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二人交心

我回过神,惊讶地望着他,他紧紧皱着眉心凝望着我。随即,他拉着我下了马车。只见一群蒙面黑衣人冲向我们,刀光剑影,已经打得分不清敌我。只听得有声音传出:“狗皇帝出来了,快杀了狗皇帝!”

又有弓箭射来,皇帝拉着我左闪右避。他还会功夫?太牛了,果然是皇帝。他从腰间拔出一把软剑,带我杀了出去,只是感觉我是个负累,让他有所顾忌。身旁拥来了两名侍卫,其中一人对皇帝说道:“皇上,奴才掩护您,您和格格往北面走。”

皇帝并不屑:“怕什么?只是几个毛贼,你们拿下即是!”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笃定,我想不止是我,周围的侍卫们都会觉得更有士气!他左手护着我,右手拿着剑,时不时刺向侍卫们的漏网之鱼。很快,打斗声和惨叫声越来越少,慢慢的静了下来。此刻,我已经吓得呆呆得被他拽来拽去,这种场面,只有电视剧和小说里有,第一次身临其境。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只觉两眼一黑,我又昏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了。当我睁开双眼,映入眼眸的,还是他,皇帝。他倚靠在床边,定定地望着我。

“刺客都抓住了?”我的声音有些许沙哑。

他点了点头:“这些事儿,你不用操心,安心再躺会。”

我四肢些许发软,撑着坐了起来。心想着怎么一个身体健康的现代人落在了这古代格格的身体里,竟变如此柔弱。他见我坐起,用自己的身体做起了我的靠背,让我舒舒服服躺在他怀里,我却不经意瞟见他的左臂包着绷带。

诧异地回眸问他:“你受伤了?”

他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小伤而已。”

“是我拖累你了吗?”我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可怜兮兮。

他用右手撩拨了我凌乱的发丝,淡淡地说着:“不会。”

我想着,那些定是反清复明的人,顺治初期,刚入中原,国家动荡。他见我眉头紧锁,便宽慰着我:“无谓去想,历朝历代都会有。”

是啊,历朝历代都会发生的事情,而我,又能改变什么?徒增烦恼,反倒是他,为了我受伤,我心里有种说不清的复杂情绪。“因为我是你梦里那个反复出现的女人,而这个女人也许能帮你解决人生轮回的困境,所以你才对我那么好?”

话音刚落,我有些后悔,我这是在期待什么?又在失落些什么。他将我的脸转向他的,坚定地说:“除了那个梦,在朕内心深处,有种莫名的情感,好似爱了你千年,万年。而你,是否是朕的解药,朕也不敢肯定。”

“那你怎么知道,索绰罗颜就是你找的女人,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她?”我好奇地问他。

他温柔地露出难得的笑容,继而说道:“朕并非知道索绰罗颜就是朕梦里的那个女人,你进宫,只是因为皇额娘召你入宫陪伴。突然朕听到了你去了藏书阁回来大病,昏迷不醒的消息。朕就猜想朕梦里的那个女人或许与索绰罗颜有关。因为朕当初开始轮回转世的诅咒,就是从有一天,朕在藏书阁里,翻阅到了一本奇怪的书开始。你昏迷不醒的时候,朕来看过你,你长得和朕梦里见过的姑娘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你闭着双眼,朕不确定。直到你醒了以后,你第一句话就问了朕,你是谁。还有,朕望着你的眼神,朕更加确定,是你来了,你们完全是同一个眼神。”

“你翻到的,到底是什么书?”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书如此邪恶,竟让当今天子中了如此邪恶的咒语,而索绰罗颜在藏书阁也翻阅了这本书?

皇帝抱着头,痛苦地回忆道:“朕根本不记得是什么书,那段记忆就随着那次以后,都不复存在,而朕再也进不去藏书阁,每回走到门口,似乎就有一道力量阻隔着朕。”

这么奇怪?莫非真是超自然的力量?巫术?“那我是怎么进去的?”我好奇地问着。

“调查的人向朕禀报说你那天执意进了藏书阁,但是侍卫将你拦下了。朕一直将藏书阁封锁,从不让人进出,只留一管事官员和侍卫。后来你又是怎么进去的,朕不得而知。”皇帝淡淡地说着,看得出他真的很累,明明只有十八岁,却仿佛老成得像几百岁的人,是啊!他记着每一世,而每一世都一模一样,看着自己死,看着自己生。那是何等残忍痛苦的事。他,真的等于三百岁了。

“你愿意和朕一起找出答案吗?”他不确定地看着我。

我当然会,因为我也必须找出真相,才能够回到现代!我非常确定地望着他,握着他的手:“我愿意。”

他冲我微笑着,帮我传了清淡的粥和可口的小菜,让我用了膳再就寝,然后他离开了我的房间,大概去处理今天的事情了吧。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真正的笑,那是一种安心的笑容。我不自觉的,也扬起了嘴角。

这两天我们停留在途中歇息的行宫,皇帝跟我说,到木兰围场还需要行走七八天。空下的时候,我时常在想着他所说的全部,实在是令我费解。看样子,我在古代,还需要待上很久。想起了他手臂上的伤,他若不是如此护我,何至于会受伤,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功夫了得。我是他梦里的人,他视我为解除他诅咒的良药,他当然会用生命护我,想到这里,我有点失落。我在失落些什么?自己苦笑着。

秋雏和尹织正在帮我收拾着行李,我们准备跟随部队继续前行。只是,一路上奇怪的是,还多出了一行人。那些坐在囚车里被押解和我们一起上路的囚犯。不是按照大清律例,造反的人不应该统统格杀勿论的吗?难不成皇帝有其他目的?

“要不要跟朕一起骑马走一段?”他又如此突如其来,每一次都那么吓到我。

我有些尴尬地说:“我不会骑马。”

他笑而不语,唤来了他的那匹御马:“飓风!”只见一匹黑到闪闪发光的俊马奔到他面前,他摸了摸它,随后将我托举到马鞍上,自己坐到了我的后面。

共乘一匹?越来越暧昧了,这个皇帝,换作在现代,一定是撩妹高手!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过话,就这样行走着,秋天的风让人觉得非但没有凉意,反而很舒爽,阵阵拂过脸庞。我闭着眼睛,感觉到了他的温暖和微风的惬意。忽然,他在我脸颊轻轻一吻。我吓得睁开眼睛,本能地想反手给他一耳光,可碍于这骑马背对他的姿势,于是没被我得逞,反倒被他的嘴唇封住了我的,我只感觉自己要窒息,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松开了我,我气得只觉自己两颊绯红,喘着大气转头怒视着他。他倒是不以为然,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当众那么做,他还真是厚颜无耻。

一路上,经过了驿站小歇。终于能下马伸伸懒腰,骑马真不是人干的,古代人怎么受得了?如果有四个轮子的汽车就好了。我边喝着水,边四处转转。看到囚车里的那五名囚犯,不禁起了恻隐之心。他们也是忠于自家王朝。立场不同,只是他们未能审时度势。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他们的表情都如此不屑或者双目紧闭。其中一人已经躺着快奄奄一息,嘴里念着:“水…水…”

我赶紧拿了自己这壶水上前给他们。却被囚车旁的侍卫拦下:“格格,没皇上允许,任何人不得接触犯人!请格格勿让奴才们为难!”

我转而对侍卫说:“皇上又没不让他们喝水!”

侍卫有些为难,却见我说的有理,只好任由我把水递给了他们,其中一位对我点了点头,作为现代人的我,却一眼看出她是女扮男装。我没有多待,省得皇帝那家伙又要多管。

我走到马车旁,准备进去坐会,却见皇帝正在和一名侍卫秘密说着什么。那侍卫跪听着他的话,我也没去多理会。皇帝似乎余光瞥见了我,他向侍卫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转而走向了我。皇帝微笑着说:“囚犯好看吗?”

真是千里眼,顺风耳,你在这头听侍卫向你汇报,我在那头做什么你都知道,我撇了撇嘴,说道:“好看啊!好看的不得了!在我们那个时代,可看不到这情景。”

“那你们这个时代没有罪犯吗?”他双手背后,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也非常诚心地解释道:“有啊!但是罪犯从来不会示街游行。我们那个时代是和平年代,共产主义,脱离封建制已经很久了。男女平等,一夫一妻制,任何人犯法都会得到应有的法律制裁。”我越说,越觉得骄傲,多想回到文明社会呀!

他看到我说得如此津津乐道,不由地微微一笑:“你的时代到底距离我们多远?”

我掰了掰手指算了算:“距离现在的三百多年以后吧!”

他不可思议地望着我,“这么说,你知道未来的事?朕很想知道,大清朝未来的样子,我朝可以存在多久?”他急切地问道。

我想起所有穿越剧,都不可以泄露天机,否则要么自己消失,要么就是会有很大的灾难。蝴蝶效应,我不能说。我摇了摇头,“我不能告诉你,因为如果我说了,会改变到历史,而历史不能改变,否则从它延伸下去的所有,都将改变。我和我的亲人朋友,也许都将不复存在。”我郑重地告诉他。

他明白的点点头,叹了口气:“既然你们那个时代距离我们有三百多年,而且你们早已脱离了君主奴隶制,想来我大清朝也不过三百年吧!”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安慰道:“改朝换代,时代变迁,自古皆然!”

他凝神看了我,朝我翻了个白眼:“别装老成,你别忘了,朕可是大你几百岁的古人!”他点了点我的额头,没好气地说着。

我们的关系,算是越来越融洽。皇家队伍,继续朝着木兰围场行进。跟随部队的囚车里…却有人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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