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棠的话让秦渊也有一些失神，被她这样看着，质问着，秦渊心中复杂极了，道了声:“棠儿，你误会朕了。”
“误会什么？”苏锦棠的泪水流得更加快，“臣妾哪有什么误会，臣妾是想好好与陛下白头偕老，生儿育女，可是臣妾却再也不能相信您对臣妾的爱还有几分了。”
秦渊听着她这番话，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却也只能道:“你说朕不爱你，可是朕一登基便封你做了贵妃，让你协理六宫之事，也让奕承和筠憬在你身边抚养着，你还要怎么样？”
苏锦棠自嘲般一笑，道:“若说贵妃，元贵妃也是，若说孩子在自己身边抚养，那贤妃的大公主也是留在青雀宫抚养的，既然臣妾与旁人是一样的，那陛下还谈什么只爱臣妾一人呢？”
秦渊没想到她要的便是与他人不一样，但是他是帝王，这后宫与前朝息息相关，若是只宠爱苏锦棠一人而冷落了别的嫔妃，只恐他们的母家会在朝廷上有所怨言。
“朕是圣上，且尚未立皇后，原本便是属意你为皇后的，你非要如此计较，哪像些皇后的做派？”秦渊冷冷道。
苏锦棠心中一片阴冷，她早知道秦渊便会这样说，但是这个曾经一心爱着她的男子现如今态度大变，心中便也不抱其他希望了。
她擦去脸上的泪水，便道:“既是勉强了圣上，那臣妾便也可以不做这个贵妃了，臣妾坐着这后宫第一人的位置，却连自己的儿子都保不住，倒不如凌贵人叶贵人她们来得恣意。”
这话像是在责备他给她的位份不对了，秦渊念及她刚失去奕承，便强压住怒火，道:“那你便是嫌弃这个贵妃的位份了？你可知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位置，纵然是贤妃，元贵妃，凌嫔这些，谁不是一心往上爬的，只有你容贵妃，身在福中不知福。”
苏锦棠苦笑了，以前她从未想过的话还是从他口中说了出来，她是公侯的庶女，本不应高攀上泱国太子，却不知秦渊让她看到了光亮，此刻却又亲手将那一点光亮掐灭！
她想起曾经她被当时的皇后，现在的皇太后遣送回泱国的时候，那时她以为她一辈子都见不到秦渊了，可是秦渊竟骑着马追了她几百里，回去时太医便诊断出她有孕的事情，那是她回忆起来最甜蜜的时候。
秦渊说过会护他们母子周全，终究也是没能兑现。
“陛下，臣妾已经不想再盼着了，臣妾的奕承没了，那个会一心爱着臣妾的陛下，也没了。”苏锦棠感叹道。
秦渊还是不知她为何这样反常，只是身在皇宫，他没法做到精力都放在一个人身上。
“既是如此，容贵妃也不敢在这贵妃位置上坐着，朕便还是降你为容妃吧，日后协理六宫之权便交由元贵妃和贤妃。”秦渊忽然道。
苏锦棠听着这些，一股没来由的酸楚却涌上心头，她点点头:“好，便好，陛下肯减轻臣妾的担子便好！”
她大概是永远忘不了这一天了，在栖鸾宫，她的儿子奕承薨逝的第十天，她被降了位份，也看到了他最冷漠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