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雅之死

晌午,韦昌山等为裴寂送行,不久,送行者内有官吏面见程处默送来消息。

韩梦笑聆听程处默的汇报,面孔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背靠软椅,指间弹在书案。

针对他?

李渊联合百官针对他,挺看得起他啊。

书房再无他人,程处默摸到韩梦笑身旁,焦急的说:“将军,太上皇欲铲除你,你怎能笑得出来?”

收到消息,他快马加鞭赶来山庄,熟料韩梦笑似乎不当回事儿。

“为何不能笑?”韩梦笑猛地攥紧拳头。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程处默紧张的说。

太上皇,皇帝斗法。

韩梦笑无端卷入其中,若坐实韩梦笑造反的话,他身为苍云铁骑系统的人,肯定无端牵连其中。

此事必须扼杀在萌芽状态。

“呵呵!”韩梦笑端起茶杯轻抿,冷声询问:“长安有何变化?是否传出风声?”

“风平浪静。”程处默相信,所谓的平静,也是暴风雨前夕的宁静。

若冲突爆发,他们均没法独善其身。

闻声,韩梦笑轻轻揉着鬓角询问:“长安,是否有名叫法雅的僧人,目前是否与太上皇来往?”

法雅,葬送裴寂仕途的人之一。

不过,他的到来改变大唐历史走向,韩梦笑不确定法雅是否仍在长安?

“法雅,问他作甚,昨日起,陛下禁止僧人进出皇宫,法雅被迫留在宫外。”程处默疑惑的询问,不明白韩梦笑为何突然提起僧人。

“好!去黑市搜罗一批武器,设法藏进府内。”韩梦笑叮咛。

他不知道李渊,裴寂有何阴谋,但必须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使得李渊焦头烂额,与李世民父子争斗。

这…...

程处默闻之惊讶,紧张的像紧绷的弓弦,急声说:“这么做容易露馅,何不为法雅藏些小物件,譬如龙袍。”

“龙袍?”韩梦笑不禁望向程处默,赞许道:“你小子,有进步啊!”

闻声,程处默猛地仰起头,得意洋洋的说:“废话,也不看看谁执掌天罗卫,没点过人之处,怎能搜罗天下情报。”

此前韩梦笑赠予他两本情报学的书籍,他花费心思苦读,简直受益匪浅,北伐时,苍云铁骑作战,天罗卫搜集情报,尽管没有苍云铁骑那般显赫,依然功不可没。

“马上去安排!”韩梦笑叮咛。

“等我好消息?”

天罗卫越来越成熟,网络各路人才,包括擅长做些鸡鸣狗盗,偷鸡摸狗之人。去法雅府内藏件龙袍简直毫无挑战性,再公然揭发出来,擒获法雅,必能牵扯到李渊。

他再反戈一击,必能把李渊拖下水。

“去吧!”

隔日宫门处

一名穿着袈裟的僧人,面色狰狞的冲着宫门守军怒喝:“谁给你们的权力,敢阻挡贫僧进宫。”

几日来多次尝试进宫,接二连三遭守军阻挠。

长安城风云骤变,裴寂一系官吏纷纷被贬低,陆陆续续拜访他问计,他急需进宫面见太上皇。

何况,李渊失势,他自身难保。

“法雅,陛下有旨,严谨僧人进宫。”守将厉声警告。

从前法雅深受太上皇宠信,压根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今朝堂形势巨变,皇帝禁止法雅进宫,加之裴寂被驱逐出长安,守将再傻也清楚长安的变化。

今日,无需再迁就法雅。

“你…...”

法雅怒指守将,守将猛地拔刀,刀锋指向法雅:“死秃驴,再啰嗦,休怪本将以擅闯宫门之罪宰了你。”

十余名守兵齐刷刷拔刀,森森刀锋指向法雅。

“你们…...你们狗仗人势。”法雅何曾受过此等羞辱,剩余之余甩袖离去。

呸...…

守将瞥了眼法雅,冲着地面吐口口水,朗声向守军宣布:“今后,谁再敢放妖僧进宫,老子加倍处罚。”

“喏!”守军齐声高喝。

法雅听闻守将言语,气的浑身颤抖。

一路怒气冲冲回府,满腔怒意无处发泄,猛地抓起家里的瓷器砸了出去。

瓷器破碎声此起彼伏,室内几名丫鬟,家丁见状,纷纷垂首静默,吓的大气不敢喘,生怕招惹法雅,惹来无妄之灾。

当法雅再次摔碎瓷器时,破碎的瓷瓶内突然出现件金色衣物,法雅见状气恼的喝道:“可恶,那个混蛋私藏衣物。”

丫鬟,家丁闻声望去,当他们注意到法雅捡起的衣物时,扑通,扑通纷纷跪地。

龙袍?

法雅作为僧人,在家里私藏龙袍。

不禁僭越法度,更大逆不道,此事竟然发生在自己府内。

法雅拎起龙袍,浑身猛然一震,所有怒意散去,取而代之身体不寒而栗。

龙袍。他府内怎会藏有龙袍呢?

法雅快速回忆,他从来没有收藏过龙袍啊。

是谁?到底是谁陷害他?

急忙仰首打量四处,发现丫鬟,家丁目不转睛望着他。

一时间,法雅浑身惧意更甚。

若他独自知道,还能毁尸灭迹。但府内家丁,丫鬟看的清清楚楚,根本没有可能隐瞒。

何况他不知道何人陷害他,保不齐有人泄密,法雅急忙收起龙袍,冲着家丁高喝:“此事谁敢泄密,贫僧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是!”丫鬟,家丁战战兢兢的点头。

法雅闻声,吼道:“还不快滚。”

毁尸灭迹,他必须得赶紧毁尸灭迹。

否则,若丫鬟,家丁泄密,朝廷严查起来,他先下地狱。

几名丫鬟,家丁离去,法雅快步走厅堂,向守军低喝:“晚上,悄悄宰了他们。”

傍晚

法雅惊慌中,驱逐内院的丫鬟,家丁,护院,独自在内堂,书房,卧室搜查。

裴寂退出尚书省,有人在他府内私藏龙袍嫁祸于他,他得找出所有把柄,免得自己落难,百口莫辩。

一番辛苦的搜索,法雅分别在内堂与偏厅找到两件龙袍。

法雅抓着龙袍,双目充血坐在塌上,思绪彻底不淡定了。

陷害。某人陷害他,针对他。

裴寂作为三公失势,他小小僧侣干涉政务,怕是要丧命。

逃?离长安越远越好。

法雅猛然抬起头,下意识起身。

皇帝禁止他进宫,分明知晓他与太上皇的关系,没有太上皇的庇护,皇帝震怒,灾难随时降临。

法雅走到庭院内,却猛然止步。

天色已晚,城门关闭,他没法出城啊,借着李渊赠送他的令牌出城,太容易引人注目了。

法雅气恼的甩着衣袖回府。

等。必须等。

天亮时,再设法出宫。

何况,该杀掉府内知情的丫鬟,家丁,免得有人泄密,甚至有人是皇帝的密探,特意混进府内监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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