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离宫

今天一大早,我让秋雏和尹织替我收拾了些衣物,准备回成王府。

走到西华门,却被侍卫拦下:“格格吉祥!”

我客气地说道:“我要出宫,请大人放行!”

但是侍卫却非常为难地向我跪下:“格格恕罪!皇上口谕,不允许格格私自出宫。”

我心里真是千万匹羊驼奔过!这家伙动作这么快,我就不信邪了。西华门是专供宗室皇亲出入的,我就再去试试看文武大臣出入的东华门。果然,走到了东华门,依旧被侍卫拦下。不用问了,其他门,估计一样都是接到了皇上口谕。

我灰溜溜地再带着秋雏和尹织回到了椅月轩,哪知这个时候,我寝宫的管事太监刑公公突然迎上来,悄悄和我说:“主子,皇后娘娘来了,在里面等了您有些时候了。”

刑公公这些日子来,尽心尽力,为人机灵忠心,也算是我半个心腹。我没有多问,心想该来的还是要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咯。于是不疾不徐地走了进去。只见皇后端坐在正座,旁边站着的,是她的贴身婢女珠儿,这是秋雏当时和我介绍皇宫里的几位主要人物时说到的。皇后见我进来,便马上迎了上来,看着似乎对我不想端着皇后的架子,莫非她是要走笼络政策?我从小看宫斗剧,虽然没那心思计谋和她们斗,但是绝对都视后宫女人为蛐蛐!就是每天斗个不停!

“颜妹妹,这是准备去哪?怎么还带着包袱?”皇后嗲嗲地说着。

我有些起鸡皮疙瘩。我知道,我是没有皇上口谕准备私自出宫的,所以刑公公一定不会出卖我,定是说我不知上哪了,所以皇后才在这里等着我。“回禀皇后娘娘,是我的衣物旧了,准备拿这些旧衣物让人送去成王府,赏给王府里的几个丫头,她们自幼跟着我,与我要好。谁知半途发觉少拿了些,所以准备再回来拿。”我随便撒了个小慌。

“颜妹妹真是个内外兼修的好姑娘,人缘好,难怪皇额娘和皇上都如此疼爱你。妹妹,在宫里住着,如果缺什么,记得和本宫说。”

谁是她妹妹,这一口一个妹妹,还叫得挺溜。“劳皇后娘娘挂心,我这里什么都不缺,挺好的。”我抽开了她拉住我的双手,实在不喜欢如此做作。

皇后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刻意疏远,但是她好似也不打算走,我知道,她一定是有其他话要说。

“妹妹,本宫知道妹妹出生名门,您的父亲成王索绰罗也是皇上的股肱之臣,额娘又是固伦公主。可在这宫里住着的,除了太后和皇上,就是皇后和后宫嫔妃,你既非这宫里的公主格格,又非宫女女官。这偶尔小住,人都说皇额娘宠你,无可厚非。只是时间久了,怕是闲言碎语多了,妹妹也平白被污了名声。”皇后说着说着,看了看我,似乎在观察我的反应。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我真想说,皇后啊皇后,还真不是我非赖在你们宫里不走,我现在倒是想走,可走不了啊!“回禀皇后娘娘,我其实是准备过两天就回成王府的。等皇太后凤体康复以后。”

皇后听了我的话,一下子乐得很,笑嘻嘻地说:“颜妹妹真是懂事又乖巧,明儿个本宫去回禀了皇额娘,像妹妹这等身份地位,这容貌性情,定给你指门好婚事才好。”

我脱口而出:“不用了!额…谢皇后娘娘关心,我还不急着嫁。”

“这是哪的话呀,你今年该有十六了吧,你瞧本宫也十七岁,都已经嫁给皇上了!这女人呀,到了这年纪,就该嫁人生子…”皇后开始长篇大论,我哪里听得进,实在是受不了,十六岁就嫁人,在现代十六岁可还没成年呢!真是懒得理她。

寒暄了老半天,皇后终于离开了椅月轩。我大八字地躺在床上,感觉和这个皇后说话,真是累的像跑了八百米一样。但是这个皇后今天倒是提醒了我,如果我想出皇宫,倒是可以去请示太后。

所以,我准备晚膳过后去慈宁宫。这一天,皇帝都没在踏进过椅月轩,看样子,他在生我的气。不过,大局为重,我千万不能在古代感情用事,电视剧里穿越的女主角不都是感情用事,结局才特别惨的吗?!这一段日子,我每天都在这么和自己说,但内心深处,或许有些自欺欺人。

用过晚膳以后,我带着秋雏去了慈宁宫请安。门口遇见了苏麻喇姑嬷嬷,我问了苏麻嬷嬷:“嬷嬷,皇太后怎样了?”

苏麻喇姑说道:“格格,看着似乎比昨儿个好,但还是有些许烧着,而且咳嗽也在加重。”

我知道肺炎本就需要一个过程,并且又是在这没有抗生素的古代。“嬷嬷,只要比昨儿个好,就说明这药在见效。我想过段时日,皇太后必定会好起来的。我现在进去瞧瞧太后,可还方便?”

“主子刚用完小米粥,格格请。”苏麻喇姑领着我进去。我瞧见皇太后还是躺在床上,不过精神比昨日好多了。我向皇太后行了礼,太后召唤我到她床边:“颜儿,你这才回去休息,怎么今儿个又过来了?”

“太后,我惦记着您呀!”我冲着太后微微笑着。

皇太后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说道:“我没事了,你们呀,就是太操心!我这把老骨头,我自己知道,还有几年命可活!”

“太后,您又胡说了,您可是千岁千千岁呢!”我笑着说道。

“这孩子,又讨我开心。今儿个皇帝下了早朝,也过来看我这老婆子,问长问短,他每日起早贪黑上朝,处理公务,还要日日来看我,我真担心他的身体呀!”皇太后叹了口气。

“太后,皇上这是孝顺您,担心您呀!”

“我也知道,可是皇上虽是我的儿子,更是这大清的皇帝!他的身体最重要,这孩子现在我冷眼瞅着,还能听听你的劝,颜儿,帮我劝着点他。”皇太后语重心长地说着。

“是,颜儿遵命!不过,皇太后,颜儿想着,等您身体好了,我想回成王府居住。我总住在这宫里,也不方便,何况颜儿也想回去瞧瞧我额娘。阿玛不在,我也得回去帮着额娘料理下府上的事务。”我确实挺想见见索绰罗颜的母亲,毕竟我在她女儿的身体里,那么也等同于我的母亲。说到这里,我还真想念我的父母,我明明只是感冒发烧,怎么睡上一觉却到了古代,不知道在现代,我还活着吗?不知道我爸妈他们承受的住吗?想到这里,更加坚定了我回去的信念。

“去吧,孩子!不过,你也要多回宫里来,瞧瞧我这老婆子。”皇太后还是很通情达理的。得到了皇太后的许可,我就安心等待出宫的日子。

这几日,我都晨昏定省地去慈宁宫给皇太后请安。却从未遇见过皇帝,只听得苏麻嬷嬷偶尔提起皇上每日早朝后都会去给皇太后请安。既然他有心躲避我,我又何苦再去多想,这个时候无论自己对他有多少用情,都要挥剑斩情丝,趁还未越陷越深时。只要早日找出藏书阁秘密,解除了皇帝的诅咒,让我穿越回去,其他什么都是假的。我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

皇太后在我建议的用药下,已经逐步在康复中,好在皇太后的肺炎并不是很严重,也好在太医院太医们的医术都不是盖的。

今日,我决定了,出宫!

有了皇太后的懿旨,我带着秋雏和尹织又一次正大光明走到了西华门。只是,门口的侍卫仍然拦着我:“格格恕罪!我们没有接到皇上口谕,仍然不能放格格出宫!”

我有些气鼓鼓地和侍卫说:“皇太后许我出宫,你可以去慈宁宫请懿旨!”

侍卫有些为难,他思索了一会,随即说:“格格恕罪!奴才职责所在,可否等待奴才去慈宁宫确认后,再放格格出宫?”

此时,我倒是非常欣赏这名尽忠职守的侍卫,所以同意了由他去请懿旨,反正我本来就没撒谎。侍卫示意旁边那名属下去了慈宁宫,于是我和秋雏还有尹织就在西华门前等着。过了不多久,那名去请懿旨的侍卫回来了,和这名领班侍卫说,确实皇太后许了我可以出宫的懿旨。然后领班侍卫又跪下说道:“格格请恕罪!奴才这就放格格出宫!”

我让他起来后,刚准备出宫门。谁知道后头传来了那道数日未见,却异常熟悉低沉的声音:“站住!”我知道,是他来了。

所有侍卫,还有我身边的秋雏和尹织都扑通跪下。我转身,也向他福了福礼:“皇上吉祥!”

皇帝没有让我们起身,我就知道他此时此刻,一定是怒气当头:“没有朕的旨意,颜格格不许出宫门半步!皇太后的懿旨也不行!”

几名侍卫吓得直哆嗦:“皇上恕罪!奴才万死!”

他没有理会那些侍卫,走近我身旁,二话不说,猛地将我打横抱起,一路把我抱回了乾清宫。无论我如何挣扎,他都不肯将我放下,我明显得感觉到他手上的力道,似乎是绝不松手。

乾清宫——

皇帝抱着我直奔内室,将我放在他的龙床上!猛地趴在我身上,双手摁住了我的。“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里?”

“我只想回成王府,在没有查出藏书阁秘密前不想节外生枝。”我望着他的眼睛,如实地和他说着。

他露出邪魅的笑容:“很简单!朕封你为妃!”

说完这句话,他立刻就吻上了我的唇、我的脖子、我的肩膀。在我尝试挣脱失败后,我才彻底放弃了抵抗,任由他继续着,我感受到了自己流下的眼泪。他突然停了下来,看着我的眼泪,和放弃抵抗的样子,他松开了我。此刻,我看到他眼里的伤心,或许我真的伤到他了。

他起身,走到门口,唤了卓远怀进来:“卓远怀!帮颜格格准备轿撵,送她出宫回成王府!”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留下了那个衣衫不整,泪流满面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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