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待那人昏迷过去,他很顺手地打开自己的药箱,拿出消毒的药水清理伤口,再用针线熟练地将那人身上过大的伤口一一缝好,最后上好药。

等全部搞定时,天已经微微亮了。

“……困死了。”他轻声嘀咕,打水将那人脸擦干净,看到那人浓妆艳抹下的脸后,短暂地愣了一小会,然后转身去洗了个脸,爬上床,梦周公去也。

椅子上那个人,有着纤瘦稚嫩的身体,肌肤雪白,四肢修长,虽然被伤得乱七八糟,但是却仍能看出这身体有少年该有的柔韧和少年的身体不具备的xing感。

唯一完好的脸,十分美丽,这容貌漂亮精致到雌雄莫辨,睫毛像扇子般覆盖在小巧的脸上,小小的嘴巴虽然因为失血过多而变成了水色,却平添了一份惹人怜爱的韵味。

静谧的院子里,只有两人平稳的呼吸声,中午时分,天气炎热了起来,热风偶尔穿过窗棂卷往两人身边,却只让苏晨不满地翻个身而已。

椅子上的少年睫毛眨了眨,皱着眉醒了过来。

先是有一瞬间的茫然,然后紧惕地扫视四周。

当视线扫到还在床上呼呼大睡的苏晨后,眼中闪过一丝讶然。

试图挣扎起身,却发现身体果然还是软绵绵的动弹不得。

“喂!”高声叫道。发现自己声音倒是蛮精神,有些满意地点点头,继续朝那床上睡得跟死猪似的家伙吼:“快醒来!”

没反应?

“太阳晒屁股了,还睡什么!你是猪……啊……好痛痛……”因为怒吼导致伤口被扯动了,他顿时失去了大吼的力气,直吸凉气。

被这家伙打雷般的声音惊醒,苏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眯着眼看躺在椅子上一脸愤慨痛苦的人:“……恩?”

“恩个屁啊,我肚子饿死了!我是伤患!”那人没好气地嚷嚷,但怕伤口再次开裂,所以这愤怒也显得没啥气势。

“哦……”他慢慢腾腾地起床,“我去买早餐。”

“都中午了!”

“哦……”苏晨瞥了他一眼:“我到用早餐时才休息的。”悠悠说道。

那人瞥了他一眼,哼哼唧唧地:“反正我们是等价交换,别期待我会道谢什么的。”

“恩。”苏晨懒懒散散地将头发随便挽了挽,戴个帽子,要出门。

“喂,你脸都不洗啊!”

“没人在乎这个。”他无所谓地耸耸肩。

“你头发都没挽好。”

“我戴了帽子。”苏晨理所当然地。

“你白痴啊,就这样你就想出去啊!”他顿时觉得额头青筋爆了起来——长这么大我还真没见过这么不修边幅的大夫。人家说衣冠禽兽,你好歹得着衣冠吧!

“别嚷嚷了,仔细待会伤口又裂开。”他凉凉提醒,缓缓走了出去。

“混蛋啊,把我放床上去!”我这躺着难受死了,身体都麻了。

“不要,你脏死了!”他一口回绝。

“我要杀了你!”身后传来那人暴跳如雷的吼叫。

恩。他满意地点头,果然是人多热闹啊。

买了粥回来,先舀了一碗,喂给那人。

他看着那白花花的稀粥,皱眉:“这是什么?”

“白米粥。”吹吹凉,将半勺粥递到那人唇边。

“我要吃肉。”撇开脸,表现出明显的抗拒。

“喝粥对你比较好。”

“这么稀稀的东西,我喝了会好个屁!”他不满地。

本来就没睡好,又还得伺候这少爷脾气的家伙,就算苏晨脾气再好也忍不住有些生气:“你觉得你如果吃肉能排泄出来的话我可以去给你买,还是你认为你天赋异禀?”本来不想提醒他重伤的位置,见他这么不配合,变有些刻薄地讽刺起他来。我又没欠他的,我干嘛这么低声下气的?

可话一说完,他就后悔了,变成现在这样狼狈的模样并不是他的错,我凭什么冲他发火?

那人脸色白了白,眼神也明显黯淡了下来,然后冷笑:“我是死是活关你什么事,你怕我死了连累你吗,那我正巴不得走呢。”说着硬撑着身体想爬起来。

苏晨怕他伤口裂开,赶忙阻止他。

当然,服了软骨散的他根本连动手指头的困难,有些痛恨自己的无力,他费劲地挥开苏晨的手:“滚开,让我走。”

“你伤还没好……”

那人大大的眼睛瞪过来,不显得凶恶,倒有些娇嗔的感觉:“不用你管。”

“呃……”他顿了顿,硬着头皮说:“其实,昨天你用了药什么的,我也没收你钱,你看你身上也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你不是答应我要等价交换吗?现在你走了,我,划不来……”一边在心里跟自己未来的妻子道歉——我这也是没办法,原谅我吧,让他这么折腾下去,我昨天缝了大半夜的伤口就全裂开了。

那个人停住了挣扎,坐了回去:“好,那你现在上吧。”闭上眼,一幅任人宰割的模样。

“……你现在满身的伤,我怕把你弄死……”他继续咬牙说道。

那个人冷笑:“把粥端来。”

于是,这小太爷终于老实了。

但是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对着自己大吼大叫了,无论要他做什么,他都一一照办,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

大约过了十天,官府派人将他的医馆开业许可送来,他也就忙着准备开业事宜去了,再没工夫管这家伙到底怎么想,只希望他早好早滚蛋,自己也好请个好相处的伙计来帮忙。

五天后,苏晨最后一次给那人擦身体,一边告诫:“虽然你现在伤口什么的不明显了,但是这一个月不可以吃辛辣的食物,也别做剧烈的运动,不然伤口一旦开裂会留下疤的。”

那人愣愣看着床顶什么话都没说。

“对了,别碰不干净的水,不然会感染,记得穿些透气xing好的布料。”

还是沉默。

“一星期内还是尽量别洗澡,用湿手帕擦擦。”一边小心地给这人翻个身,喘口气——还好这家伙挺轻,不然我可没办法翻得动。

“桌子上是给你准备的东西,里面还有些药,等会记得带上。”他叹口气,“你xing子太烈,以后还是要稍微收敛些,不然还会吃亏的。”

房间角落小炉子内的药水沸腾了起来,他赶紧过去,揭开盖子,回来继续给人擦好身体后给他穿上衣服:“别说我罗嗦什么的,既然救了你,我就希望你能稍微多活几天。”

端了药过去,一口一口地喂给他:“吃了药,你应该可以动了,赶紧走吧,我之前都是逗你玩的,我喜欢女人。”

喂完了药,习惯xing地给他擦了擦嘴巴:“好了,我去前面了,还有病人等着呢。”

“漓悠。”突然闷闷地说道。

“啊?”他端着药碗困惑地回头。

“我叫漓悠。”那人仰起美丽的脸庞认真说道。

“啊,恩,”他愣愣地,不明白为什么这家伙突然又肯跟自己说话了。“那我去前面了,记得拿桌子上的包袱。”

漓悠没回答他,只是扬唇笑了笑。

苏晨还在担心前面的病人,也顾不上他到底是怎样了,出房直奔前厅的医馆。

太阳西斜,苏晨拖着疲惫的身躯绕到前厅去关了门,再出去买了晚餐,回家。

其实在这一般医馆关门要稍微晚一点的,但是他知道自己要是不好好休息的话,小夕一定会把这给拆了的,为了可持续xing发展,他还是决定每天关门早一点。

吃晚餐前,他想先回房间看看那叫漓悠的家伙把装药和钱什么的包裹带了没,就把饼子丢在石桌上,进屋查看。

床上鼓鼓地凸出一块……

这家伙还没走啊!

他走过去,拍拍那团东西:“喂……啊!”惊呼。

因为那人突然伸手把自己拉倒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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