩的死，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我拦住了他，吴子元的眼睛逐渐没了神采，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漠：“不知道，以前有人骂我是灾星。但我只是在看到快死之人的时候，能看到他们的死状，仅此而已。”
吴子元想从我身旁绕过去，但他被一群突然从外面闯进来的警察堵住了。
罗明杰也被带来了，手上戴着手铐，还没进门就开始对着吴子元咋呼：“你特么是人是鬼？老子不是已经把你脑壳砸烂了吗？还给你埋那么深，你怎么回来的？”
吴子元呆愣楞地摇了摇头：“不记得了，不记得了。”
警察同志问了我几句话，我也趁机打探情况，罗明杰去自首之后，他们就去郊外的荒地里找寻尸首，但那里只有一个土坑而已。
得知吴子元在我们这里出现之后，警察同志就赶紧带着罗明杰过来了。
我和王乾眼睁睁看着罗明杰和吴子元都被带走了，站在门口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