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笃笃”,直升机螺旋桨的旋翼声在海拔四千米的高空徘徊。
“长官，一切正如计划进行。”一名特工向指挥者报告。
身着正装的官员闻言，随即拨通了面前的视频电话：“感谢你向我方提供的情报,迈耶先生。”
视频对面的金发年轻人得体地微笑：“用不着，你们如果能成功,功劳当然也会算我一份。”
“那么就让我提前祝贺你高升？”尽管屏幕对面那张英俊的脸令他颇为羡嫉,FBI的指挥官仍然颇有风度地做了一个举杯的手势。
“您高看我了，毕竟我只是个负责后勤的小人物。”
说着“自己是小人物”，金发青年此时的神情将内容替换成“你才是个小人物”也并无违和。
并未察觉到这点，FBI的指挥官满意地切断了通讯。
“真的要承认这次获取的情报归功于CIA吗,长官？”有特工提问。
“不然呢？难道我还真能抢过来不成？”指挥官嗤笑一声,不论在什么机构，后勤处和设备科都是水最深的地方。
“你当他们不想自己自己赚这个功劳吗,只是CIA的手没那么长而已。毕竟在国界线内——是我们的地盘。”
※※※※
控制室内,突如其来的展开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不管是皮特罗还是杰森，或者是控制室里其他研究员,尽管他们都对卢比斯的行为和目的各自有所猜测,可不管是谁都没有料到,他竟然会分属于白道的官方人员。
在这个世界上，美利坚的官方人员从来都跟死了一样。小到黑帮械斗,大到外星人入侵,各种涉及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的事件，一直都是超级英雄和民间义警的舞台。
警察姗姗来迟,军队从无踪影,市长和总统负责在英雄死了之后颁发勋章。只见过CIA在国外搅屎却无人问津,FBI跟在神盾局和复仇者联盟的屁股后面当清洁工,警察追着被通缉的超级英雄吃灰,从来没有人在一次正经任务中看见过官方的身影——还是卧底这么有技术含量的行当。
控制室内还拥有行动能力的只有杰森一人，趁着他和其余人愣神的功夫，故意将证件展示给所有人看的FBI特工要的也只是这个机会——他舍身飞扑到控制台上飞快地按下程序指令，试图从程序上将火车修改回原路径，并锁定为自动驾驶。
一部分雇佣兵面对美国的国家机器会主动选择退避三舍，另一些见到官面人员则会异常果决地杀人灭口。
卢比斯赌对了这个几率——他可能的官方身份确实让杰森投鼠忌器，但他却估计错了杰森的反应速度和决心：戴着红头罩的朋克青年将握在手中的两把手/枪插回口袋，然而取而代之两枚颜色鲜红的飞镖就从他的手中激/射而出！
卢比斯要做的选择也是之前曾摆在杰森面前的选项，可既然后者自己都没有动过这样的念头，他也绝不允许其他人做出这样的事。
更何况，谁知道这家伙是真的FBI还是假的呢？他们根本无法验证。
噼里啪啦敲击着控制面板的FBI特工猛然向后挥手，用手臂上的护甲挡开了杰森掷出的两枚飞镖，但蝙蝠侠教出的学生从不无的放矢。接触到护甲的瞬间，飞镖尖端射出的电流让卢比斯措不及防浑身一麻，几乎软倒在地。
趁此机会杰森攻上前去，将卢比斯从操作台上掀下，特工不甘心地反手压上了整个身体挂在操纵杆上，两者围着操作台互相角力。
一阵你来我往的拆招后，忽然，卢比斯从怀里抽出一把军刀扎，猛然向杰森！
“轰”的一声，杰森的背摔在操作台上，砸中了一大堆功用不明的按钮。控制室内大屏幕上的画面一阵抖动，乱七八糟的程序疯狂弹出后又关闭，让火车的后车厢发出一阵阵奇怪的震动，那股不小的动静甚至传到了控制室。
用一条手臂手创为代价，杰森制造出短暂的空隙让卢比斯露出了破绽，一个翻身将他反制在枪口下。盯着卢比斯的后背杰森稍稍喘了口气，随即狠下心，瞬间调转枪口扣下扳机——砰砰砰砰砰！沙鹰射出的数发子弹直接打烂了控制板和屏幕。
“啪。”一阵花屏之后那块闪烁的屏幕终于彻底陷入了黑暗。
“狗屎，你们这些恐怖/分子！”卢比斯气得砸了一手血。
杰森在面罩之下挑眉。
他很想知道Saber是不是也被人因此当作和恐怖/分子一伙过，要他来说这些事简直吃力又不讨好，非得逆势而为的人不是疯了就是疯了——啊对了，说起来布鲁斯也有类似的毛病，但他才不在乎，不如说这就是他喜欢他的原因之一。
“啪啪啪。”在卢比斯的怒视中，杰森无辜地拍着手。
“好了，现在这辆火车只能手动操控方向了。你要去驾驶室吗？容我好心地提醒你一下，那里的守卫可不好对付。”
杰森讨厌强权，他不太喜欢美国政府手下某些蝇营狗苟的暴力机关，但他也是个美国人，出于原始的立场问题，他同样也不愿意和他们作对。
“如果你们敢改道，你们会付出代价的！”
“信不信由你，我们和刺客联盟可不是一伙的。”
杰森耸了耸肩。他估计Saber打算改道避开炸弹之后，将刺客联盟的伏兵和九头蛇的纳粹分子打包一起交给美国政府。刺客联盟的实力杰森还算清楚，只要这次行动没有西瓦夫人参与，凭他们两个扫清刺客联盟的武士问题不大——就算遇到了西瓦夫人本人，她和那位cos绝地武士的魔术师先生的胜负还是两说呢。
这辆火车上布满了刺客联盟派遣的用来消耗九头蛇实力的雇佣兵，一时半会儿杰森也拿不出证据证明他确实打算和刺客联盟作对——如果红头罩是个声名响亮的超级英雄这名政府特工或许会选择相信他一下，不过现在么……
果不其然，卢比斯根本没有理会杰森的解释：“我们绝不会向恐怖/分子妥协！”他摸上了耳垂下一个米粒大小的通讯器。“口令DWI24908，这里是‘赫拉克勒斯’，作战行动A-2失败，启动备用计划D-1，重复一遍，口令DWI24……”
杰森用塞进卢比斯嘴里的枪管制住了他继续说下去。
青年头罩之下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冰冷：“什么是备用计划D-1？！”他从对方的耳垂上撕下了通讯器。
中途中止的通讯是不好的讯号，只是更加证明了更改作战计划的必要性。既然讯息已经传达出去，卢比斯也不在乎了，他露出了视死而归的神情：“这辆车有一批货物预定接收对象是美国官方，我们在原定路线上安排了接收人手，如果这批货物不能由美国政府接手，那么也不能由刺客联盟得到。备用计划D-1，指的是一旦列车没有按原路线行进，即启动这座山上的一间废弃军用设施，重火力摧毁列车上所有货物和人员。”
杰森情不自禁退后了一步。
而一直旁观着控制室里发生的一切，皮特罗作为在场唯一一名仍然活着的九头蛇主管人员则不可置信地发出了质问：“那些MGS战甲可是‘特洛伊木马’——白宫一直想要钢铁侠战衣的仿制品，那些将要通过特殊渠道提供给白宫要员的战甲早就被我们九头蛇……”
紧急情况之下，皮特罗也顾不得装作自己“对携带的货物一无所知”了，甚至还把无论如何都不该泄漏的关键情报漏了出来。
“——早就被你们九头蛇安装了漏洞？”卢比斯冷笑一声，“你当政府部门的情报人员都是傻子吗？”
“……我还在想为什么高塔姆能平安无事地走这条线那么长时间，原来他早就和美国政府的情报人员勾勾搭搭……”皮特罗似乎想通了什么，喃喃自语道。
“…………”
杰森在脑内飞快地排列组合拆分，分析着眼前得到的一系列信息。
这辆车上的势力总体可以分为四方。借助走私列车运货的九头蛇势力、刺客联盟派遣的雇佣兵、这列火车真正的车主——虽然那个精算师也是九头蛇的人，但姑且把他和政府势力算作一帮吧，剩下的就是乱入的己方两人。
这样看来，刺客联盟向雇佣兵们下达了那样古怪的悬赏目标也不奇怪了：克里斯托只是一个幌子或者跳板，MGS战甲才是他们真正的目标，雇佣兵们则是用来消耗九头蛇战力，和敌人兑子的炮灰——只要杀光这辆列车上的所有人，克里斯托也好、MGS战甲也好、还有其他珍贵的走私货物以及可能存在的数据和图纸，对刺客联盟自然都予取予求。
至于夺取克里斯托最多的人将获取最多的悬赏也不是谎话——只要那名雇佣兵能活着完成任务就行，反正这也只是为了把水搅浑一点，迷惑敌人，只要根本目的能够达成，多付出一点金钱对刺客联盟不过九牛一毛。甚至他们连一旦雇佣兵落入下风，作战行动失败的后路也考虑好了，直接将一切埋葬于雪原之中，我们得不到的东西至少不能让你们得到——很有塔利娅风格的计划。
九头蛇在这次事件中不过是夹在中间的棋子。自称FBI特工的卢比斯谈话间矛头对准的都是刺客联盟，完全没把九头蛇放在眼里，这也怨不得他们，毕竟“陛下何故谋反”这种事九头蛇怎么可能料得到？
杰森不知道那名叫做高塔姆的精算师对刺客联盟意图劫车一事是否有所知情，但他显然打算把九头蛇和来袭的敌人一起打包卖给美国政府，就是不知道他的目的是想借机上岸洗白还是干什么了。
在这三方混战中，出现在这里的Saber所接的另一项悬赏也许是美国政府自己发布的悬赏，也许那是别人干的，可杰森自己很清楚，他自己追随者克里斯托的线索来到这里纯属一个意外。
尽管想通了许多事情，现实时间也不过经过了几秒。
“这位FBI的先生——虽然你说如果我们按照刺客联盟的要求改道，这辆列车将被你们击毁；但我们刚刚接到刺客联盟的警告，假使依旧参考原定路线行进，刺客联盟也会用炸弹引发雪崩。不管怎么选这辆车上的人都得死——你不觉得这稍稍有点愚蠢吗？”
杰森蹲下身，用枪拍了拍卢比斯的脸颊。
后者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眼中充满讥诮之色：“感谢你们告知刺客联盟的人也在这里，击毁了这辆车后我们会一齐搜捕他们的。虽然有点得不偿失，不过这样看来这列火车被彻底毁灭在这里，至少是哪一方都能接受的底线，对吗？”
……
“我们在往车后方走？”
“没错。以防万一，我在F-3车厢预备了一些交通工具。不过现在看来用得上的只有我们两个了。”
戴眼镜的青年毫不停留地在空荡荡的车厢内走着，朗姆洛跟在他的身边向四周围警戒。
长久的沉默之后，像是出于好奇，代号“交叉骨”的朗姆洛开口问道：
“高塔姆先生，我很好奇你认为这次哪一边会赢？刺客联盟的一方还是政府特工？”
“都有可能。”
精算师不假思索地回答。
“我已经给九头蛇这一边配备了目前最有杀伤效力的武器，能够有效消耗刺客联盟的力量。最后天平的平衡，就取决于刺客联盟雇来的雇佣兵有多能干了。”
“……老板，虽然这个问题我不该问，你不想也可以不回答。但我还是忍不住想知道，你不该希望官方白道这一边的人赢吗？”
朗姆洛奇怪地问。
“希望归希望，他们如果最后失败也只能说明他们自身的无能。”高塔姆倒没有在意，直接了当地给出了解释。
他无所谓地道：“我已经做了我该做的，接下来的事情与我们无关。反正不管是哪一边赢……”
一阵突如其来的晃动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趴下！”朗姆洛眼疾手快地按下自己的雇主。他是个雇佣兵，无所谓忠诚可言，谁给的钱多就跟着谁干，不幸的是九头蛇发给他的工资并没有高塔姆一个人发给他的多。
“哒哒哒哒哒！”
“轰轰——”
走道内的照明一阵明明灭灭，装在列车两侧的高射机枪莫名其妙发出两轮齐射。等一切平静之后朗姆洛拉着高塔姆爬起来，即使是他也情不自禁嘴角抽搐：“难不成有一只猫在控制台上跳踢踏舞……”
高塔姆看上去对此也十分疑惑，可既然一切都很快平静下去，他也没有深究，大概是控制室里爆发了短暂的战斗吧。
他一边输入密码一边打开连接下一节车厢的密码门，继续之前未说完的话：“反正不管哪一边赢，我都能够接受。虽然在当前的世界局势下，政府高官确实需要一定的自卫手段，但是朗姆洛，你觉得把MGS交给他们真的是一件好事吗？”
“……我不知道，”朗姆洛难得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说，“这取决于你的屁股坐在哪边，老板。”
“这就是问题所在。”高塔姆语气平静地说。
似乎想起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他皱了一下眉。
“……算了，不管是谁赢，都在我们的接受范围内。刺客联盟得到MGS战甲的技术也没关系，他们在根基上就有先天缺陷；MGS战甲交给白宫也好，至少能给那些尸位素餐的废物一点心理安慰降低落差，省得他们整天发疯想对超能者动手；如果全都毁掉那就更好了——总而言之，根据我的计算，不符合我们利益的……”
他拉开闸门，忽然被漫头的风雪吹得一懵。
只见后方的长长的一串车厢停留在原地的铁轨上，渐渐在视线中离他远去，尽管它们仍然勉强地追随着惯性行进了一阵，还是在一处弯道前整条冲下了悬崖。
“轰——”
将近半分钟后，传来了车厢坠地的闷响和隐隐约约几下连环爆炸的声音。
一阵莫名的脉冲掠过方圆数公里的天空。
“Fxck，糟糕，后方的车厢里还有克里斯托呢！”朗姆洛忍不住咒骂出声。
最后的几个单词从精算师本人的牙缝里下意识地滚落：
“……概率是零。”
他看着面前不知怎么地自动脱开了和后方车厢连接的挂钩，少见地露出了呆滞的表情。
车头控制内。
“…………”
杰森一言不发地站起来。
皮特罗看看他的动作又看向卢比斯，突然发出一阵冷笑。
“啊，多么亲切的作风，不愧是昂撒人的走狗，你们以为你们和我们九头蛇有什么区别？”
“这是为了国家利益的必要的牺牲，你们这些毫无信仰的纳粹余孽懂个屁。”对他的话卢比斯一点动摇都没有。
“我们？毫无信仰？”
皮特罗嘿嘿嘿地发出一阵怪笑：“我们愿意为了自己能获益的事业而奋斗终身，你们被卖了还要给人数钱！”
杰森半点也不关心两个失去行动能力的特务和间谍在扯什么鬼，这种水平的谈话连搭理都显得幼稚。
反正这里的局面已经被控制住，多留无益，他正打算动身去找Saber，一阵莫名的波动在空气中扩散开来。
杰森条件反射地卧倒于地面，但尽管有一阵怪异的滋滋声传入了耳朵，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一边和皮特罗说话转移注意力，一边悄悄按动通讯器的卢比斯惊讶地发现对面的无线电忽然一片静默。
“Hello？Hello？‘赫拉克勒斯’呼叫，‘主神’在线吗？”
“没用的，”杰森头也不回地说，“是EMP（电磁脉冲炸弹）！”
“可我的通讯器还能工作！”
“你应该感谢这辆车周围安装的铅板，静电屏蔽装置虽然有点笨重，但反正高塔姆不差这点钱。”皮特罗说。
不然这一波过去所有人身上的现代化电子设备都得报废，他们全都得变成“瞎子”、“聋子”，当回原始人。
“有什么区别，反正你这个恶心的纳粹可以死心了，现在我想叫上面更改行动计划也不可能！”
两个人朝着彼此恶狠狠地互瞪了几眼，回过头时才发现“红头罩”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原地。
……
士郎提着剑站在布满泥水和脚印的火车车顶，毫不费力地将来袭的九头蛇士兵一一砍倒。
尽管他的手中只有一把冷兵器，手持着各种高科技热武器的敌人却发现对面的肉/体凡胎如一座要塞般不可逾越。
无论身上的装甲帮他们提升了多少力量和敏捷，他们都无法获得一丝安全感——敌人挥出的剑就像砍瓜切菜般写意，轻轻松松地几下将那些科技含量极高的装甲打成了破铜烂铁。
不一会儿，前一列车厢顶部的大洞下，就层层叠底堆满了十来具报废的人形装甲。
魔术师拄着剑站在车顶，苍茫的发色和白雪融为一体。
他的敌人们站在两节车厢远的地方，明明只有几步路的距离，却宛如天堑一般不敢逾越。
——不过，胆大包天之人总是有的。
一阵莫名的波动划过天空，从天而降一具装甲人，“轰”的一声，突兀地砸在士郎面前。
倒提着剑谨慎地向前几步，士郎正要用剑尖挑开查看这是怎么一回事，忽然意识到身后有人，收回了剑猛然回头。
杰森带着红色的头罩正静静站在那里。
“危险！”士郎前冲几步将他压在身下，只听“轰隆”一声，火车穿过了一节黑暗的隧道，顶壁险险擦过士郎的头顶。
“你在发什么呆？！”
杰森看着对方少见地发了火，心中却在想着自己爬上来的时候看见的那一幕。
——和那天夜晚他挡在自己身前面对蝙蝠侠时候的背影一模一样。
他忽地伸手抓住了士郎的衣领，拉着他凑近了自己。
“我一直有个疑问。”
看着他的模样，士郎收敛怒火，露出了有些惊讶的神情。
“……那一次你在小丑的密室里救我，包括之后，还有这一次也是。你救我是因为我对你来说有所特殊，还是说不管换成谁你都会救——”他咬着后槽牙：“哪怕那是一条狗？”
…………
…………
轰隆。
轰隆。
…………
…………
黑暗中，没有调开夜视视野的杰森看不见上方之人的表情，而士郎也不能透过头盔看清楚杰森的。
在漫长的沉默过后，他怒极反笑。
士郎反手一剑插在杰森的耳边。
“——你现在却来问我救你的时候我怎么想？你跟我说分手的时候有问过我的想法吗？！”
没有料到这个回答，杰森在头盔下露出了怔愣的神情。
“我不是……”
眼前骤然亮起了白光，火车驶出了隧道。
冷哼一声，士郎正要起身离开，却发现自己的衣领仍然被杰森死死拽在手中不肯放开。
他又气恼又好笑，但又不可能真的对他生气，只好无可奈何地说：“松手。”
“……什么？”
也不知道杰森是在装傻还是真的因为火车行驶的噪音没听见。
士郎正要再重复一遍，却听见身后的九头蛇装甲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动。
他警惕地回头望去，却对上了一张颇有几分熟悉的脸。
“——咳，咳咳，摔死老子了。”某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
“杰克船长”从因为EMP失效的九头蛇装甲里爬出来，同样吃惊地看着他们两个。
“作为过来人我想我得给你们一个忠告，面对正事最好把个人恩怨先放一放。虽然对着前队友总是忍不住自己的拳头——我懂的——但枪林弹雨的生活里和前任的久别重逢还是好好珍惜比较好。”
“前队友？”士郎重复了一遍。
“不是吗？”杰克船长面露疑惑，“如果你们现在告诉我不是，我可是不会相信的。”
“前男友。”士郎冷冷地道。“倒确实是‘EX’没错。”
“啊——咳咳咳，嗯……喔。”杰克船长清了清嗓子，似乎想说什么，但瞅了瞅士郎和杰森可以吃人的可怕眼神又把下面的话吞了回去：
“哦……EX嘛，那确实——嗯，挺尴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