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打捞沉船
管重来继续审讯孙常胜。
“你们老大要编钟干什么？”
“做生意。”
“和谁做生意？”
“东洋人。”
“什么生意？”
“海上走私生意。”
“怎么做的？”
“我不清楚。”
“你都知道些什么？详细点说！”
“我就负责看守仓库，收货发货。”
“那你怎么知道是和东洋人做生意？”
“仓库里基本都是一些东洋货。”
“你们一共有多少仓库？”
“我只知道我看管的这一家，其它仓库我不知道。我们老大也不可能让我知道太多。”
旁边陪审的男警察，又盯了管重来一眼。
你过界了！
这也不是你该问的。
这是我们顺带破获的走私案，你又想插一腿？
管重来对男警的眼神，熟视无睹，继续追问孙常胜。
“你说编钟交易一共有两次，分别是什么时间？”
“第一次，是十天前了，中间隔了三天，进行的第二次交易。”
管重来心里一阵失望。
编钟交易，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很可能已经偷运出境了，尤其是这帮走私贩子，靠近海边，里应外合，太方便了。
这帮家伙太可恶了！
国宝级文物也敢倒卖！
死有余辜！
管重来接着问：
“你们老大什么时候死的？”
“我们发现的他的时候，是大前天，一大早，天刚放亮，码头上还没什么人。”
“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和夜叉，就是高大飞，本来是值班看守仓库的，那天晚上无聊，就出去玩了，天快亮了才回来。回来就发现仓库被盗了，全搬空了……我们就赶紧来找老大汇报……结果一到码头，就远远看见海上飘着三个人……我俩赶紧找了一条小船，划过去看……就这么发现的……”
“发现之后呢？你们怎么做的？”
“我们……就割断了绳子，把他们捞上船，搬到岸上……然后我们就报案自首了……人不是我们杀的，我们自首了，也检举揭发了，算立功吧？”
就你们，还惦记着立功？
编钟这边不知下落，管重来又转移方向，开始追问那个盗取编钟的马老板。
“你见过那个卖编钟的马老板，是吧？”
“见过。”
“他长什么样子？”
孙常胜一边回忆，一边描述：“这人身材消瘦，个子很高。年纪有四五十岁，脸色有些苍白，灰暗，穿一身黑衣服，看起来有一些阴森森的……”
“交易的具体内容，你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
“你再细细回忆一下，关于编钟交易的事情，还有什么遗漏的？”
“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第二次交易的时候，他给我一张纸条，让我交给我们老大。”
“纸条上写的是什么？”
“只有一个地址。”
“你没问为什么？”
“他说我们老大见了纸条就知道为什么了。”
“纸条上那个地址，你还记得吗？”
“滨海路168号。”
“你去过那里吗？”
“我没事去那里干嘛？”
你还敢反问！
“老实回答问题！”
管重来又问了一些问题，也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就结束了对孙常胜的审讯。
当管重来提出继续闻讯另一位嫌疑人高大飞的时候，遭到了男警委婉地拒绝。
“那个，管警官，您先休息一下。经过您这番审讯，案件好像又有了重大进展，我需要先向我们领导汇报一下。”
“我不用休息。”
“那什么……我要休息。”
那个男警，丢下发愣的管重来，走了。
另一间办公室，男警正绘声绘色地向领导汇报着。
“这位京城来的管警官，对咱们这个案子的关心，好像有些过头……您看看这些问讯记录，问的都是咱们人命案和走私案的案情……她还要继续审讯另一位嫌疑人……她这是来查案的，还是来抢功的？”
京城来的又能怎么样？我们又不归她领导？
她只是来配合协助调查的。
领导模样的人翻看这询问记录，疑惑道：“她怎么揪住那几只子虚乌有的编钟不放呢？”
接着吩咐道：“这样，你先拖着她。就说我开会去了，让她先去招待所休息一下。咱们的案子也要抓点紧，尽快侦破，免得人家虎视眈眈的。”
管重来哪里肯去休息。
她立刻打电话向她领导汇报。
“报告顾局，我这边有重大发现，关于国宝级文物编钟的……您看，这两个案子，能不能并案侦查？”
她这回连称呼都变了，也不叫师傅了，直接称呼顾局，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
顾局很快回复：“我请示一下编钟案的专案组，争取一下，最起码也要从专案组抽调几个人过去，支援你。”
管重来汇报完毕，就放下心来。
不必急于一时，等待京城支援。
她出了警局，并没有回招待所，而是拦了一辆出租车。
“滨海路168号。”
……
琴岛警局。
一位年轻警察正在向另一位中年警察汇报：
“队长，尸检报告出来了，请您过目。”
队长接过报告。
“这都过去几天了，尸检报告才出来？”
年轻警察也抱怨：“咱们局里的技术设备太落后，我们申请过多少回，总是说经费紧张……”
队长继续看报告：
“溺水而死？钢针穿透后脑致死？”
“这算是什么结论，究竟是怎么死的？”
年轻警察回答：
“报告上都写着呢，死者肺部有大量海水，符合溺亡特征。颅内有一根细长钢针，穿透颅骨，破坏了死者大脑，脑浆震散，一团浆糊，只这一针，就让人死得透透的。”
队长疑惑：“两种致死原因，哪个先哪个后？”
“不好判断，前后时间应该差不多。脑死亡后，人体器官并不会立刻死亡，立刻溺水，肌肉组织还存在自然反应，心脏还会自然跳动，肺部也会被动工作。”
队长：“凶手有必要这么费事吗？脱裤子放屁？”
年轻警察解释：“也许是先射杀的人，然后死者落水了。”
队长：“凶器呢？”
年轻警察拿过来一个透明塑料袋，里面装着三根细长的钢针。
队长看了半天，也不认识这是个什么玩意。
这时又一名警察进来回报：
“报告队长，我们顺着捆绑尸体的绳子，发现了一艘沉船，绳子的另一端绑在船上的。”
队长立刻说道：“走，去现场看看。立刻向局里打报告，申请支援，打捞沉船。”
……
打捞沉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好在是近海，水不深。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在琴岛沉船，不是啥新鲜事。
打捞设备和打捞船，都不难找。
第二天上午，沉船出水，被拖到岸边。
这艘船可不算小，有二十多米长，算得上中型渔船了。
中年队长在现场指挥：
“小刘，你安排查一下，这船船东是谁？以及船只出海航行记录。”
“小马，你带人检查一下船只情况，包括船上的物品和设备设施？调查沉船原因。”
“小张，你安排几个潜水员，去沉船的海域搜寻一下，看看有什么遗漏没有。”
“有消息立刻向我汇报。”
……
下午的时候，彪悍女警管重来终于等来“援军”。
由警察总部的一位副处长带队，姓冯，顾局陪同，还有两位干警，一共四人。
这四人都是编钟案专案组成员。
反正留在京城，专案组也没啥事干，这边发现重要线索，不如就过来看看。
警察总部下来的人，琴岛警局的局长亲自出面接待。
双方互相介绍一番，这位冯处长就直接说明情况：
“我们这个专案组，是部里牵头成立的，案件的重要性可想而知。被盗的编钟，已经明确被鉴定为国家一级文物，堪称国宝。这一套编钟，据说一共有13只，目前我们已经追缴回来4只。咱们琴岛这边，如今又帮助我们发现了另外四只的线索，我们对此表示十分的感谢！我们还带来一些编钟的照片，以及盗墓贼的画像，需要琴岛的同事们，帮忙甄别一下……”
不愧是部里来的领导，说话的水平，比那个姓管的女警察高多了。
人家客人都发表了一番感言，琴岛这边的局长也必须尽地主之谊。
“首先热烈欢迎部里的领导，来我们琴岛警局视察指导工作。我们一定竭尽全力配合部里的重案大案要案……我们琴岛警局直接负责此案的是刑警支队的王队长，他将直接与咱们的专案组对接。除了王队长之外，专案组有什么需要，也可以直接来找我，我们全局的警力都会积极配合……”
冯处长说：“我们专案组，今天先熟悉一下有关案情，咱们明天再开个碰头会，请王支队长也派人参加一下，便于我们了解案情进展。”
王队长：“没问题，我一定准时到。”
散会之后，已经是晚上下班时间了。
琴岛警方本来准备了一桌接风宴，但被部里来的冯处长婉拒了。
“我知道，各个地方警局的办案经费都非常紧张，咱们就一切从简，咱们就在招待所食堂吃工作餐。伙食费和住宿费，咱们也按标准来，由我们专案组报销。如果通过大家努力，能顺利寻回被盗的国宝，我会向部里给大家请功，请大家喝庆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