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不死命

孩童继续说道:“祭塔不可能被毁,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所以你这样做的目的不是为了毁掉祭塔,你的目的是什么,张子昂?”

张子昂虽然虚弱,但是神情却依旧不变,他说:“祭塔直通黄泉,凭我一己之力肯定无法毁灭,但是回魂镇的真相,去再也遮掩不住了。”

孩童看着张子昂:“这对于你并没有好处,你知道那个地方有什么,你想让薛阳去探寻这个真相。”

张子昂冷笑一声没有继续接话,孩童看见张子昂这样的神情说:“不过,你仅凭一己之力就毁了执魂人们的心血,回魂镇对于执魂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你不会不知道。”

张子昂说:“你也是执魂人不是吗?”

孩童没有回答张子昂,只是看着张子昂却一言不发,张子昂说:“你眼睁睁看着夜青和绝煞命的执魂人失手,却并没有出手相助,从一开始你就隐藏在最深处,并不曾露面,那么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张子昂深邃的眼神好似能看穿一切阴谋一般地看着孩童,孩童的眼神就像一潭毫无涟漪的水面一样,慢慢地腾起一圈波纹,但很快又平静了下来。

张子昂说:“看起来执魂人也不都是一条心。”

孩童闭上眼睛说:“我又更紧要的任务,非迫不得已,我不会和转轮王的化形见面。”

张子昂这个时候好似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化形的反冲已经让张子昂彻底挣脱了黑色石管的束缚,只是已经他身体里的力量还是被黑色石管吸走,以至于现在几乎没有任何力量能让他站起来。

孩童说:“快到午时了。”

张子昂却没有什么反应,他让自己靠在石棱边上,然后看着祭台边的孩童,却不说一句话,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直到午时到来的那一刻,只见张子昂的身下忽然出现一个明亮的法阵,好似是凭空而生的一样,环绕着张子昂将他一点点包裹在阵中,发阵中这些明亮的纹路似乎与张子昂的身体就是一体的一样,很快只感觉刚刚还虚弱不堪的张子昂一瞬间就又充满了力量,变成了寻常的他。

他站起来,看着孩童说:“时间到了,我也该出发了。”

孩童似乎早就习惯了张子昂身上发生的这样场景,并没有任何的诧异,只是说了一句:“不死命也会有用完的一天。”

魍魉道。

我和何远行走在这些寂静无声的建筑之间,仿佛来到了真正的地狱一般,因为伴随着坠入这里的房屋建筑,还有飞禽走兽和人,不过这些东西现在都已经变成了尸骸随意丢弃在任何地方,甚至在我们脚下都是凌乱的白骨,好似这里完全就是尸山血海一般。

何远说:“来不及逃离的人很快就会死在这样的极阴风水之下,虽然这里是阴阳的边界,但是人依旧是无法承受这样浓重的阴气的,更何况,魍魉道本身就带着更加邪气的东西存在,连亡魂都不能在这里存活,更不要说一般的人了。”

我问:“魍魉道会随着阴阳边界的变化而变化吗?”

何远说:“按理说应该是这样的,但是实际上是怎么样,我却并不知道。”

我问何远:“那此前你并没有来过魍魉道?”

何远点头,他说:“魍魉道看似是阴阳边界,其实却并不容易来到,即便像是走阴也好,都不会来到魍魉道,而是直接就进入了半阴地,你此前也会走阴,是不是并没有发现过有魍魉道的存在。”

我说:“还真是,这还是我第一次知道魍魉道的说法。”

何远说:“因为魍魉道本身就是被封闭的,不存在与阳地,也不存在与阴地,只存在于这个交界之处的裂缝中,所以魍魉道还有一个名字。”

我问:“什么名字?”

何远说:“黄昏。”

我愣了一下:“黄昏?”

何远说:“黄昏就像一条昼夜的裂缝,是昼和夜的交界,过了黄昏就是夜,黄昏之前就是昼。至于是谁给魍魉道起的这个名字,就无从考证了,总之它又叫黄昏。”

我说:“有些奇怪。”

何远说:“魍魉道奇怪的事情应该更多。”

我说:“可是最奇怪的在于,魍魉道的入口应该是非常隐蔽的,而且应该是一般都不会开放,无论是对人还是亡魂,甚至可能对于半阴地和黄泉来说,魍魉道都不是一个能进就进,能出就出的地方,那么这就更奇怪了。”

何远问:“什么意思?”

我说:“很显然,回魂镇之下就是魍魉道,换个说法就是,回魂镇的存在,就是用来封禁魍魉道入口的,而薛家在回魂镇布下的那个巨大法阵,恐怕也和魍魉道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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