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怕的姑娘。”
防线之下，老者伸出一指，使用灵力包裹住那如同落雁一般的身影，细细感知了一下，见她没什么大事，松了一口气。
旁边，叶明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几次差点呕了出来，最后索性转过了身，看着灵力团中的女孩，难以置信道：
“蔡老，若不是亲眼所见，我恐怕死都无法相信，这是宁姑娘一手导致的结果。”
“以一己之力，屠戮兽潮，绞杀接近破境的妖王一只，若是换做普通的第七境高手前来，恐怕也很难做得到。”
“妖王......”
提到这里，叶明快步走向那血腥的场景中央。
说是血腥，其实压根一滴血都见不到。
因为大部分血液早就被那剑潮爆炸产生的高温所蒸干，有的只是如枯枝一般四处零落的四肢残躯。
但看起来......这却又是最渗人的。
想象一下，一座由各式手臂大腿堆成的小山。
小山中央，则是一只已经萎靡到原先十分之一的异兽尸体。
它的身体被一把剑从中剖开，里面的内脏却早已消失，想必是被热浪所吞噬，只剩下骨骼孤零零支撑着整具身体。
“这姑娘......真狠。”
蔡老看见这一幕，眼皮没来由挑了挑，低语道：
“到时候拿出去售卖恐怕都不用经过二次处理，而且这骨骼皮毛经过高温淬炼，效果可是会远远比之前好的。”
“给宁姑娘收起来吧。”
左右看了几眼，叶明意识到不一会就会有人来到现场，从怀中掏出一储物戒指，忍着呕意将妖兽中还有价值的部分装了进去。
他大致估计了一下，这些东西......恐怕足够青云宗数十年甚至是百年的开销了。
光是那一具妖王尸体价值就不菲，拿出去拍卖的话，估计会引来无数势力追抢。
他们天机阁也不例外。
这东西如今在兽潮之中很难见到，要是想要妖王尸体，至少要委托几位第七境及以上的高手前往境外猎杀。
这等花费可想而知。
更何况，也不是每次猎杀都能有所收获的。
相比于雇佣高手博个可能，更多的人都会选择更稳妥的方式，宁愿多付出一些。
“这也算是对宁姑娘的奖励了。”
老者也帮着挑挑拣拣，感叹道：
“敢一人当关，万兽莫开，这等心性，天下的年轻之辈又有几人能做的到？如果姑娘她没有人知道的话，老夫必定要破例收她为徒。”
“现在不可以吗？”
叶明愣了一秒，指了指那躺在灵力团中的女孩。
意思是她师尊刚逝去不久。
蔡老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少阁主，宁姑娘如今明显是有人指点的，若我再去询问，实在是有些看不起人家的意思。要是被人家知道......”
老者话说道一半，没往下说，转了个话题：
“不过，少阁主，这次您应该能放下那位对你的嘱托了，很长一段时间内，没有什么人敢来招惹宁姑娘的。”
他看了眼女孩脖颈上的白色玉剑，苦笑道：
“招惹她的下场比这些妖兽好不了多少，她的靠山，有点难以想象。”
感受到蔡老语气中微微的忌惮之意，叶明眉毛一挑，轻声道：
“蔡老，以您的判断，刚才这一切，都是由这仙器造成？”
“以灵气化剑气，分化过程中利用自己对灵气超强的掌控能力吸取四周灵气，从而将攻势无数倍放大，在此同时，使用者能充分体会到其中的剑意，从而领悟一切。能做出此等仙器，无异是个天才。”
老者面色凝重，挥出一片灵力包裹二人，防止对话被偷听去。
“恕老夫直言，天机阁虽以能工巧匠以及推测预算两点闻名天下，但放眼阁内，包括所有长老、太上长老、甚至是阁主，恐怕都无法靠着一己之力作出此物。”
“这难不成能算是......上等仙器？”
叶明倒吸一大口凉气，深知这四个字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意义。
仙器固然宝贵，但也有着品质能力之分，天机阁内部对此有着划分标准。
下等仙器，大概可以理解为能量储存器，能在危急关头爆发出匹敌使用者的力量。
中等仙器，更多的是辅助性仙器，能够帮助修者提升实力。
至于上等仙器，则是将二者结合在一起。
也就是这个结合的过程，让无数卓越的制器师耗费了毕生的心血。
却依旧没人能做到。
如今，世间存在的上等仙器，还是人祖所留下的宝物。
叶明知道，这是他父亲追求一生的目标。
直至如今，却依旧没有答案。
慢着，谁能够拿出此物？
旋而，他想到了什么，双眼微微眯起，看着老者。
老者轻轻颔首，像是在同意他的想法。
“仙？”
“只能是仙。”
蔡老轻轻叹了口气：
“这姑娘，好大的机缘，连皇帝老儿费尽无数心思都无法拜见到的存在，如今却对她青睐有加。”
“或许，是仙人不忍心人族如今被群兽围攻吧，才施以援手。”
叶明舔了舔嘴角，转过身，神色肃穆看着老者，双手作揖拜了三拜：
“蔡老，还请您答应学生一件事。”
“你是我从小带大的，你心中所想，我自然明白，我也会如此去做。”
蔡老看着远方慢慢升起的朝阳，沉默了一秒：
“况且，谁也不想得罪仙人，不是吗？”
“等她醒来，我们再和她好好谈一下，这方面的事情。”
......
青云镇外十几里
石惊天坐在一处房屋顶处，酩酊大醉，浑身尽是酒气。
“宗主，今日，吾等就驻扎在此？”
一弟子上前询问。
“此处距青云镇不过三分钟路程，当然，待妖兽攻破十几道屏障之后，再前往就来得及。让大家先休整休整。”
石惊天拍了拍手，一双血目看向那弟子，后者连退数步，低下头，不敢说话：
“这次存在妖王，对付它的东西带够了吧。”
“够......够了。”
强忍着畏惧感，弟子沉默许久，颤声开口道：
“不......不过，宗主，这样做，真的不会遭天谴的吗？”
“天谴为何物？”
石惊天噌的一声站起身来，张开双手，声音嘶哑，模样有几分疯癫：
“只要我迈入上三境，在这里，我便是天，没人能管的住我。”
“明白了吗？”
感受到那毒蛇般的视线，弟子连连点头，随而逃似的离开。
石惊天坐下，继续喝着小酒。
距离他不远处，几名长老围在一处广场四周守卫。
广场中间布满了人，他们四肢被绳子束缚着，麻绳已经深深陷入到血肉之中。
然而，更令人瞩目的是。
他们脸色若潭藻一般深绿，呼吸低弱，仿佛一个不小心间便会断绝了气息。
正是石破镇中的凡人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