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策诸子。
荀攸之言，惊世骇俗。
话音落下时，令众人为之深思。
程昱，郭嘉目光汇聚，有了几分惭愧。
司空府，一州九郡之地，终究是曹氏的基业，贸然笃定退兵，会让各地诸侯不复对朝廷的敬畏。
所以，询问曹毅，曹昂等人是最好的选择。
“哒。”
“哒。”
曹操手指轻叩桌案，沉声道：“仲德，子武建设铜雀营，人已经从军中挑选完了？”
“是。”
程昱恭敬道：“除却许定与十四披甲卫士外，还有二百三十二人是随公子杀出中军营垒的兵卒，剩下的人全部都是悬首而归的骁勇之卒，且从军中调集了五百战马，还有甲胄军械。”
“奉孝。”
“你去唤子武过来。”
曹操斟酌良久，做出决定。
撤军问题，事关司空府日后发展大计。
曹昂，曹丕可以参与讨论，但绝对不能作为首选，曹毅才是嫡长子。
“诺。”
郭嘉躬身退出帅帐。
夜空之上。
繁星璀璨而明亮。
军中将士却没有心思去欣赏。
各处营帐，冒着火光，蒸腾着熟食热气。
临近北面军帐。
郭嘉心里已经有了苦涩之意。
军营被破，可基础还在，军中将士却散了鏖战之势啊。
“奉孝先生？”
营帐处，许定领军巡防。
五百人的铜雀营，已经被他整合。
披甲持矛，且配着战马，是一股精锐铁骑。
故而，此刻的铜雀营，是辎重营内最为耀眼的锋矛。
“伯平将军。”
郭嘉微微颔首道：“主公在帅帐议事，请公子前往参议，烦请通报一声，莫要耽搁了大事。”
“好。”
许定颔首应下。
不久，曹毅便从军帐中走出。
郭嘉抬眸而望，神情中多了几分凝重。
少年不复往昔，英姿挺拔如锋，黑色长袍外套着红色大氅，腰间还悬着一柄别于汉环首的利刃。
“奉孝先生！”
曹毅扶刀淡笑道。
“子武公子。”
郭嘉颔首道：“不过两日未见，倒是有些不认识了。”
“先生说笑。”
曹毅朗笑一声，说道：“昨日我还是一个受父辈荫庇的纨绔子弟，今日不过是染了些许鲜血，曹毅再怎么变，终究是司空府的曹子武，不是吗？”
“当然。”
郭嘉在前方领路道。
曹毅询问道：“不知典将军如何了？”
“尚好。”
郭嘉意味深长道：“典韦将军不过是轻伤，还有些许力竭，公子佩刀而行，是否有些过于警惕了。”
曹毅淡然道：“昨夜之事，不得不防。”
“也是。”
郭嘉含糊的回应。
战时军营佩刀，并无什么怪异。
只是曹毅的刀，似乎与曾经镶嵌青琅的汉环首刀不一样。
青琅汉环首刀是直刀，更是曹操出任司空之后，作为开府之礼送出的礼器，价值与意义非同凡响。
那柄刀，犹如曹操自己的青釭剑，代表着权柄。
时间不长。
二人行至帅帐。
帐中的气氛，也缓和了不少。
曹操俯瞰着自己的亲子，诧异道：“你换刀了？”
“嗯。”
曹毅颔首道：“昨夜厮杀，刀口有些崩裂和卷刃，所以回营后换了一柄新刀，免得无法迎敌。”
“嘶。”
郭嘉，荀攸倒吸了口冷气。
杀敌，能杀到刀口崩裂卷刃，足以见其凶戾。
程昱则是若有所思，换刀佐证所观所写的帛书，绝对无虚假。
“也好。”
曹操压着桌案，沉声道：“昨夜大营被破，各营回迁辎重营，损失能战兵卒万余，你以为是战，还是退。”
“退兵吧。”
曹毅没有多想，淡淡道：“军势被破，宛城城坚，短时间内无法攻克，消息若是传回许昌，恐怕有人不太安分。”
“公子。”
荀攸欲要解释。
曹操抬手压下，沉声道：“你要明白，如果退兵回去，天下诸侯都会耻笑，更不会敬畏许昌为帝都。”
“名义而已。”
“谁人在乎过。”
曹毅摇了摇头，失笑道：“奉天子以讨不臣，终究是竖起的大义，实则外部群狼环伺，内部虚耗，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回头路。”
“刷。”
曹操脸色瞬间一变。
程昱，郭嘉，荀攸垂首不敢多言。
王朝走到末年，一定是百弊丛生，人祸连年。
不是靠着一两个人杰枭雄，便可以力挽狂澜的事情。
奉天子是大义，亦是称霸路上的拖累，可以说弊大于利。
曾几何时，曹操无比迫切的希望自己是扛起大汉的肱骨，等奉迎天子后方才发现，自己亲手斩断了退路。
匡扶汉室？令人耻笑的话。
大汉，曹氏，最终只能存活一个。
纵使他想退，依附于司空府的人，不会允许后退半步。
所以这么长时间，没有人敢将此事挑明，都惧怕大势崩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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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作者太久没开书了，不知道什么情况，数据没有，评论也没有，有人看的话，给一点点数据，让作者别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