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哥，怎么每回我来，都看你在这儿擦杯子。”
“来啦，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啥时候又在这儿擦杯子了。
其实吧，一开始是看电影，吧台后头都这么擦，有范儿。
出去逛了一圈，老外店里头，他们还真这样。我也就跟着学了。我只要站在吧台后就会擦，一开始是还觉得这显得挺有格调，感觉挺专业的。时间长了，不知不觉也有点儿瘾头了，其实跟我盘核桃也没啥区别。这手闲不住。只要站这，不擦擦都不舒服。以前有段时间，我站在这儿穿的都是燕尾服，后来觉得挺傻的。现在是想穿啥穿啥。”
可是穿个马褂在这儿擦高脚杯，怎么看怎么别扭。
徐来忍不住吐槽。
“昨天有个胖子想在这儿驻唱。给我唱了首《小姐》，也是原创，挺有感觉的。”
“是吗？那今天我听听。”
有新的驻唱，势必会挤压自己的空间。但徐来确实不太在乎这些。
他心中充满的还是进取，而不是保护自己已有的。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去还复来。
“我没要。”
“嗯？为啥呀？王哥。”即使不感兴趣，也多少捧个哏。
“实话实说，唱的是不错，有味儿，小来呀，不是我说你，那胖子除了长得不行，哪儿都比你强点。”
“那为什么。”虽然听了这话，心里不太舒服。
但更多的还是有点好奇。
“我还真想听听他的歌呢。”
老王，人虽然就那样，他说啥你要是都信，那就是自己傻，但眼光确实挺好的，而且音乐这一块，向来嘴里不跑马车。
“这胖子早晚能大火，估计以后也能是个人物，但现在，还不是呢，就拽的个二五八万似的。见我穿了个马褂，就真当爷是马王堆里刨出来的，不懂个行情？爷混的时候，他姥姥还造他爹呢。”
听了这话，徐来，眼角不由得抽了抽。
“要的恁GB多。而且还想塞一个小女生进来。切。长了一个猪样，想吃肉，还想让别人付账。肉挺多，眼儿小。”
老王不屑的撇了撇嘴。
“我这儿庙小，容不得这种大神。”
“得了吧，你这儿，整个京城都数得上号的。”
兔子刚到。
“就见不得你这种假虚伪的劲儿。怎么着，前两天绿皮们，又查你了？”
“兔子，你是知道我的。虚名嘛，多少有点。”
老王放下杯子认真的说道，
“但我这儿就是喝酒听歌，可是不沾别的有的没的，也就是挣点辛苦钱儿，不赔就得，大家有个地儿乐呵乐呵。”
“也是，你也就是靠水里掺酒，挣出那点骚钱儿。”
兔子吐槽道。
“这次还忘了掺酒了。”
“去你的X的，老子给你的就是水。”
老王笑骂道。
“说到这儿，上回给你的卡片，联系了没有？”
老王冲徐来挤挤眼。
徐来瞬间尴尬了起来。支支吾吾。
“王哥，到我上场了。”
撂下一句，从吧台落荒而逃。
“咋不给我介绍一个。”兔子在旁边喝着水，装作不满的样子。
“行，下回我给你介绍个老黑，膘肥体壮180。通通你的老便秘。”
“老王8嘿，小爷我不是最近有身份，修身养性了，现在你个龟m早就开了瓢了都……”
徐来知道是兔子帮自己解围。
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点淡淡的感动。
来到台上。习惯性的调了调音。
将麦克风挪了挪位置，将声音稍稍压了压，显得更为的醇厚。
“前两天刚写的一首《惆怅》，送给大家。”
亿年不变苍白月光
照在倾天倒垂三千黑发上
布满荆棘小路没阻住梦的脚步
朝阳照耀下白茫茫了心的灵光
想要的紧紧握在手心
散落一地灰烬的是高尚
尝尽了冷与酸
燃烧了骨与肠
再被血浇灭昨日的轻狂
犯下的错只不过是遗忘
没有办法来补偿
坚持翻过山丘来到了同样的沧桑
越过千山万水也依然站在双脚上
总有一天不负别人期望
耗尽了梦想换一道皱纹在脸上
笑着哭着在面具后是一场死亡
不朽的从不是思想
不败的从不是力量
不笑的从不是悲伤
不哭的从不是疯狂
尘世落满地久天长的霜
淡泊心绪镜中照向远方
心在囚禁中声声来叩响
脚步声声归去归来都一样
盛宴狂欢终结了
留下一地的仓皇让人惆怅
唱完。徐来没有立刻开始下一首。而是稍微停了下来。
这首歌是一首西班牙的曲子，自己填词，改过来的。
总有不太满意的地方。今天第一次唱。
想听听什么反应。
所以就一边轻声的拨着弦，即兴弹着旋律，一边将注意力放在周边。
“新歌？在老王这儿敢唱新歌的人不多呀。老王的为人大大咧咧。不过其实就是个X毛。说的好听。做事有点虚头八脑的。以前也有唱原创的，但没人听，第二天就让滚蛋了。”
“别说，曲子倒是挺好。尤其是副歌部分，小高音，鸡皮疙瘩瞬间就起来了。”
“也就那样吧，倒是嗓子挺有特点的。纯净中还能听出点儿沧桑。”
“主要是长得不错吧。你个小X货，眼都直了。我摸摸，是不是都氵……”
两个穿牛仔裤的女生，声音有些大，把周边男的的眼光都吸引了过去。
议论声，立刻变了样。
“不懂男人呢，小白脸有什么用？还是精壮的好使。”
“就你这天天保温杯泡枸杞的虚货，也说的上精壮俩字。”
“养生懂不，咱养的好。那也不是枸杞，南城最有名的老中医，杨老大夫开的方。”
“杨老爷子的方儿那可是千金难求的，你哪儿来的门子？”
“这不是前两天跟一个叔叔辈儿的去拜访，那天老爷子心情好，就给开了一副。”
“赶紧的，还有多少，给我一半。”
“行是行。今晚……”
“一会儿咱就去，我请，GG DISCO。那儿的妞，野！”
徐来多少有些失望。
“4号客人，送了一杯酒，一束花。”旁边服务员端来了一杯鸡尾酒。
一杯酒，100块。一束花300。
没有点歌。
这钱，刨了酒钱和花钱，都归徐来。点歌，四六分。
不过别处酒是真酒，花也是鲜花。
老王这，所谓的这杯鸡尾酒，花花绿绿一层一层的，看上去好看，其时只是色素兑的水，花也仅仅是塑料花。
不过徐来倒不在乎，他本身也不喝酒。这样更好。
徐来接过来，一饮而尽。
“谢谢这位朋友了，下面一首歌送给刚才的这位朋友……”
唱完回到吧台。
老王正和一个穿着职业西装的女士聊天。
细细的女士香烟飘出了好闻的薄荷味，在烟雾酝染下，明艳的面容有些模糊。只是鲜艳的红唇，轻轻的闭合着，却更添了一份神秘与妖娆。
“介绍一下，董女士……”
没等老王介绍完，董女士就轻轻的抬起手。带着一分慵懒。
“徐来。”
握手的那一刹那。似乎有电流冲过，让徐来有一种紧紧握住的冲动。不过还是三个手指轻轻一搭董女士的手指。
一握即松。
“董媱，前不久来的京城，与人合作开了家小公司，主要做基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