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目中无尘

“老板,您和夫人的马甲捂不住了 (.)”!

那时,祁嘉卉轻声细语地哄着他,一起把小兔子埋在了院里的树下,似乎把他心底的疑问也一并埋葬了。

小时候的噩梦和现在的荒唐怪事联系在一起,祁风眠闭了闭眼睛,即使老婆在怀,心情也实在称不上是美好。

汤甜往祁风眠身上贴了贴,努力安慰道:“那时候你还小,没有察觉到不对劲也是很正常的。”

“是啊……”祁风眠大手无意识地轻抚着汤甜柔软的脸蛋,低声道,“那时候的我,还以为我所受的苦难都来自于二叔的压迫。”

“然而世界上的事,哪有这么非黑即白?”他叹了口气,“二叔是伤害了我,可这个肮脏又道貌岸然的上流社会才是罪魁祸首。”

汤甜默默听着,祁风眠揽着她说了很多,声音温柔又低缓,仿佛羽毛似的,搔在了她的心上。

她自己是农村长大的孩子,要不是因为奶奶的病,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和上流社会有什么接触。

她对这个阶层的第一印象就是,在她婚礼当天看到的那些鄙夷又幸灾乐祸的脸。

当时她就知道,自己可能永远也融入不了他们了。

可祁风眠却和她不一样。

他生下来就是尊贵的祁家少爷,平时衣食住行,吃穿用度,享受的都是最高级的待遇。

他本可以一生无忧无虑地待在他的上流社会,可他却偏要打破这个透明的玻璃罩,从里面跳脱出来,仿佛孙悟空大闹天空。

汤甜枕在祁风眠手臂上仰头看他,眼神里带着不自知的崇拜和钦慕。

她抬头戳了戳祁风眠的侧脸,在他颊边戳出来一个甜美的酒窝:“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我很厌烦这样的生活。”

祁风眠握着汤甜的手,发泄似的,“我厌烦他们一切毫无道理的臭规矩,也厌恶他们光鲜外表下肮脏的内心。”

他低头看着自己怀里出水芙蓉般一尘不染的汤甜,手臂微微使劲,将她揽到面前轻轻吻了一口。

只是浅尝辄止,却足以让汤甜心如擂鼓。

她把滚烫的脸颊贴在祁风眠微凉的肩膀,双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不要不开心啦,想改变这一切虽然很难,但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池边的樱花树在风中摇曳几下,花瓣纷纷扬扬洒在两人身上。

祁风眠拈起水面上的一片粉白,贴在汤甜微阖的眼帘上,隔着花瓣又忍不住吻了吻。

他柔声道:“好。”

……

“我不同意。”

风尘仆仆的裴泫朝径自推开了祁风眠临时办公室的门,上来就是这一句。

“不同意什么?”祁风眠抬眼看了看他。

“你少装傻了!”裴泫朝坐在沙发上,皱眉道,“郑清誉和任予臣的事疑点重重,却查不到任何线索,摆明了就是有大人物人在背后操控着。”

“嗯。”祁风眠点了点头,“我知道。”

“知道你还要把这事闹大?”

裴泫朝真不知道祁风眠骨子里的冒险精神是从哪里来的,“你现在好不容易走上正轨,在祁家的话语权也越来越重,万一惹上了惹不起的人该怎么办?”

“惹不起又怎么样?”祁风眠放下手中的签字笔看向裴泫朝,“反正现在已经惹了,到时候总能想到办法的。”

“为什么非要这么做?”

“因为我觉得恶心。”祁风眠冷声道,“他碾死蝼蚁的时候,想过蝼蚁也会反抗吗?”

“裴泫朝,你也觉得应该放任这种反人类的行为不管吗?”

“不是……”裴泫朝烦躁地挠了挠头,“可我们根本就管不起啊!”

祁风眠看了他一眼,又拿起桌上的签字笔在指尖转了转,潇洒一笑:“这根本不是理由。”

罪大恶极者,人人得而诛之。

“你听谁跟你说的这件事?”

祁风眠转念一想,自己根本没有告诉过裴泫朝接下来准备做什么,他怎么突然就火急火燎地跑过来抗议了?

“你不是刚回来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我了?”

裴泫朝抱着胳膊嗤笑道:“我这么了解你,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放什么屁了,还用人告诉?”

祁风眠:“……”

他作势要去殴打裴泫朝:“你真低俗,我不想看见你。”

裴泫朝嗖地一下站起身就跑,边跑还不忘尽职尽责地劝谏:“你真的别趟这趟浑水了,就算你不为自己想,也该为你老婆想想吧?如果你真的惹祸上身了……”

“我会保护好她。”祁风眠固执地打断了裴泫朝的话。

这是两人合作以来第一次产生分歧。

毕竟以前祁风眠安排什么,裴泫朝就去做什么,明明白白,兢兢业业。

这次他难得有了点自己的见解,两人却谁也说服不了谁。

“她知道你要做这么危险的事吗?”裴泫朝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祁风眠最不怕他问这个问题。

他勾起嘴角,笑得一脸自豪:“当然知道,甜甜说,不管我想怎么做,她都支持我。”

裴泫朝孤单一个人说不过两颗相连的心,最后不知道是被祁风眠的一意孤行气跑了,还是被小情侣的狗粮噎饱了。

总之可以称得上的落荒而逃。

祁风眠整理好了手上的资料,吩咐纪则修送去给了李从嘉。

然而过了整整一天,对方却依旧一点消息也没有。

祁风眠又派人相请,李从嘉依旧避而不见。

“祁总。”终于,在第三天的时候,一个自称是李从嘉助理的人,敲开了祁风眠办公室的门。

“您好,我是吕宸书,李从嘉的助理。”

祁风眠抬眼,戏谑地看着他:“怎么,李从嘉自己不敢来了?”

“祁总说笑了。”

吕宸书彬彬有礼地冲祁风眠点了点头,温声道:“您把任予臣和郑清誉两位先生的资料发给我们,且不说我们根本不知道您用意何在,这个‘不敢来’,又是从何说起呢?”

汤甜今天起得早,所以也跟着祁风眠来到了办公室。

她看着吕宸书波澜不惊的样子,反问道:“不敢来,当然是是指你老板心里有鬼咯,你不清楚吗?”

吕宸书浅笑着摇了摇头,无论汤甜怎么说,都不露出一丝破绽。

“祁总,最近关于活死人的新闻甚嚣尘上,我们自然知道您是什么意思。”

“但,你们能拿出证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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