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一趟。”李星云招呼一声,也顾不得和其他人解释,便出了包厢的门,而眨眼之间,袁天罡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这等轻功,以李星云现在的水平,看起来就和开了闪现没什么区别。
“殿下。”来到一间客房,袁天罡将两本泛黄的古籍奉上,道:“这便是那三十六式龙泉剑决,此剑诀重意而不重形,故可在意念当中修炼,以殿下资质,相信不日便可将其掌握,再配合殿下即将到手的五雷天心决和至圣乾坤功,不出十年,殿下功力即可独步天下!”
听闻袁天罡所言,李星云心跳加快了那么一瞬,颇有种偷着干坏事被家长发现的紧张感,他最近指挥各方不良人动作很大,这自然是逃不过袁天罡的眼睛,于是李星云破罐子破摔道:“大帅,你既然都已经知道了,那我也就不过多解释了,有些事情,我也没办法向你解释清楚。”
已经经过袁天罡考验的李星云很清楚,天下谁都可能会背叛他,袁天罡不会,所以在他面前,李星云显得很放松。
袁天罡拱手道:“殿下身上的秘密,臣算不出,不过臣已知殿下还是殿下,这便够了。”他在取龙泉剑诀之时于李淳风之墓卜卦八十一次,卦卦不同,李星云的出现直接改变了这个世界未来千年的命运,其影响之大,破坏力之恐怖,即便以他天下第一术士的本事也只能得出一个结论,他和李星云现在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在改变天命!
这个结论让袁天罡沉寂多年的心脏再次狂跳了起来,天命两個字如同泰山一样压在他的身上,让他一直都喘不过气。
即便他自称所行之路为霸道,但仍旧逃不出天命的范畴,他就算活得再久,也不过是一人而已,他的目光有局限性,他的决定也会犯错,他发现阶层之间的矛盾是如此的无法调和,他在天下大势面前也是如此渺小,卜卦谋划,却始终没有一条李唐的生路,他累了……
原本求死之局都已经布好,可就在此时,李星云却亲手将他布的局撕了个粉碎,不止如此,这位年轻的殿下还将那高高在上的命数同样踩在了脚下,这是何等之惊喜,袁天罡在李淳风之墓算了三天三夜,也说了三天三夜,他在告诉他的老伙计,天变了。
看着正在翻看龙泉剑诀的李星云,袁天罡伸手拿出一个白色的棋子,道:“殿下可会下棋?”
李星云点点头,道:“了解过,不过我只知道规则而已。”
袁天罡将白子落于桌上,白子落脚之处顿时掀起一圈波纹,李星云定睛一看,白棋棋子四周已然出现了四条细细的凹槽,袁天罡淡淡说道:“臣已知晓殿下在洛阳城内的布置,王彦章,此人确实不错,忠勇异常,沙场悍将,若是能为殿下所用,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但是,此人既然当得上忠勇二字,那必然不会轻易背叛朱温,殿下可有打算?”
李星云放下了剑谱,虚心请教道:“还请大帅直言。”
袁天罡接着指向白棋,“天下如棋,此棋,有四口气,人,也是如此,殿下可知王彦章的四口气是什么?”
李星云眉头微皱,略一思索道:“我曾听闻朱温待王彦章有知遇之恩,此人的四口气,一在于朱温对他的恩典,二在于他对于梁国的归属感,三在于他在梁国获得的权力和地位,四在于他并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后路。”
袁天罡有些欣慰的点了点头,随后道:“殿下所言不错,总的来说,那如何灭了他的这四口气呢?”
李星云闻言心中一惊,因为在剧中对王彦章印象深刻,他就派人先去关注王彦章等有机会接触一下,毕竟此人对大梁极为忠心,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策反的,可现在听袁天罡所言,似乎是已经有了定计?
“大帅就别卖关子,星云愿闻其详。”李星云朝着袁天罡拱了拱手。
袁天罡微微侧身躲过这一礼,随后沉声道:“殿下如果想用此人,那就必须要让他们君臣反目,灭了他王彦章心中的君,破了他心中的国,亡了他在大梁的家,让他的同僚亲手杀死他的袍泽!如此之下,殿下再救他于水火之中,必然可将此人收至麾下。”
袁天罡微微上前一步,接着道:“是人,就有弱点,现在的朱温,声色犬马、好大喜功、淫乱后宫、伴随着年纪增大气力不支,更是对周围人猜忌加重,其身上漏洞可谓是千疮百孔,至于王彦章,虽善军事但不善经营,于梁国朝堂上孤立他又有何难?”
李星云深深看了袁天罡一眼,问道:“大帅这是已经有了谋划?”
袁天罡拱手道:“臣之计谋皆乃小道,臣更想知道的是殿下的打算,殿下既然已经决定了联络诸王起兵,那为何还要布局洛阳,在蜀地称帝即可拉起灭梁的大旗。”对付一个王彦章对袁天罡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他更想知道的是眼前李星云的想法,袁天罡在回来之后第一时间就了解了一下李星云近期的所作所为,他发现他对这个殿下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李星云此时叹了口气,道:“蜀王虽然还自认为是大唐正统,也愿意出兵灭梁,但人是会变的,从高高在上的蜀王成为我的臣子,他又岂能甘心,再者说,我若在蜀地称帝,那必然处处都受掣肘,即便大帅你全力助我,到时候也免不得和蜀王势力斗争妥协,这不是我所求的。”
李星云语气顿了顿,眼神透露出几分狠厉,道:“更何况,我还想亲手宰了朱温,三千院已经告诉我了,不良人几乎把玄冥教渗透成了筛子,整个大梁都城都在不良人的监视之下,朱温屠我父母,杀我兄长,灭我族人,不杀他,难消我心头之恨!”
袁天罡有些惊讶地看了李星云一眼,随后劝言道:“殿下何必以身犯险,臣愿为殿下取回朱温的项上人头。”当袁天罡说出这种话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荒谬了,这像是他袁天罡嘴里能说出来的话吗?但他刚才就是说出来了,他居然觉得让李星云去洛阳有些冒险了。
罡子你变了!李星云看着眼前劝说自己的袁天罡,这简直和剧中放养李星云的袁天罡判若两人,不是,袁天罡你这……李星云有些哭笑不得,但他似乎也能理解现在袁天罡的心情,这老头就像一颗三百年来久旱逢甘雨的古树,枯木逢春的袁天罡现在可是把他当成宝了!
袁天罡等这样的李星云等的太久了,他不敢拿李星云的性命开玩笑,就算洛阳成事有九成九的把握,他还是想争取一下让李星云留在后方。
李星云笑了笑,由衷地说道:“大帅,你是关心则乱,伱比我更清楚,没有哪个帝王是躲在自己臣子背后成就的霸业,就说太宗皇帝,他老人家打的哪一场仗不是身先士卒冲锋在前,毙六骏,身数创,这些事迹,可做不得假,再者说,我若是不干出点事迹打出点名望,什么事情都交给大帅你去做,那天下人岂不是只知不良帅,不知李星云?”
袁天罡很认真地听完了李星云所言,随后笑了,笑地很大声,“哈哈哈,既然殿下心意已决,那臣自当为殿下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