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瞎子托孤

第22章:瞎子托孤

第二天一早,李卷土照常跑步去学校上课。二十多公里,胜似闲庭信步。

昨天旷课一天,也没人管他,他旷课已经成为一种日常,正经上课的时间连一半都没有,经常见不到人影。

今天的课程是《工程力学》和《机械工程材料》,李卷土翻了翻教科书,撇了撇嘴,知识体系落后了几十年,看着就糟心。

李卷土刚来到教室,还没到上课时间,同寝室的五个家伙就围了上来。

“老大,找到什么发财的路子了?”

“老大,礼拜天宰肥羊,你可一定要记得,别放鸽子。”

“老大,元旦晚会你要带我们表演魔术,啥时候排练一下。”

“老大,昨天晚上有个八字胡的假小子,来宿舍找你,你不在,她说今天还会来找你。”

李卷土皱了皱眉头,最近这么多事吗?

《工程力学》是大课,四个班的学生一起上,一百多人,阶梯教室,显得有点乱哄哄的。李卷土坐在靠后的位置,教室的后面还有一个门,方便进出。

老师上这种大课,基本不点名,来了就开讲,下课留作业,有的连作业也懒得留,就是期末考试见。考试不及格,还有补考的机会,补考再不及格,那就等毕业前,还有一次补考机会,再不过,那就拿不到毕业证了,只能发肄业证。

据学长们说,这门工程力学,经常有一半以上的学生要补考,考试题目向来堪称地狱级的,是最难通过的课程之一。

课上了有一会儿,李卷土把课本立在书桌上,躲在后面画图。

一个八字胡的青年,穿着米白色的风衣,在教室后门探头探脑,扒开一道门缝,向里面张望。发现低头用功写着什么的李卷土之后,想偷偷溜进去,看到他前后左右都没有空位,又把头缩了回去。

“叮铃铃……”

终于到了课间休息,男生们都跑去教室外面,开始一阵阵吞云吐雾。李卷土坐着没动,继续画东西,他不抽烟,但是这个年代,不抽烟就好像不是大男人似的,多数男人都抽烟,包括男老师。

李卷土身边终于有了空位,八字胡青年大摇大摆地走进教室,坐在了李卷土身边。

李卷土看了八字胡一眼,又继续画图。

八字胡看了一眼李卷土画的东西,没看懂,就说:“老爹来了,要见你。”

“有消息了。”

“当然。”

“中午,西门口。”

“好。”

“你还不走?”

“没上过大学,蹭一堂课,也算上过大学了。”

“你能听懂?”

“听不懂。”

“那你还不走?”

“就是听不懂,才要听。都懂了,还听个屁!”

嗯?好像也有道理。但怎么好像说我呢,我还听个屁啊。李卷土瞪了八字胡一眼,继续画图。

课间休息结束,岳小六发现自己的座位被人抢占了,刚要发飙,一看是昨天那个八字胡,知道是老大的朋友,就没有发作,默默地另外找了一个空位去坐了。

这节课,八字胡听得云里雾里的,但一直很认真的样子,就是两只眼睛滴溜溜乱转,四处踅摸。偶尔看看李卷土画的图,最后一张图终于看懂了,是个收音机。

“叮铃铃……”

下课铃响。一帮学生拿起课本,转场……转换教室。

“没啥意思。”

八字胡起身走了,没再跟着李卷土。

李卷土收起画图和课本,挎着,又换了一个教室,上了两节《电工与电子技术基础》,下课的时候,李卷土撇开五个室友,奔校门而来。

八字胡已经等在门口,身边还有一个干瘦老头,戴着墨镜,上身穿着对襟的褂子,下身灯笼裤,扎着绑腿,脚下一双黑布鞋,拎着一根长长的拐棍,拖在地上。

“见过土爷!”老头双手抱拳,拱手见礼。

李卷土一摆手:“换个地方说话。”

李卷土前头行走,一路向西,来到一处正在修建的园子。

“造孽啊。好好一处绮春园,被毁了。”干瘦老头叹息。

“这不正在重修吗?”八字胡说。

“重修?几百年的文化,能修回来吗?”干瘦老头摇头。

八字胡:“好大一片湖啊。”

李卷土:“没文化,那是海。”

八字胡:“海能结冰吗?”

“福海。”干瘦老头轻叹一声。

海边新栽了不少柳树,叶子都掉光了,但枝条还在,李卷土带着两人来到湖边树下。

“这里是修缮园子的工地,停工了,清静,就这吧。”

干瘦老头说:“死了的那个,叫刘德山,自称汉刘后裔,另外两人,一个叫曹望川,自称祖上是曹孟德,另一个是司马空山,据说祖上是晋国皇室,司马懿的后人。三人都是土夫子,早就盯上了一座大墓,春天的时候,来跟我打了招呼,希望我抬抬手,行个方便,让他们顺利运出豫省地界。我虽然瞧不起他们,但看他们还算懂规矩,出手也大方,就收了路钱,没再搭理他们。巧云,把东西都给土爷。”

八字胡把一个信封递给李卷土,又摸出那枚圆孔金钱,有些不舍,还是递给了李卷土。

“这里面是他们三个人的个人资料,刘德山是晋省运州人,曹望川是皖北人,司马空山是豫省焦州人,刘德山死了,另外两人的踪迹,我正差人打探,一有消息,即刻奉上。”

李卷土拆开信封,一看是三人的地址,曹刘两人准确到县城,司马则精确到门牌号码。看来豫省地界,他们还是很熟的。

李卷土扬了扬信封:“有劳了。”

干瘦老头说:“感谢土爷赠药之恩,让我老瞎子还能多活几年。只是小女巧云,顽劣成性,我想拜托土爷,让她在您身边做个展果(江湖黑话),历练几年……”

“不要!”

“不要!”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是小女资质不够?”

“算是吧。”

“唉……”干瘦老头叹息一声。

“你别瞧不起人!”

“你能干什么?”

“我什么都能干!”

“那你帮我找到这两个人吧。”

“就这俩货,洒洒水啦。”吴巧云学着南方粤语的腔调。

干瘦老头开口:“请问土爷,这几个土夫子,究竟挖走了什么宝贝?”

李卷土:“我只要一块腰牌,汉白玉的,三寸长,一寸宽,一指厚,一端有一圆孔,一面刻着山水,一面刻一桃树。这块腰牌就在他们三人之一手中。另外,他们盗走的还有一套编钟,一共13只,一副翡翠围棋棋子,一个宋瓷棋罐,一面唐代铜镜,三坛黄白之物,宋代铜钱,银锭,一些金叶子。至于三人如何分赃的,现在不得而知,因此腰牌在谁手上,也不得而知。”

“这么多东西,只要他们出手,就能找到蛛丝马迹。”干瘦老头吴瞎子说道。

“我再提供有一条线索:刘德山,化名猴三,前些日子来到京城,出手一只青铜编钟,露了底,被条子追捕,追捕途中,被曹望川用穿肠透骨钉杀死。这个人很危险,你们小心行事。”

吴巧云:“最不值钱的,就是那块腰牌了,土里刨出来的玉,都是死玉,犯忌讳,不比润养百年,传承有序的活玉。你单单要那玩意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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