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是谁不知羞耻

“须得我身上没有任何因为寒毒引发的症状,你才能离开。”傅宴在暗中沉声说道。

魏明绯微微沉吟,反复在脑中将这话推敲了几遍,觉得并不像什么文字游戏,于是爽声道,“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黑暗中,傅宴嘴角弯出一抹黠然笑意。

......

翌日清晨。

魏明绯趴在桌上,被一阵敲门声吵醒,抬头一看,傅宴已不在床上。

她揉揉酸痛的肩膀起身开门,是小敏。

“小姐,快让我帮你更衣上妆吧,一会儿你便该去给老王爷和老王妃请安了。”

想到此事,魏明绯眸中立刻暗了下去。

昨日堂上老王妃程氏便对自己有所介怀,今日这趟请安只怕不会太顺遂。

“王爷呢?”魏明绯坐在妆镜前,想起昨夜说过会庇护自己的那个狗男人,今日该要用他之际,怎地不见了踪影?

“一早便早朝去了。”

魏明绯咋舌,真是敬业,连婚假也不休。

待梳妆停当之后,魏明绯便前往东苑请安。

东苑较之傅宴所居的西苑要小不少,却住着镇南王与世子两房人丁,魏明绯心下蹊跷,依傅宁禹那种人渣,怎么能忍气吞声一直蜗居东苑。

待走到房前,一个丫鬟将她拦住,不阴不阳道,“老夫人刚起,此刻正在整理,请郡王妃在此候着吧。”

魏明绯看看天色,辰时都已过半,谁家的主母会此时才刚起?

等了约莫小半个时辰,魏明绯站得脚也酸了,却还是不见丫鬟出来传话,就在烦躁之时,屋中忽然传出一阵笑声。

“祖母带这簪子简直绝美,年轻时可想而知是怎样的美貌!”

是魏萱。

魏明绯微勾嘴角,眼中一片了然。

又等了一炷香的功夫,丫鬟施施然出来,“郡王妃可以进来了。”

魏明绯淡定入内,见魏萱亲昵地倚在程氏身边,二人正在看着一个绣样。

“给母亲请安。”魏明绯盈盈拜下,双手奉上茶盏。

程氏头也未抬,过了半晌才睨了她一眼,“听说昨日宴儿寒毒发作了?好好的,怎会忽然发作?”

魏明绯心下翻个白眼,发作就是发作,还挑日子不成?

“祖母也体谅体谅郡王与明绯,”魏萱掩嘴而笑,“新婚洞房,难免......”

程氏脸色越发难看,沉声斥道,“你也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女子!宴儿身子不好,你竟还这般不知节制,与那勾栏女子何异!”

魏明绯虽不想与程氏对立,却也不愿让魏萱得逞,当下冷笑看着她,“想必侄媳洞房便是这般,因而推己及人?”

魏萱听她故意用辈分相压,咬唇道,“昨夜洞房惊天动地,你以为谁人不知你引王爷纵欲?”

“侄媳怎么知道洞房的情形,你是在窗下偷听吗?既然偷听就该知道,昨夜因为你们拦下御医,王爷寒毒发作痛了一夜!”

“拦下御医?”程氏听得疑惑,朝魏萱问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魏萱自知失言,眼珠一转,反咬一口,“宁禹为了你救你,险些在池塘丢了性命,御医诊治了许久都还是麻痹不遂,你倒怪我们拦着御医?”

程氏对傅宁禹一向宠爱有加,听闻他为了就魏明绯险些丧命,登时指着她怒骂道,“祸水!十足的祸水!”

“究竟谁才是祸水?”魏明绯朝魏萱冷笑,“昨日掉下池塘的是谁?傅宁禹又是为了救谁才跳的水,将家丁叫来一问便知!”

魏萱料定她不敢在程氏面前辩驳,更不敢将昨日自己说的那些话与程氏对质,当下便有恃无恐狡辩道,“还不是因为你要投塘,我之所以落水,也是为了救你!”

“是吗?”魏明绯嗤笑一声,“今日既然大家都在,那便好好说说昨日的事,母亲,我不知做错了什么,竟要惹得母亲逼王爷休妻!”

程氏一怔,“我何时说过要宴儿休妻?”

魏萱手心全是冷汗,她完全没有料到魏明绯竟然不顾一点姑侄情分。

“昨日傅宁禹与魏萱二人在院中将我拦下,说母亲不满我一女二嫁,要逼着王爷将我休弃,不知此话究竟是母亲所说,还是她二人杜撰?”魏明绯朗声质问。

程氏惊诧不已,转脸皱眉看着魏萱。

“此话、此话是宁禹说的,我也不知他从何听来。”魏萱迅速撇清。

程氏面上一僵,她确实对这门婚事不大满意,也曾像儿媳柳氏抱怨,但“休妻”一事却是不曾说过的,谁知竟被搬弄成这样。

虽然程氏自知理亏,却也不想承认,朝魏明绯不屑道,“我虽不曾让宴儿休妻,可你一女二嫁也却是不甚光彩。”

魏明绯只觉得三观崩塌,怒极反笑道,“若说不甚光彩,只怕傅宁禹才是不光彩的那个吧?”

“当初他与我已有婚约,却又与人暗通款曲,傅家明知不妥,却还是接受了偷梁换柱,我魏家虽然理亏,但傅宁禹也不是什么清白东西!”

“你!”程氏见她言辞激烈,丝毫不知礼数,被抢白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魏明绯!你也太过放肆!”魏萱一面殷勤替程氏抚着后背顺气,一面帮腔道,“自己爬床不知羞耻,还在此处大放厥词,简直不知羞耻!”

“王爷与我男未婚女未嫁,最多也就是相见恨晚、歪打正着,可你与傅宁禹呢,各有婚约却又暗中苟合,真不知是谁不知羞耻!”

满屋的丫鬟听得呆了!

平日只觉得魏萱温淑高贵,知书达理,却不知不知她与傅宁禹还有如此不光彩的一节,一时间眼神中都带着些许鄙夷。

“祖母,魏萱冤枉,她与我同时魏家女儿,我也不知她为何要这般造谣于我,我以后再家中还如何立足......”说罢,魏萱伏在程氏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程氏到底偏向长子一房,而且平日魏萱对她多有孝敬,也十分讨她欢心,眼下见她吃亏,立刻便要出言维护。

可还不等她开口,门口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这刚进门便搅得府中鸡犬不宁,禹儿多亏没有娶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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