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谋划下

裴寂郁闷的回府,情绪依然低沉。

一路归来,他试图从李孝恭嘴里套些玉米的蛛丝马迹,试探李孝恭是否愿协助太上皇,无一不遭李孝恭打哈哈搪塞过去。

此间裴府聚集着一批人,等待裴寂回来。

发现裴寂面孔兴致不高,有官吏走上来低声说:“司空,要不算了,陛下都偏袒徐国公呢。”

他们中不少人有从龙之功,怎奈太上皇大权旁落。新皇登基,当初的太原元谋功臣除裴寂身居中枢外,剩余官吏要么依附新皇,要么在外为官。三年来,他们在朝堂逐渐被边缘化。

今太上皇除居住太极宫外,对时局影响甚微。

针对“韩霄宁”,即针对陛下,容易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性命搭进去。

“哼!开弓没有回头箭。”裴寂正色说。

既已针对“韩霄宁”,再转向针对别人,岂不等于树立两名敌人,这绝非明智的选择。何况朝堂内,有谁比“韩霄宁”威胁更大呢。

十余名官吏对视一眼,有人面色谨慎的说:“司空,若非得扳倒徐国公,小的有主意。”

“说!”

那官吏说:“朝廷内,没有力量对抗“韩霄宁”,何不借力打力呢?”

“何意?”

官吏走上来靠近裴寂俯首帖耳低语,阐述自己的建议。

渐渐的,裴寂面色凝重。

借力打力。边疆陈兵,长安生变。为复辟铤而走险,拼死放松一搏。

等官吏阐述完,裴寂额头生满汗珠,这是场以命相搏的举动啊,他一时拿不准主意,叮嘱道:“韦大人,等会你留下。”

此事事关重大,需天时地利人和凑齐,目前来看时机不成熟。

“司空,富贵险中求。隋末,我等已经铤而走险,何不再来一次呢。”有官吏低声说,仿佛提前知晓。

隋末,他们已经铤而走险一次,各自封王拜相。

今处境渐渐边缘化,若扶持太上皇登基,必能再次大权在握,享受荣华富贵。

“此事关乎大家性命,各位记住严格保守秘密,免得出师未捷身先死。”裴寂厉声提醒,事情危险性太高,目前他不敢表态。顿了顿,低声说:“玉米,必须得到玉米,得不到,则毁掉,绝不能让“韩霄宁”得逞。”

“司空,传闻玉米是金子做的,非常珍贵,一粒玉米能换不少金子呢.…..”

“外面的传遍了,说徐国公能种出金子与白玉,我们必须得到玉米种子。”

裴寂摇摇头,这群蠢货,听风就是雨。

裴寂望了眼众人,询问道:“有谁见过玉米,究竟是什么样子?”

百官闻声,面色迷茫。

“司空,没人知道玉米是什么样子?”

“若司空喜欢,小人派人挖些回来。”

闻声,裴寂轻轻摇头,掏出枚令牌寄给对方说:“你亲自去,拿着这牌子,入夜回城方便些。”

“谢大人。”

众人渐渐离去,唯独韦昌山留下。

裴寂托腮思索良久,低声道:“仔细说说你的建议。”

韦昌山面色郑重,深呼口气说:“司空,近年来陛下对我等越来越疏远,而太上皇年事已高,再不复辟,等司空年迈,我等必将彻底边缘化。数日前,徐国公与吐谷浑使者发生冲突,若把玉米的消息泄露给吐谷浑使者,慕容顺,慕容茜派人前去偷玉米。若被徐国公抓住,肯定引起争端。若慕容顺,慕容燕偷玉米回吐谷浑,依陛下对玉米的重视,依然引起争端。一旦边境紧张,大量精锐转移到西线。而长安附近兵力空虚,若能挑拨俘虏生变,太上皇旧部趁机杀进长安,必能改弦易辙,扶太上皇登基。”

“此事老夫得进宫一趟。”裴寂慎重的说,这是叛乱,稍之不慎,必死无疑,他拿不定主意。不过裴寂赞同挑拨与吐谷浑的关系,不管最终是否长安起义,“韩霄宁”挑起两国争端,必受一击。

“韦昌山,你设法泄密,记住必须挑起争端。”

“喏!”

傍晚

山庄内香飘四溢时,外面有丫鬟走进来:“公子,薛将军汇报,有人在地里偷玉米。”

众人还没说话,武珝噌的站起来,快速咽下去嘴里塞满的红薯,叫道:“雪灵姐姐,诩儿去放家里的恶犬,咬死他们。”

“抓到了吗?”李恪放下手上拿着的玉米,看向丫鬟。

“薛将军计划等人赃并获时,一举抓捕。”丫鬟道。

韩梦笑抓起风衣起身:“萱儿,吃完帮着收拾收拾。李恪,你和本座去瞧瞧。”

“好。”李恪从一旁抓过干将剑,和风衣,跟着韩梦笑一起出了门。

韩梦笑和李恪换了身劲装走出内院时,武珝带着十几条恶犬等待,见状,李恪错愕的询问:“小丫头片子,你要干嘛?”

“他们破坏雪灵姐姐的劳动成果,诩儿放狗咬死他,咬死他。”武珝挥舞着粉拳兴奋的说。

“走。”韩梦笑没有多说什么。

他并不是很爱吃玉米,却依然对玉米寄予厚望,未来两三年推广至北方各地。届时米酒更换为五谷杂粮的酒,既节约粮食,还能酿出品质更高的酒。

最关键,玉米能提炼出饴糖。制作玉米粉等等……

谁敢破坏他的成果,他要谁的命。

抵达田间,薛仁贵带着两名身穿蓑衣的猎影骑走上来:“将军,来人身份不简单。”

皇帝老子偷他的玉米,他照样收拾。韩梦笑厉声询问:“怎么回事?”

“小的按将军的安排,身穿蓑衣潜伏在官道旁的草丛里,那波正祸害陛下种下的地。小的听到有人王大人,似乎是朝廷官吏。”猎影骑汇报。

“将军,不管是谁,末将去抓了他们。”薛仁贵说。

韩梦笑冷笑着瞥了眼武珝带来的十几条恶犬,摆手说:“不急,不管是谁,既然来祸害了,何况祸害陛下的。记住了,恶犬扑咬时不必忙于驱赶。等他们半死不活时,再群殴一次,反正陛下肯定杀了他们。”

“诩儿,放恶犬。”

茫茫夜色中,靠近官道的田间,两名鬼鬼祟祟的黑影,像土拨鼠似得疯狂刨地。

因为韩梦笑种的很不用心,所以没有花费多长时间,他们刨出不少玉米粒。两人紧靠着掏出火折子照亮,终于看清楚传遍长安的玉米粒:“呀,果然金黄金黄像金子一样。”

“我尝尝,看能不能咬的动。”一人撩起夜行服擦干净玉米粒,放进猛地咬起来,嘎嘣玉米当场破碎:“不是金子,但味道不难吃,磨成粉的话肯定能填饱肚子。”

“那等什么,赶紧刨。”

一个时辰内,他们祸害了快一亩地,装满大半袋子。

突然,宁静的夜空下传来犬吠声:“汪…...”

十几道黑影,从远处狂奔而来。

“不好,快走,被发现了。”两名盗贼心头一惊,扛起麻袋拔腿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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