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得过且过还是釜底抽薪

赵契亭忍住嘴角的笑意,轻轻咳了一声,“郡王妃若是不介意,今日就帮我把把脉如何,我倒想听听郡王妃的高见。”

“是啊,”叶神医哂笑道,“我也想见识见识京中圣手的手法,也算不虚此行。”

“既是如此,还请太子殿下恕我冒犯。”魏明绯放下筷子,朝赵契亭伸出手去。

赵契亭赶忙将手伸过去,待魏明绯温热指腹触到他脉搏的一瞬,只觉得浑身有些酥麻。

魏明绯微微皱眉,在脑中启动了系统的扫描功能。

“重点扫描肠胃功能。”

不一会,便响起了系统的提示声。

【扫描结束,请宿主查收扫描报告。】

魏明绯划过一页页扫描报告,眉头不由得又皱紧了些。

赵契亭的先天之症果然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因为脏腑的问题,导致身体其他功能也有些紊乱,长久下去或许不会致死,但却会失去部分身体机能。

“郡王妃为何如此严肃?”赵契亭隐约有些担忧,从她的眉目之间透出的忧虑,令他十分不安。

“太子殿下恕臣妇无礼,”魏明绯收回了手,“这病只怕已经影响殿下的身体其他部位......”

还未等他说完,叶神医已经不耐烦打断,“这话说得简直离谱,殿下服药月余,明明已经有所好转,你这般危言耸听究竟是何意思?!”

“叶神医!”赵契亭冷冷看了他一眼。

事关自己的病情,赵契亭实在不愿再让他肆意妄为为。

叶神医识趣地住口,十分不服气地看着魏明绯,而魏明绯则勾了勾唇角不以为意。

“那么据郡王妃看,该如何医治才是?”赵契亭转身问道。

“恕我说一句大不敬的话,”魏明绯沉吟片刻道,“殿下是想得过且过暂时克制,还是釜底抽薪完全消除?”

赵契亭闻言,不由得默然不语,这两种医治的方法定然不同,或许承受的痛苦也不相同,不然她又何必有此对比?

“得过且过怎样,釜底抽薪又怎样?”赵契亭沉声问道。

“得过且过嘛,就还是按照现在的方子,过个数月,殿下的身体或许会有好转,但数年之后又将旧病复发,而且复发之后的病症更加凶险,几乎就可致命。”

赵契亭不由得微微一震!

自己岂能只贪这几年的安稳,将来继承了江山,他可是有数十年的尊荣!

另一边,叶神医几乎就要发作,但是碍着赵契亭的面子,不好在此发作。

魏明绯这话显然就是说他的方子无用,只能暂时压制毒症,不能彻底根治,这无疑是对他医术的侮辱。

“那釜底抽薪又如何?!”赵契亭急切问道。

“这便要费些功夫,治疗之间或许还有些常人难以忍耐的痛苦,这就看殿下如何取舍了。”

赵契亭眸间闪过一丝阴冷。

忍耐痛苦算得了什么,他是何等身份,将来是要做这大周主人的人!怎么可能因为一点痛苦便舍了这江山!

但他心中始终有些疑虑。

魏明绯为何要救他?

她明知傅宴与他是死敌,不给自己下毒已是留情,怎么还会想要治好自己的先天之症?

魏明绯从他眉眼之间看出猜疑之色,于是淡声道,“殿下的病情就是这样了,治与不治,殿下自己决定。”

一旁的叶神医早已按捺不住,半阴不阳地看着魏明绯插言问道,“敢问郡王妃,若要釜底抽薪,该如何医治?”

“首先,那些个乱七八糟的药包便不用再带了,”魏明绯瞥了赵契亭腰间的香囊一眼,“若要治本,自然要从饮食下手。”

她这话并非杜撰,那一世她与师父便遇到过一个与赵契亭病症相似之人,师父寻遍典籍才找到方法,以饮食影响病灶,最终治愈了那人。

“饮食?”叶神医失声放肆笑道,“郡王妃还真是会说笑,食疗也可以治病?!那天下的病人又何必去找大夫,自己吃些吃食不就好了?”

“叶神医说话怎么好似全然不懂医术之人?”魏明绯鄙夷侧目,“我是不是也可以说,你那药囊熏疗之法也是装神弄鬼?”

赵契亭见他二人就要针锋相对,便出言劝解道,“既然是食疗,那应该不碍事,两者皆用也不是不可。”

“不行!”

“不行!”

魏明绯与叶神医异口同声道。

赵契亭怔了怔,也不在言语,但他心中对食疗一事也不甚相信。

“殿下的身体可是千金之躯,若是随便就能医治好,殿下也不必千里迢迢将我招到京中,”叶神医脸上颇有些得意之色,“像你这般食疗,简直是儿戏!”

魏明绯见赵契亭面上一片犹豫之色,便知道他此时心中还是摇摆不定,自己现在若是苦苦相劝,反倒适得其反。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太子殿下自己慢慢考虑,恕我先行一步。”

说罢,魏明绯便起身请辞,赵契亭连忙跟着一起起身,将她送到门口。

魏明绯推门正要出去,忽而转过身看着赵契亭,“太子殿下进来是不是觉得食不甘味?吃什么都觉得嘴淡的很?”

赵契亭怔住。

“方才桌上的菜,我见殿下只爱吃那一碟泡菜,其余清淡鲜味一概不碰,便觉得有些好奇。”

“确实如此,”赵契亭连连点头,“除开这咸辣的泡菜,我觉得其他菜肴都欠些味道。”

“这边是那病症所致,”魏明绯忽然收敛了笑意,“现在还只是觉得味道清淡,再过一阵子,只怕就什么味道都尝不出来了。”

赵契亭眼中闪过一丝惊惧,难以置信道,“失去味觉?”

“不但是味觉,”魏明绯勾勾唇角,“嗅觉也一样会消失。”

说罢,魏明绯不待他回神,便抬步出了厢房。

赵契亭一人怔怔地站在门边,望着桌上的菜肴,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前几日,江州府送了河鲜道太子府,府中的厨子做了一桌河鲜全宴,他觉得味道寡淡,吃的兴致索然,可荣氏却十分喜爱。

但等最后一道酸笋鳜鱼端上来时,众人都觉得酸笋难闻,唯独他吃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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