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安王

吴双的这一行为一定是绿平会出了什么变故,但他已经脱不了身了。

“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你们吴家叔婶,吴三儿那边可以提个醒。”

广兴叔广兴婶子已经是惊弓之鸟了。

若是再告诉他们吴双过家门而不入,还是因为可能有危险。

不仅会让两人更担忧,还可能如吴双所说去做什么冲动之事。

“三姐,一定是出事了,不然吴双哥不会连见都不见我!

三姐我该怎么办?”

沈雨醉敲着椅子扶手的手指停住,眼眸深邃看向她,

“你想怎么做?”

沈花朝呼吸一窒,那句‘我去找他’再不敢说出口。

三姐不是家中最温柔的,也不是最严厉的,更不是最刁钻的,但是她最怕的。

她敢跟二姐呛声,敢跟爹爹讨价还价,但面对此时的三姐,她一句都不敢说。

“我是想问三姐能不能请余公子帮忙打探一下,至少,保证他的安全。”

沈雨醉心疼的摸摸她,

“我带你一起去,若是能见他一面最好。”

“不行,绿平会现在的戒备比之前更甚,而且他们在捕杀鸟类,尤其是鹰。”

余度的话让沈雨醉要出口的话戛然而止。

她本来是想让布加迪去找无双的,绿平会的二把手应该会比较好找。

但如果绿平会在猎杀鹰,那是不是说吴双真的发现了什么,而且还……出卖了她?

余度握住她不知所措的手,

“别怕,应该跟你没关系。

绿平会知道我养了一只鹰,也知道绿平会里有我们的内应,他们是在防备我和那些人传递信息。”

沈雨醉大大的舒了一口气,不是那样就好,不然所有人都要有麻烦了。

但是花朝和吴双……

“一点可能都没有吗?哪怕看一眼也行,她只是想确认他还安全。”

余叔叔无奈摇头,绿平会和朝廷已经进入了对垒阶段。

双方都对对方防备警惕,根本不会给对方接近重要人物的机会。

虽然余度承诺她一旦找到机会一定会让两人见一面,但沈花朝还是失落无比的跟着沈雨醉回了家。

很快沈雨醉就知道为什么吴双会有那么反常的行为了。

朝廷斩了那么多人的举动到底是起了作用。

对普通乱民大惩小戒,这就给了那些一时冲动加入绿平会的百姓一个信号。

只要他们老实,朝廷是不会追究他们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的。

对作恶之徒严惩不贷,既给了那些被抢被杀的商人富户一个交代,也威慑了一些打算加入起义军的乱民。

更是让普通百姓看到了朝廷不止是收税,必要时刻朝廷还是会保护和为百姓做主的。

种种行为可谓深得民心,也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在绿平会头上。

不管是怕死还是忽然醒悟,支持绿平会的百姓逐渐偃旗息鼓,也有越来越多的乱民选择离开绿平会回归家园。

短短时间绿平会损失惨重,更重要的是失去了壮大的机会,颓势尽显。

穷途末路必然图穷匕见。

绿平会再次喊起了‘绿柳圣主,代天择主’的口号,也展露了他们真正的目的和身后之人。

“好好好,好一个安王,好一个胆小怯懦,安于富贵的安王!咳咳咳咳!”

“陛下息怒,龙体要紧。”

明正帝将手中的八百里加急奏章狠狠摔在地上,气的只喘粗气。

他不是没想过如绿平会红枫军这样的起义军背后是不是有人支持。

他怀疑过庸王,怀疑过前朝那帮不安分的余孽,甚至怀疑过他的两个儿子,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安王李弘玳!

当年先帝成年的皇子有五个,但五皇子身体孱弱,常年居于寺庙养身。

后来更是直接出家,压根没参与几个哥哥的皇位之争。

剩下的四个皇子,大千岁荣王李弘珏,二皇子庸王李弘瑞,三皇子明正帝李弘玹,以及最小的四皇子安王李弘玳。

安王虽然排行第四,但他和上面三个年龄相仿的哥哥之间其实是隔着三个早夭的皇子,也有着十来岁的年龄差。

他的三个哥哥从出生就开始争,成年后更是你死我活。

对于这个有着年龄差又不太出头的弟弟,没人把他当对手。

直到后来他开始站在了当时的二皇子,也就是庸王的阵营,才逐渐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但这份注意并没有持续多久,没多长时间他就被先帝以拉帮结派,笼络朝臣之名圈禁。

连他的母妃都被赐死,罪名残害皇嗣。

当时的先帝因为几个儿子的皇位之争已然草木皆兵,有些事别管是不是儿子们做的,他认为是,那就必须是!

所以私心里三兄弟是不觉得安王有做过那些事的,或者说他就算做了也不是为了自己。

谁都知道他是支持庸王的,而笼络朝臣这种事又是庸王的惯用手段。

所以答案显而易见,他是为了庸王才做了那些让先帝厌恶的事,庸王也因此对这个弟弟一直心怀愧疚。

后来大皇子身死,明正帝登基,他把庸王厌恶的透透的,对这个被圈禁多年的弟弟倒是有几分同情。

不仅把人放了出来,还封了个安王的爵位给他,希望他能安稳的度过余生。

这十多年他也确实做的很好,安分守己,庸庸碌碌,连两个儿子在燕京也几乎是透明人物。

然而今日的奏章上却明明白白的写着。

绿平会喊出‘代天择主’的口号,要求他这个皇帝将罪魁祸首三皇子斩首,并且尽快选立太子。

而他们推拒人选,就是安王世子——李留轩!

事实摆在眼前,这么多年,他竟然是被这个最不起眼的人给算计了!

大太监王喜疾步进来,

“陛下,安王殿下来了。”

“把人带进来。”

安王畏畏缩缩的进来就下跪,

“臣弟李弘玳见过陛下,不知陛下唤臣弟前来所为何事。”

明正帝认真的打量着面前卑微叩首的安王。

他的表现没有一点破绽,不知情不恐慌,若不是真的被冤枉,那就一定是心机深沉。

可到底是哪一种他却还不敢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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