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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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渔,这么晚了,出什么事了吗?”付杨莫名其妙地望着女儿。直觉告诉她,女儿这么晚还来造访,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陈小渔把柏玉京写给自己的信递给付杨:问道:“妈,您认识柏玉京吗?”

付杨接过信,取出眼镜戴上,仔细地看着信的内容。陡然之间,付杨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她放下信,问道:“你和柏先生是什么关系?”

陈小渔急切地说:“妈,这个您先别管,您能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付杨看着女儿的神情,对他和柏玉京之间的关系已经猜到了三分。她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地说:“他是我的一位病人。”

陈小渔迫不急待地追问道:“您快说,玉京得的是什么病?人现在怎么样?”

“小渔,你先别着急,妈慢慢跟你说。”付杨望着女儿急切的样子,眼中不由掠过一丝深深的忧虑。

陈小渔点点头,目不转睛地望着付杨静待下文。

“事情是这样的,大概在三四个月之前,我接待了一个病人,当时多方诊断的结果是:脑癌晚期。”付杨的语调有些沉重,“这个人就是柏先生。”

陈小渔的心陡然之间便沉了下去,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脑癌晚期”意味着什么。

付杨说:“我当时就建议他住院接受治疗,而且问过他家属的情况。你知道,这种病的实际诊断是不应该告诉患者本人的。”

付杨起身给陈小渔倒了一杯水,递给她说:“谁知这位柏先生很奇怪,他说,医生,请您还是告诉我实话,我只想知道我还有多长时间。”

陈小渔接过水没有喝,而是紧紧地握着杯子。她的脑海里仿佛浮现出了柏玉京那云淡风轻般的笑容,自己的眼睛也在不知不觉间湿润了。

“我行医这么多年,这样镇静和淡然的病人还是头一回碰到。”付杨稍稍停顿了一下,“我告诉他,你的病情还需要进一步确诊,而且我要见见你的家属,让他们了解你的病情之后和我们一起配合,这样才会产生比较好的疗效。可他却说,我没有家属,就自己一个人。而且,自己的主,要自己做,这样才不会有遗憾。面对这样的病人,我还能说什么?”

陈小渔紧紧地咬着嘴唇:“他是个明白人,活想活个明白,死自然也要死个明白。”

付杨说:“后来他就很长时间没有再来了,上个月来过一次做检查,我告诉他癌细胞已经进一步扩散,应该马上住院接受手术。这次他的态度似乎有些转变,竟然问起如果手术成功,生命还可以延缓多久。我告诉他,尽管医学是科学,可这个结果还是无法预知的,因为手术没有实际进行,谁也无法确切地断定结果。他又问,那就是说,我也有下不了手术台的可能?我说是的。”

付杨停了停,继续说:“他说,那也好,随心随力随缘吧。我还有些事需要处理,一旦这些事办完就过来做手术。一周前他来过一个电话,说事情已经忙得差不多了,问我这边什么时候有时间给他做手术。后来我给他打了一个电话,手术就安排在两天前,由我主刀。”

“结果怎么样?”陈小渔面色苍白地问。从母亲的表现,还有目前一切已知的信息来看,这句问话已经显得十分多余,可她的心底却还是固执的残存着一线希望。

付杨说:“他来的那一天交给我一个厚厚的日记本,对我说,您是一个值得尊敬和信任的人。我只有一个女朋友,无论手术成功还是失败,她都会来找您的。她来的时候,请您把这本日记交给她,她就什么都知道了。而且,她会处理好一切的。”

陈小渔把手里的水杯放在桌上,倏地站起身问道:“妈,那个本子在哪里?”

“你就是他说的女朋友?”付杨一动不动地望着陈小渔,脸色也渐渐变得苍白起来。

陈小渔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问:“妈,手术成功了吗?我只想知道玉京现在人在哪里?”

付杨沉默了半晌,黯然地说:“如果什么病都能被医生治好的话,那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死亡了。”

陈小渔只觉得大脑轰的一声,接紧着一片空白,以至于付杨下面的话她根本就再也没有听到。她失神地望着母亲,泪水无声地顺着脸颊一滴一滴滑落。

付杨走到女儿身边,轻轻地抱过她,抚摸着她的头发,黯然地说:“小渔,妈妈觉得自己真的很没用,我没能留住柏先生……”

“妈,您别说了……”陈小渔觉得母亲在一瞬间似乎又苍老了许多。

她轻轻地擦了一把眼泪,说:“玉京的遗体被安放在什么地方?”

付杨缓缓地说:“暂时安置在我们医院的太平间。”

陈小渔的心仿佛又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巨大的痛楚顷刻间充斥了周身的每一个毛孔,无声的泪水再一次潸潸而下,她只觉得胸口发闷,一种窒息的感觉骤然袭来,此时此刻,她竟然发现:心原来真的会痛……

……

“10月16日,阴。

小渔,说是日记,不如说是我在

向你道别。我再也没有能力来陪你走完剩下的路。相信付医生已经如实转告了我的情况,替我再次感谢她,对一个医生而言,她做得已经够多了。

请原谅我不辞而别,更请你原谅我没有亲口对你说出事实的真相。或许你会认为这样不公平,甚至认为这样做几近于残酷,可是,你能听听我的理由吗?我之所以不能这样做,是因为我不想看到你因此而伤心。理由就是这么简单。

在我们相识之前,我就预见到了今天。原本只想一个人静心地守望死亡,而你的出现,却在我还没来得及思议之时,生命之舟便在倏然之间偏离了预定的航向。看来‘情’之一字,的确不可思议,容不得思议,也不可以被思议。

而我的错,就错在总认为什么事都有一个‘法’尚可尊循,这就不免陷入了思议的圈子,而越想出来,就越出不来。我甚至不知道此时该说些什么,因为道别的话说得再多,都不会改变离别本身的性质。既然如此,我就不多说了。

小渔,西郊墓园靠西北角的位置,有一座没有墓碑的坟墓,那是我为自己准备好的,就把我安葬在那里。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在上面洒一些花籽,那样,在明年的春天就一定会开满鲜花,当你来看我的时候,就可以静静地伫立在我的面前……

我看见你哭了,然后告诉你,傻丫头,别哭,我会永远在这里默默地为你祈祷,祝你幸福……”

天空中下着淅沥的小雨,陈小渔静静地站在柏玉京的墓碑前。她右手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左手紧紧地把柏玉京的那本日记抱在胸前。

秋风吹起,几滴雨滴轻轻地砸落她的脸上,而她浑然不觉一般就那样默默地站着,仿佛在无声地向他倾诉着离别的相思之苦。

她深深地凝视着镶在墓碑上的照片,视线再一次模糊了。

沈思轻轻走到她身旁,轻声说:“小渔,柏大哥不在了,你更要注意身体。你已经站了快两个小时了,咱们……该走了。”

陈小渔的面容显得极为憔悴,这些天明显又瘦了许多,她平静地对沈思说:“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沈思惋惜地叹了一声,她不知道此时该如何去安慰陈小渔。

她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地拍了拍陈小渔的肩膀说:“有事给我打电话。”

说完,转身走了几步之后,又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陈小渔,再次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然后缓缓地走开了。

天空更加阴沉了,雨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秋雨拍打着落叶的声音也渐渐变大,雨借着风势胡乱地变换着方向落下来,陈小渔的衣服已经被淋湿了大片。

她的脸上湿漉漉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亦或是雨水混杂着泪水。

她擦了擦眼角,收起雨伞,把柏玉京的日记本仔细地装在自己的背包里。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包“**花”的花籽,非常仔细而均匀酒在坟头上。当她做完这些之后,身上的衣服已然湿透了。

她丝毫顾不得这些,而是重又站在墓碑前,轻轻地抚摸着柏玉京的照片,脑海里却浮现出她第一次和柏玉京见面时的情景:当时自己问他在哪里高就,柏玉京则淡淡地笑着说,我没工作。

一想到这,陈小渔在心里黯然自语:玉京,我在你的坟上已经洒满了**花,明年春天一定会开花,而那时我就静静地伫立在你的面前。你看见我哭了,然后告诉我,傻丫头,别哭,我会永远在这里默默地为你祈祷……

话未说完,她再一次泪流满面。

……

“清亭越南菜馆”是春城经营越南菜比较正宗的一家餐厅。虽还没到正餐时间,但几张显著位置的餐桌旁还是三三两两地坐着一些客人在兀自进食。

汪九离和韩凤选了一张靠近角落,最便于说话的桌子坐下。韩凤点了两份生牛肉河粉,一份越式春卷,一份蔗虾。当服务员问起需要什么酒水时,汪九离故意点了一罐CK可乐,韩凤则选了一瓶矿泉水。

“对不起,先失陪一下。”韩凤到洗手间擦了一把脸,又重新补了补妆,待她重又神采飞扬地回到汪九离对面坐下时,菜肴和配料都已经摆在了面前。

汪九离微笑着指了一下桌上的菜肴,说:“请吧韩总。”

韩凤也没客气,直接夹了一个春卷,蘸了一下食碟里的鱼露,低头闻了一下,赞叹道:“好香啊!据说越南女子的身材之所以窈窕婀娜,其秘诀就在这鱼露上。”

汪九离笑着打量韩凤说:“那韩总保持身材的秘诀又是什么?”

韩凤指了一下汪九离桌面上的CK可乐,故意一本正经地说:“常喝CK可乐。”

“噗”的一响,汪九离随手拉开易拉罐,一边往杯中倒可乐,一边笑着说:“早知如此,CK就应该就请韩总做形象代言人才对。”

韩凤盯着汪九离手中的那杯可乐,意味深长地说:“汪总在吃饭的时间都不忘记检查春城CK的工作,真是可钦可敬。”

“哪里,韩总多心了。”汪九离喝了一口,望着

杯中那深褐色不断向上泛着气泡的液体说,“习惯成自然。到了CK之后,喝CK可乐就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韩凤说:“这是一个可以让人肃然起敬的习惯。”

汪九离笑着摆摆手说:“韩总别再捧我了,再捧的话这饭可就没法吃了。”

韩凤笑笑说:“不怕您笑话,刚才一看您点可乐,我就想起了自己曾经做过的一件特丢人的事。”

汪九离饶有兴致地问:“说来听听。”

韩凤想了想,问道:“刚才您在点饮料的时候,如果发现这家餐馆没有CK可乐您会怎么办?”

汪九离略微思忖了一下,说:“在一般情况下,通常会有两种选择:一是改喝其他类别或其他品牌的饮料。譬如说,没有可乐类饮料可以选择果汁饮料,或者像你一样,选择水饮料。或者说改喝其他品牌的可乐类饮料,像PE可乐,或者是稀奇可乐。二是如果没有CK,那干脆就不点饮料了。不过,在非正常状态下似乎还有一种选择。”

韩凤嘴角含笑,盯着汪九离的眼睛问:“是什么?”

汪九离微微笑了笑,夹了一只虾放到韩凤的餐盘里,说:“我们边吃边说,这东西一旦凉了味道就不对了。”

“谢谢!”韩凤剥开虾壳,抬头望向汪九离。

汪九离也望着韩凤,字斟句酌地说:“如果这家餐厅没有CK可乐,那这顿饭咱们就不吃了——另换一家有CK可乐卖的餐厅接着吃。”

韩凤嫣然一笑说:“为了一瓶饮料干脆连饭都不吃了,这种情形的确不常见。”

汪九离说:“听韩总的口气莫非做过这种选择?”

韩凤把虾放到嘴里,说:“让您猜中了。”

汪九离夹了一口河粉,边吃边问:“就是你刚才说得比较丢人的那件事?”

韩凤点头说:“就是这家食通天酒楼,他们刚刚开业不久,被PE抢先一步捷足先登了。后来,我们的业务代表去了几次,都被他们拒绝了。酒楼那边的理由很充分:有一种可乐卖就足够了,我们毕竟是酒店,经营的特色是淮扬菜。客人是为了品尝菜肴而来,没有人会因为我们不提供CK可乐,而放弃在我们酒楼用餐。”

汪九离缓缓地说:“于是,你就让他们见到了这样的客人。”

韩凤笑笑说:“我选了一个销售部集体聚餐的日子,在这家饭店点了整整八大桌子的菜。等饭菜做完都端上来了,我们才开始点饮料。”

汪九离说:“你们最后点了CK可乐,酒店若说没有,你们自然就可以理直气壮地以此为由而选择另一家酒店用餐。酒店要是为了这瓶小小的可乐而损失了这样大的生意自然划不来,所以,就是现到外面去买也一定会满足你们的需要。”

“后来闹到了老板那里,老板把采购人员狠狠地批了一顿。后来才知道,他们为了做成这笔生意,那天是在外面的超市现买的CK可乐给我们拿上来的。”韩凤笑着说,“这其中的关键有两点:一是不能让酒店的人知道我们的身份,二是我们全都化装成了外乡人的口音,要让酒店认为CK可乐在外地是销量很大的品牌。赵杰的陕西话说得很好,所以那天,我们都在他的带领下客串了一回西安人。再后来,我们的业务代表又去过一次,由于酒店有了这次经历,之后的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汪九离笑着问:“陕西话好学吗?”

韩凤说:“赵杰告诉我们一个诀窍:就是把平时的正常发音,都变成四声就行了。”

“这不是丢人,是睿智。”汪九离举起自己的杯子向韩凤示意。

“难登大雅之堂的小伎俩,让汪总见笑了。”韩凤学着陕西口音,端起了面前那个细长的玻璃杯,两人碰了一下,汪九离喝了一口自己杯中的可乐,而韩凤则用一口气,缓缓地饮尽了玻璃杯里的水。

她喝水的姿势恬静而优雅,白皙的颈下皮肤随着杯中水的减少而饱有韵律地一下一下地动着。汪九离似乎被韩凤喝水的姿态吸引了,他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把整整一大杯水缓缓喝完。

韩凤放下杯子,望着有些走神的汪九离问道:“汪总,您怎么了?”

“没什么。”汪九离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便转移了话题说,“这次来春城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我想先告诉你。当然了,等明天正式见到王总之后,也会告诉他。”

韩凤望着汪九离,静待下文。

汪九离缓缓地说:“这个月的30号,全国28家装瓶厂都要派人来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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