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镜子1

在决定了要前去“世界之钟”的事情后,零与莲动身前往埃斯沃特学院,首先就是要找到那“旅人”的书。

于是,来到了学院。

不过,说是学院……在零的深刻映象中,埃斯沃特整一个制度就是学园都市,如果以莲的视角看去,这埃斯沃特城就是普通的城市吧。而与之同名的学园位于中心地带交界处。

嗯,钻研魔法,分区竞赛,甚至几乎完全自立,经济方面可以自给自足的……学园都市。而且,平日里大小的事,除去发生灾害,这座学园几乎不会扯不上半毛钱关系。

“怎么了,零?”

发觉零一副思虑的模样,微低着头,莲稍有些不解。

“没……我只是在思考,是谁拆了旧子德一块的大路,害得我们绕远路废了足足两天才到达埃斯沃特。”她温怒道,语气极为平缓。

“呃……”莲的脑海中浮现出黑发女子的背影。

如果说出真相的话,恐怕可以见识到谣传的“高空60秒坠落”作用在她的身上。总之,先打住了这个问题的追究。

根据书架的分类,以及图书管理员指出的大致位置,两人在高耸起地面间的巨大书架间翻找。

整个巨大的图书馆,书架层叠,楼层之间穿插,如同一个立体的巨大迷宫。游走间,零忽然打了个寒颤。

“谁!”

仿佛存在着什么,尽管空间的探测中没有波动反应。她下意识的看向背后由玻璃筑成的墙,望着反映出的自己,凝视紫色的眼眸。

“怎么了,零?!”被这一声吓到,莲以为零出了什么事,准备赶来。

“没事……可能是有点着凉,恍惚了。”零晃了晃心神,冷静下来,对着书架的另一边回复道。

她最近都不太注意时刻开启屏障了。

虽说按照自己的体质不太可能出现生病这一系列的。但最近几天,无论是魔力调控还是元素调用的方面,亦或者是凝结刻印魔术等等,魔力的流动都出现了一些……

哽咽?不太流畅的感觉,但使用的方面并无什么影响。

即便是去询问了公会中的医师,也不能得出一个大概的结论。只是以“也许是着凉”一类的话,搪塞过去了。

这种态度不免令零有些恼火,想要臭骂一顿。而被莲推攘着打着“打扰”的话离开,只能这样置气一旁,不了了之,也这样认为了。

莲还是从那一边赶来,确认零周围确实没有什么情况后,擦了擦额间冷汗。

“还真是吓到我了。零,真的没有事吗?要不还是先休息一下?”

“没事……”零忽然感觉自己双腿一软,无意识的就要倒下去。好在还是扶住了旁边书架,无奈的小声喘气另一手扶着发晕的头。

“嗯?果然……你还是不对劲。”莲凑上前,拨开零抗拒挣扎的手,手指轻绕着撩开刘海,手背轻盖上她的额头。

“喂……”

零忽然双眼一黑,还想挣扎的说些什么。视线尽是模糊了。头一晕,就这样倒了下去,失去意识。

当零再次醒来时,黄昏的金芒正开始摩挲褪去。

“这里是?”

没有陌生的天花板。

旁边是一堵玻璃的墙,另外一边则是长廊蔓延的街道。零知道这里——埃斯沃特的商业街,前面图书馆玻璃墙的另外一边。各种产业杂剧在这。出于学园的考虑,这地方的秩序与繁荣都是与这个世界别出一格,极其具有现代化气息。她此时趴在一张玻璃桌上,身上披着一件旅衣,面前摆着一块白面包和一杯牛奶。

看样子,是莲买来放着的。但这是干嘛?准备吃早饭吗?现在这时间点,就算没钱,也好买些饱食一点的东西啊,鋀莫芋菜(类似土豆)什么的,都可以啊。

反正也没食欲,先站起来,看看周围的环境可能比较好。

零起身环视了一周,将视线定格在那堵玻璃墙上。

隐约间看的到自己,以及淡淡发光的紫色眼眸。

盯着自己莫名的感觉难受。

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小时候总是害怕着,镜子中的自己忽然出现,长着狰狞的笑脸,把自己代替了。但这是属于恐怖片的范畴了,所以不论。

如果石头剪刀布,真的会出现什么怪事吗?

零以前没敢尝试过,现在有个机会,有了兴致,此时身体也没感觉如何不舒服。总之,就是想要试试了。

然后,无论是石头剪刀,还是转过身,忽然回头出去一个布,镜子都与自己一般无二。

零微躬下身,挠着下巴,凝望镜子中的自己打量着自己的模样。

以前,都没怎么注意啊……

但这一身的白色,以及这银发,果然是很强眼。

但……好像有白化病一类的症状。

至少,即便空间障壁没有时刻包裹了,也会开启一层淡淡的魔力保护着自身,如果受到烈阳照射,又没有保护,皮肤会感觉针扎般的刺痛。

好像从一开始转生过来,受到强烈光照后,就下意识间,潜移默化的这样做了。但那时候,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对于魔力的应用。只是单纯的认为一时受不住强光而已。

“银猫的血脉……”

她紫色的眸,就是证明。

挽救银猫族……这就是零想要做的事,她给予自己必须完成的事,付出一切代价都必须做到,不容辜负的责任。

而现在,兰给了她执行这个责任的选择、完成这个责任的方法。

一本绿皮书,正静静躺在桌上。

“什么时候……”

周围,也忽然多了无数嘈杂的声音。

本来空荡荡的街道,此时充斥着人群,拥挤吆喝,一副正在上市的情景。

此时才刚到正午。

“零?喂,零!还是需要休息一下吗?”

在莲的声音下,零才反应过来。恍然间,先起身环视了周围,而这与刚刚大相径庭的变化,不免让零感到警惕。

她的指间已经凝聚起一道空间标记,悄然隐藏于此地。

而后,一道陌生却带着几丝熟悉的男音,出现在耳边。

“喂喂……我说啊,瑾羽同学,见到我也没必要这么大反应吧,认不出来也不至于吧。”桌子的另外一边,坐着一名长相轻浮,以玩昧神情盯着零诧异眼色的红发少年。

“你是……”

零的大脑此时一片空白,接连的事与人,加上所谓“着凉”,让她一时间无法梳理过来。

平日里本就不会去特地记忆一些人的样貌,即便是公会前台,她都无法回忆起。而且,也极其的注意着不去找寻一些冤大头类型的人物,以免被缠住麻烦是要死。

但若是发展成那样,指不定会留下点印象。可面前的这个少年——

完全是陌生的,即便声音和语调方面有几丝耳熟,但模样上,完全无法和记忆中的什么人贴合起来。

“唉,果然还是有点印象吧。没有一点印象的话,你应该根本不会搭理我一下吧。”

那名少年站起来,顺手要捡起桌上的绿皮书。莲见状,连忙起身想要去抢,却被意外迅速的动作领先。探出的手由一道破碎的玻璃龟裂穿过,在绿皮本原先的位置上抓空。

那绿皮本,就是莲和零要找的书。

“那我这样子呢?”少年故作漫不经心的把书举起,又微微抬眸,故作出尖锐与高傲的神气“低贱种想要的东西,我自然不会去抢。若你要,我给你多少都只算作我的施舍,钱财皆如粪土一般而已。”

刹那间,玉白的拳头包裹银光就挥向了那戏谑笑容的脸。

“嗡。”

零的一拳挥空,沉默的脸被轻抬的肩与肆意散下的发遮掩,依旧可以看出肃杀的宁静之息。而其次就是回身甩出剑刃,向少年砍去。

这一剑乃是银光的附着,撕裂空间的一刀。已是避无可避,挡无可挡的一剑,将要落在少年低俯身形的面容上。

莲在反应过来后的一瞬间内想要阻止,而极缓流动的时间内,零已然准备止住剑锋。

她知道面前少年的身份了。

虽然不想承认,也不想承认自己认识这家伙,但这名少年就是“克兰的公主”,也是她曾经在埃斯沃特学园中,算是要好的几名同学之一。

以欺辱的名义,实际上故作施舍……虽然看不惯,每次都想给上几拳,但这少年在学园中的人气与人脉,是零曾经不得不依靠的。

不然,光凭插班生的名义,灭除天灾的名声,这些不足以让她在学园中转正,并参加竞选赛。

这一剑,只是见面礼而已,当作友谊的开端吧。

但,准备收力时,银光都已然淡淡消散,有样东西却出乎了她的意外——一道龟裂,自她的剑间,伴随银光,在风与视线之间蔓延开。

即便是一刹那将剑收入空间袋中,也来不及了。

眼前的现实犹如玻璃窗般,零零散散的碎片被剑的力量推开,坠落在漆黑的界限中。

而伴随玻璃碎片全部掉落,这漆黑的界限却开始缓缓明亮。清晰无暇的碎片间毫不吝啬的闪出光芒。一束接续一束的连携,昏暗的空间被地面碎片透过的光照亮。

“这是……”

空无一人的街道,与原本世界无异的世界……

只是稍显黯淡,然后……左右相反罢了。

零碰了碰手边桌子。原本处于她左手方位的桌子,此时位于她的右手边。

是镜子世界啊。

后方的玻璃中,零看见莲着急的拍着玻璃,对旁边少年说着什么。听不到一点声音,就算是这个“镜子世界”中,也发不出声响。

活脱脱的无声录像带。

“这可真是……”零尝试着使用先前布置的标记传送出去,却发现根本无法联系上标记的反应。

同时,挥剑以“刃痕”斩出,接连几道,隐隐看见的裂缝却是由玻璃龟裂的纹路蔓延,又迅速退到视野角落消散。

这就意味着,零对这个世界之中毫无办法。

“魔力?又这样了……”双眸的视线又是忽而无法聚焦了,强烈的不适感令零瘫软的向一侧倚靠气墙壁。

当她两只耳朵一瘪,尾巴微微下垂,整个人有些焉了的时候,周边却是又一瞬的传出玻璃破碎的清响,接连坠入现实的地面间,在泛动互相轻扰的涟漪推动间消失。

见到零从玻璃之中出来,莲手中闪烁出一道水刃,飞身拦在了想要上前接近零的少年面前“你想做……”

这声质问却被少年戏谑的笑声毫不在意的打断,莲手中紧握水刃,持以防卫姿态守在零的身旁。直至零忽然拉动她的衣角,说了句“没事。”

莲也只能退开。

“呦,当时说全班都打不过你一个的银刃姬,怎么这么拉了?”少年无视了莲的视线,满脸微笑的走向前,坏笑着以讥讽的语气,手里头却递给了零一枚鸡蛋大小的魔石,适应零吸收魔石内的魔力。

“扎克·赫尔墨滋·劳伦斯拉德比斯……”接过魔石,零也不管他那讥讽的话。身体一软,就那么依靠着玻璃的墙坐下。口中也悠悠的道出了少年的姓名。

感到头脑清醒了些许,缓神的片刻下,被莲掺扶住肘部,白色少女扶着墙缓身而起而后,对着那一脸玩昧笑意的少年,道出了令莲难以置信的话“克兰的小公主是个男人的事情暂且不提。你找上我,想必是有求于我?但我告诉你,这忙我可不会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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