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王欢家的时候，袁润还没有回过神来，身后屋里不久前的交谈还萦绕在自己的耳边。
“谁都知道质量，但是怎么个质量法儿？”
王欢叹口气，没有那个成名至今的大导儿是傻子，他们心里都明镜儿似的，吹嘘得再过，终究还得质量过关，打铁还需自身硬。
“首先，舞美不能换，少用几个你带来的摄影，或者让他们赶紧接触接触浙省台这边的拍照风格。”
王欢点点头，这点他也考虑过，只不过之前有一只没有狠下心来大刀阔斧去干，赶鸭子上架用着先前的方式已经拍了一期，不改风格不是什么大问题。
何况王欢心里也清楚，央台的舞台效果过于贴近电视，有些以前传下来的习惯在央台领导那里几乎不可能改变，而浙省台这样的就更为求取变化。
“今年的歌手质量不错的话，让导师真正参加到选手节目编排过程去，多掏点东西出来，节目组出点血，找几个好歌曲给种子歌手。”
“哪有那么多好歌曲啊。”
王欢叹着气，眼神却赤裸裸冲着周正打去。
得，在这儿等我呢，周正算是明白了，原来不只是自己想着出院来拜访王欢，王欢也早就已经等着了。
竖起两根手指，周正探询的看向王欢，王欢又叹口气
“哎，行业不景气啊，你不在这两年，我们这些老家伙哪儿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
周正抽了抽嘴角，对于当年这些人想推自己站到台前的事情也大约清楚，多少背后的暗流涌动王老爹也给自己讲过。
自己当年一病，可以说打乱了很多他们的计划，好在最后跌跌撞撞，终于还是走到了今天。
“三首，我也没多少东西，这半年写出来的，送出去一首，就少一首。”
再伸出一根手指头，冲着王欢晃了晃，看着王欢笑呵呵应下来，周正哪里还不知道这人本来只想从自己这边骗个一首用来应急。
而后袁润就见证者王欢几人三言两语把那些资本伸进来的手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嗯，主要还是周正和王欢，王天罡出了几个主意之后，因为太阴损，被王欢轰走了。
动不动就让人身败名裂，王天罡属实对不起自己阳光的长相。
带着周正来到学校，正是学期末，校园里学习的氛围更重些，文学院的教务负责老师见到几人的时候还有些恍惚。
三个人，他都有些印象，王天罡在学校的时候为了周正东奔西走，早就和他们这些老师混了个半熟，而袁润可以说是近些年几届文学院都突出的学生，各种奖项拿了不少，最后放弃了保研的机会。
听说去参加了炎黄好声音，一些老师也曾琢磨着这位优秀毕业生的想法，怎么这些年好好的文学院，书呆子没出几个，娱乐圈的风光倒是不少展现。
说到那些风光，周正就是最绕不开的地方，这位还没出文学院就已经名动四方的歌手，当时可谓是人大的异类，做了多少艺术院毕业生怎么也没有完成的事情。
和三人聊了聊天，最后把学校关于周正答辩的解决方案告诉周正，叮嘱周正好好准备，老师送三人出了校门。
“一起吃晚饭吗？”
袁润心思有些发散，下意识答应了下来，被周正两人带到了一个人大附近的火锅店，找了个包间做好。
“这地方我们以前常来，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们两个呢也不是文雅的人，索性恰顿火锅，我记得咱们高中是有毕业火锅的习俗来的？”
王天罡代周正解释了下吃火锅的原由，确实为人习惯，怕袁润不满意。
“我很爱吃火锅的！”
盯着锅里泛红的辣汤，袁润咽了咽口水，这话说的显然不是客套，周正和王天罡展颜一笑，倒是没发现这姑娘私底下也是个吃货。
“喝酒吗？”
“不喝，要保护嗓子。”
吐着舌头哈气，刚刚吃进嘴里的肉辣进嗓子眼，看着周正有些笑意的眼神，又尴尬地老脸一红
“就吃这一顿，一个月没吃过了。”
聊些高中或者大学地趣事，这顿饭居然吃了一个多小时，大汗淋漓从火锅店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变暗。
再把袁润送回和闺蜜一起租住地小区，王天罡留在车上，周正送她最后一程。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袁润恍然间竟有些岁月静好的感觉。
“我，到了。”
从电梯出来，站在家门口，袁润反倒不知道怎么说再见的话。
周正笑了笑，点点头
“行，我这护花使者今天算是完成任务了，进去吧，谢谢你啊，为我联系老师。”
“不，是我应该谢谢你。”
袁润摇摇头
“你带我见王欢老师这份情很大的，我懂得。”
一句话把天聊死，袁润暗自后悔，周正也不知道说些啥，只能笑笑。
“我先回去了，王天罡还在车上等着我呢。”
冲着袁润摆了摆手，周正按下又降到一楼的电梯。
袁润掏出钥匙，看着一个一个变换的电梯数字，终于咬咬牙。
“学长，我，你以前其实不认识我的吧。”
坦白局吧！老娘不玩了！心一横，袁润轻轻闭上眼睛，就要脱口而出自己的一切罪行。
哪怕吃饭的时候王天罡的口风都已经探过，确保自己的谎言十之八九不会被拆穿，但袁润这时候还是做了打算。
即使自己在周正心里的形象可能轰然倒塌，即使自己在炎黄好声音的比赛会受到影响，即使……
心里百转千回，嘴上却是发挥自己辩论时候的语速，老老实实把自己见到周正之后怎么编谎言一一吐出。
“我们以前根本不是什么朋友，甚至你都没见过我。”
说完最后一句话，袁润终于是认命般喘口气，却没听到还有任何动静。
缓缓睁开眼，周正已经走进电梯，冲着袁润摆手
“回去吧，喝点蜂蜜水，刚吃完火锅不要熬夜，比赛加油。”
电梯缓缓关上，周正的笑脸还是那样
“现在是了。”
回应了袁润最后那句“我们以前根本不是朋友。”
电梯下降，袁润呆呆站在门前，脑子里回荡着周正最后说的四个字，如获新生。
“呀！你在这儿干嘛呢！”手里拎着一袋子垃圾的于君瑜被站在门口的袁润吓一大跳，赶忙拍拍自己的波澜壮阔。
“我在想今晚怎么给你这头猪做饭！”
瞪了眼于君瑜的丰腴，袁润半眺着进家。
于君瑜摇摇头，完了，傻笑又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