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狐狸凌西

帐篷里,云攸白将小台灯摁亮又摁灭,如此来回三遍,才将小台灯搁在枕头边。

柔软被褥上,蜷缩成团的白狐狸悠悠转醒,一眼就瞅见把自己搞晕的人,眼里的怨气直往外冒。

许是视线太过明显,云攸白想要忽视都难,他偏头露出抹温和的笑:“很晚了,该休息了,要再给你一瓶吗?”

你这是想再搞晕我一次?!

小狐狸气得磨牙,转过身子背对云攸白。

却是不想,云攸白根本没有适可而止的自觉,他抓着小狐狸的尾巴,将小狐狸提拉起,用诱哄的语气说:“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小狐狸挣扎着想要挣脱,但怎么挣扎都逃不开。

云攸白看了好一会儿坚持不懈想要挣脱的白狐狸,悠悠提醒:“药剂里添了点小玩意儿,还是别浪费力气了。”

闻言,白狐狸停下挣扎,眸光冷冽盯着云攸白,丝毫不掩饰杀意。

云攸白耸耸肩:“你告诉我名字,我给你解药。”

他弯了弯眸子:“你也别想着说谎,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告诉我。”

“凌西。”是低沉悦耳的青年音,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独属于玄狐族的味道儿。

得到回答,云攸白将小狐狸随手丢在床上:“不好意思,忘记犯困是这种治疗药剂的后遗症了。”

狐狸凌西瞪着云攸白,虽然对方的脸庞温和无辜,但在他看来,分明是面目可憎!

偏生对方还像是完全没感受到他的怒火,自顾自地将外袍脱下,抱着他一扯被子,心安理得地睡觉去了。

凌西爪子很痒,但被云攸白禁锢在怀里,竟完全没法动!

第二天一早。

千羽幻看着率先跑出来,站在帐篷门口的炸毛狐狸,心叹了口气。

昨晚肯定被白白欺负了。

察觉到千羽幻的视线,凌西回望过去,丝毫不掩饰仇恨。

他辛辛苦苦才逮到那条蟒,差点就能拿到魔核疗伤了,结果居然被截胡了,还差点把自己赔进去!

千羽幻皱了下眉,这么大的敌意,待在白白身边似乎不太好,要不要做掉?

下一秒,云攸白走出来,直接捏住凌西命运的脖颈,将其抱在怀里按了按:“千小姐。”

凌西:“……”把手拿开,我不要面子啊!

千羽幻露出个灿烂的笑:“白白,早上好,你想吃什么早餐?”

云攸白说:“都可以,劳千小姐费心了。”想不吃,然而不能。

“那就吃燕麦粥吧。”千羽幻笑了笑,斟酌性地提醒,“这狐狸看上去有点不乖,白白你想不想换只?”

云攸白摇头拒绝:“谢过千小姐的好意,但他很好,不用换了。”

闻言,千羽幻有点失望:“那你平时记得注意些。”算了,大不了平时多看着些。

千羽幻去拨弄早餐后,云攸白松了手,让凌西冒头喘气:“平时收敛些。”

凌西盯着他,好似在问,面对一个差点就把自己魔核取了的仇人,你让我怎么收敛?

云攸白歪头想了想,提议:“不若你以后只在心里仇恨她?”

换言之,就是别将仇恨表达出来,就算伤好了有一战之力也不能表达出来。

凌西眼角一抽,说这话的你怕是忘了,你跟他们是一伙的啊!

云攸白眨眨眼,尤为无辜地看回去,我和他们什么时候成一伙的了?

眼尖瞅见从帐篷里出来的魔染,凌西的眼中的仇恨更甚了。

比起刚刚那个女人,他更恨这个男人!

察觉魔染的视线就要看过来,云攸白再次将凌西的狐狸脑袋往怀里用力一按,还一路按着过去给魔染打了声招呼。

凌西:“……”就没见过这么恶劣的!

魔染视线落在凌西身上,冰岚是如此,这狐狸也是如此,云攸白身上到底有什么吸引着他们?

“他对你的敌意少了许多。”准确的说,刚遇到时,这狐狸对云攸白的仇恨虽然比他们的弱,但依旧很强烈。

但当他们回来时,这只狐狸对云攸白的仇恨就转化成仇怨了。今天早上,甚至连敌意都没了,就只剩下满当当的怨气。

云攸白给出个解释:“或许喝了药剂,伤好了些,就对我亲近了两分。”

魔染明显不信,狐狸魔兽跟别的种类相比,脑子好上的不是一星半点儿,怎么可能被两瓶药剂收买?

在他再次开口前,云攸白温声提醒:“千小姐或许需要帮忙,你们之间也需商量对策,魔公子先过去吧。”

至于他,就不过去凑热闹了。

云攸白找到躺椅坐下,从纽扣里拿出串深绿色的酸涩葡萄。凌西见了,眸子稍稍顿住,下意识将脖子往里缩了缩。

“你的早餐就吃这个吧。”云攸白完全不顾凌西的抗拒,猝不及防地塞了颗深绿色葡萄到凌西嘴里。

凌西:“!!!”

拿开!他不要吃没处理过的!

饱满多汁的深绿葡萄蓦地在舌尖裂开,一时间酸涩直冲脑门,白乎乎的狐狸毛发炸起,秀气的脸庞瞬间扭曲,湛蓝的瞳孔被刺激得铜铃般大。

凌西想将嘴里酸涩葡萄吐出来,下颔却被一只手托起,整颗葡萄顺势入腹,叫他猛地打了个冷颤,脑子里只剩下喝水缓解的念头。可是,他面前没有水,只有一棵新摘下的深绿色葡萄!

我这不发威,你就把我当家狐啊!?

转瞬之间,刺骨的寒气从凌西身上冒出,被云攸白捏着的深绿葡萄裹上冰衣,还出现丝丝裂缝。

生气了啊。

云攸白暗自可惜,好歹是一方霸主,怎这般不禁逗儿?

恰在这时,温凉冰息蓦地萦绕在云攸白身旁,聚拢着将凌西身上的寒气悉数怼了回去。凌西眸里寒芒乍过,他将寒气收起,没再动作。

罢,为了大业,忍了!

冰蓝色的鸟雀施施然落在云攸白的肩上,其羽翼尾端还带着湿气,似乎是刚沾过水。

云攸白将硬邦邦的冰葡萄塞到凌西嘴里,然后将他搁在躺椅:“把葡萄都吃了吧,虽说有些酸涩,但效果总归是好的。”

瞅着那一串密密麻麻的深绿葡萄,凌西顿时瞪圆了眼,这药剂师怎的尽不干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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