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聂渝泽的状态肉眼可见变……

聂渝泽的状态肉眼可见变好。

医生被叫过来时震惊不已, 再三检查,还用上了仪器,这才在不可置信中给了大伙儿确定的回答。

“他身体的修复能力, 着实罕见啊。”

伤口愈合速度比常人快很多。

他主的刀,当然清楚这种伤需要养多久。

可现在一检查,诶,仿佛已经过了十天半个月似的。

这什么情况啊?

如果不是确定病人还是那个病人,医生都要怀疑是不是人被掉包了。

想不通。

真的想不通。

只能感慨这位聂团长身体异于常人。

不,还有一种可能——近两年部队出现了一种药剂,这种药服用后对人身体的改造效果明显,或许, 这位那么重的伤都能留一口气, 开完刀就能恢复得这么快,就是这个原因。

想到这儿, 耿孝恍然大悟。

记录下聂渝泽的恢复情况, 道:“吃完饭歇一歇,晚上再做个详细的检查。”

难得有服用过A4的人送回京市,由他亲自照料全程正好能观测病人身体的种种变化。

“耿医生, 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 病人恢复得很快,再详细检查后好更改药量。”

“那就好, 那就好。”

章谨之拍拍胸口,这下放心了。

翠翠在医生夸聂渝泽修复能力强时眼皮子跳得厉害, 看向蹦蹦跳跳, 拉着妹妹彩衣娱亲的初七。

顿感无奈地捏了捏眉心。

臭闺女,那玩意儿到底是个啥?

晚上,忙活担忧了一整天的章谨之被劝回家歇息了, 聂宣留下陪床。隔壁病床婶子的家人傍晚时替她办了出院,儿子儿媳拼命劝,又下跪又保证,才把她劝回家。

原来是老太太是被家里老头打住院的。

捱了一辈子的打,这次终于不忍了。

住院前就到派出所报了案,意料之中没得到妥善解决,老头除了被告诫几句啥后果都不用承担。

毕竟世道如此。

似乎全社会都觉得男人打媳妇儿不叫伤害,就只是简简单单的“拌嘴”。

哪怕这个人三番两次打人;

哪怕每次都把媳妇儿打得鼻青脸肿不能见人。

好像只要被打的人还有一口气在,只要没死,这事就不叫事儿,只是挠痒痒似的。

老太太一开始也没想反抗。

这么多年,她就知道一件事,不反抗挨一顿打,反抗了再多挨一顿。被丈夫打这事儿她都习惯了,偶尔还庆幸,还好老头子年纪大了,身体不如从前,打她时也没年轻那会儿痛了。

这阵子听说出了个革委会。

啥都能管,啥也敢管。

老太太再次被打后,就顶着伤,半信半疑到革委会告了状。

这下好咧,家里老头当场被拉着附近胡同游街,边游街押着他的人边敲锣打鼓宣扬他的恶行。

什么偷公家材料啊,跟胡同哪个寡妇暧昧啊,回家地主作派打媳妇……

总之,在老太太一通豁出去的操作下,糟老头子身败名裂,被关到现在还没放出来。往日对她挨揍视若无睹的儿女又气又怕,心里未尝不担心老太太不管不顾也去告他们。

这才一个个变身大孝子大孝女,捧着哄着呢。

亲眼见了这么一出,聂渝泽只觉得又解气,又荒谬!

解气的是,欺压人、动不动就暴力对待家人的畜生可算被制住了,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荒谬的是,解决这事的不是应该解决的部门。

而是刚组建的革委会,而革委会甚至不走太多流程,不用明确证据,这会导致什么情况?

——权力的失控已是必然的局面。

难怪妈下午会说离婚手续合规。

聂渝泽不再想这事儿,拍拍椅背,示意儿子坐下说话。

聂宣看一眼他爸,就看到他爸若有似无地看着他。表情看着淡淡的,但他莫名觉得他爸的眼神很锐利,忙老老实实坐下。

“爸,你要跟我说嘛呢?”

聂渝泽先是问了问家里这两年怎么样,又问了问哥俩的学业,最后才问起邹菀。

“你妈她……搬回宝金胡同了?”

“没有,宝金胡同被奶奶收回来了。”

怕爸爸继续问下去,聂宣黑着脸咬牙道:“她的事你别问我,我和霄霄不知道她住哪里,她从咱家出去后我们就没见过她了。”

“爸,你会找她把钱要回来的吧?”

“你别忘了,你还要养和我霄霄的,我俩的吃穿用度总不能让奶奶承担!”

别人亲妈干了这种事后要怎么对待聂宣不知道,但邹菀抛夫弃子,他选择学她这个妈妈。

——你不把我当回事,也甭想我拿你当妈。

聂渝泽敏锐的觉察出大儿子对邹菀的怨恨。

这些怨恨藏在看似平静的表象下,仿佛在蛰伏,仿佛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涌出来吞噬他,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聂渝泽眉头微不可查地拧巴了下。

试图跟儿子说:“你妈妈会那样,我也有责任。我没能照顾你和霄霄,也不是一个好丈夫,除了工资,我没给她提供有价值的情绪——”

聂宣别开脸。

聂渝泽没接着往下讲,而是真诚道:“儿子,对不起!我不是好爸爸,留给你和霄霄的时间太少了。”

大儿子有心病,聂渝泽心痛不已,不再说让他不要恨邹菀的话。

而是先选择安抚他的情绪:“等我出院就去找她拿回家里的存款。放心,爸养得活你和弟弟。”

半晌,聂宣面上的冷意似是融化了许多。

“爸,我和霄霄永远以你为傲的。”

从小,他和聂霄就听着父辈的英勇事迹长大,对他来说自己是军人家庭的孩子是一种荣耀。

而周边的军人家庭都聚少离多,爸爸在家时间少,照顾不了家庭是多正常的一件事啊,她怎么能因为爸不在家就和别的男人好上呢?

便是和爸过不下去,也该正大光明分开后再寻找新生活,不是吗?

理智上聂宣明白爸爸的意思,但他不能理解,也原谅不了。

他不在意钱。

他只是不想抛弃他和弟弟、让他们一家人蒙羞的女人拿着钱逍遥快活。

他偷偷问过家里也有亲人当兵的同学。

以他爸的军龄,职位,每个月能拿一百五六。

再往前推几年,几十至少有的。

这么多年,除开他和弟弟的衣食住行,那人便是爱打扮爱买衣裳,那也应该攒了不少,四位数应该是有的。

四位数的存款,只要她不像从前那样大手大脚,日子过得依然要比大多数人强。

聂宣想不出要怎样报复她,他也做不到摇尾乞怜,乞求母爱。

被人骂“亲妈下贱是破鞋”时的屈辱,被人说自己和聂霄身上也留着她不安分的血,以后肯定不是好东西的气愤,厌恶……种种情绪给他的烙印太深了,他就是不想让她过得那么舒坦。

凭什么呢?

凭什么她做了不好的事,承担异样眼光的是他,是聂霄,是奶奶?

若是她好好带着成成。

聂宣还能安慰自己,因为她和爸没感情,他们不是爱情的结晶,所以她不为他们着想,不会舍不得他和聂霄,假装告诉自己,这是人之常情。

她是独立的个体,有权利追求她想要的幸福。

可是她连成成都没要。

明明她的钱足够养活她和成成,在得知成成被外公外婆带回乡下后,她却问都没问一句。如此无情,如此自私,聂宣心里“母亲”这个符号彻底崩塌了,自然而然就萌生出了恨意。

“爸,等你伤好就要立回南边吗?”

这是肯定的。

聂渝泽点头。

聂宣脸上浮现出担忧。

聂渝泽拍拍儿子肩膀:“打仗,哪有不受伤的?别担心那么多,你和霄霄在家多听奶奶的话,拿不准的事就找你小叔小婶。”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

问:“大宝跟你小婶姓,是跟她亲爸那边闹翻了?”

聂渝泽只知道弟弟娶的二婚女同志,并不清楚初七的身世。

“不是,大宝被坏人扔山里时刚好被婶婶捡到了。还特别凑巧,大队抓阄时婶婶中签了,所以大宝才给婶婶养的,大宝说,她亲生的爸爸妈妈在很远的地方工作……”

聂渝泽一愣,思绪没一会儿飘老远。

“你小叔他们现在骗大宝,等大宝长大要亲爸亲妈,他们怎么变出两个大活人啊?”

聂宣怔了怔。

咋觉得这话有些奇怪呢。

“啊?”

琢磨了一会儿,他瞪大眼睛:“爸,你不会以为大宝爸妈死了吧?”

“……”

难道不是?

聂宣哈哈大笑,笑得前俯后仰。

“大宝的爸妈好着呢,只是暂时没办法联系而已。她爸就是建设叔的表弟。”

上次建设叔送隔壁温阿姨回来,他听见大宝喊他表叔,就随口问了问大宝。小丫头偷偷告诉他的,还告诉他建设叔说不能让冯奶奶知道她爸爸是谁。

“爸,你别说出去啊,这事其他人不知道的。”

“万一冯奶奶知道了,告诉给建设叔表弟的父母,他们上咱家抢大宝怎么办?”

他们家大宝可爱又聪明,才不能让人抢走呢。

何况,那家人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不好。

否则大宝哪会被丢到深山老林?

要不是运气好遇到小婶,他们家就没有这么乖的妹妹了。

聂渝泽点点头,郝建设的表弟他知道,很多年前那对表弟表妹来京市探亲,郝建设带着他们出来玩儿过。

就记得他那表弟好像学习挺好的,比不上他们家老三,但也算“别人家孩子”。

至于那个小姑娘,章渝泽皱眉,太刁蛮也太娇惯了。

八九岁的小孩,被惯得一点不懂事。

当时冯婶家里丢了五万块钱(当时货币单位大,五万=五块的购买力),问起冯建设两个弟弟,谁都说没拿。这下不得了,大院里的孩子团出了手脚不干净的那还得了!

小时偷针大了偷金嘛。

大伙儿都架秧子让冯婶好好查一查,这查来查去就查到了来做客的小客人身上。

冯婶闹了个没脸。

事后郝建设那对表弟表妹回家后,冯婶还来家里大吐苦水过。

当时他还感叹,还好老二老三不会干这么丢人的事,没想到兜兜转转,老三两口子养了那家的孩子。

只是这消息瞒着冯婶,哪天若她知道了,会不会对老三夫妻俩心生芥蒂?

就在聂渝泽担心初七亲生父母那边的人时,远在西北戈壁的梁安娜一家在经历两年多兢兢业业的工作后,总算获得了给外界通信的权利。

寄出去的唯一一封信便是去往玉带的。

信里还包含了一张汇款单,是这两年攒下的。

“不知道珠珠还记不记得我们?”

寄完信,梁安娜神色忐忑。

她也不知道应该盼着宝贝女儿记得他们?还是不记得更好。

若是记得,小孩子说话做事想不到太全面,若是时时问起他们,会不会惹得虞同志夫妻俩不痛快,从而影响她和养父母之间的感情?

可若不记得,平心而论,梁安娜心里也难受得紧。

“记不记得有什么打紧,只要珠珠过得开心就好。放心吧,既然表哥说了收养珠珠的那家人人品好,咱们就不要想太多,以后总有跟女儿团聚的一天。”

黎骏牵着妻子的手,看向外面。

天空湛蓝,满目黄沙,入目之处连绿意都少得可怜,可好歹是有的。

“安娜,我们在做一件正确的事,等珠珠长大我相信她也会为咱们鼓掌!”

所以,不要悲伤!

也不要难过!

“……嗯。”

梁安娜的信没有寄到玉带派出所,而是直接寄到了小白山。

收发室一瞅信封上写着虞翠翠的名字,诶呀一声。

“怎么了,老张?”

“这信是寄给虞翠翠的,可虞翠翠和章工早就调走了,这信咋办?”

“就像往常那样跟那一堆没人领的信放一块呗。”

“不好吧,万一是找章工他们有急事呢?听说章工家里官儿挺大的,万一这信很重要……”

这么一讲,先前说话那人立马改了口:“那交给章工的老领导秦所长,或者厂长吧,他们应该能联系上人。”

“对,给秦所长。”

守卫室这边没出纰漏,只是研究所那边不让人靠近,便把信送到了他家。

收信的是黄婉音。

黄婉音见收信人是虞翠翠,有些好奇是谁寄的,又写了啥,再三犹豫挣扎后,她忍住了拆信偷看的冲动。

正在这时,门被敲响了。

“咚咚——”

黄婉音被乍然响起的声音惊得抖了一下。

手里信封掉落在地,她手忙脚乱捡起信随手放在茶几上,吁了口气,脸上露出恰好到处的笑,才去开门。

“巧慧?你咋来了?”

门外严巧慧亭亭玉立,手里拎着一盒月饼。

见到黄婉音,先是牵起嘴角笑了下,而后似乎觉得笑起来很勉强,她又略敛了敛。

“黄阿姨,我,我想问点事儿。”

黄婉音“哦”了声,有点诧异,但还是将门彻底打开了:“啥事啊,来来来,进来说。”

语气极热情,亲切,这让严巧慧心里的不安稍稍褪去。

脸上笑容多了几分真诚:“好。”

两人坐下,黄婉音先倒了杯红枣泡的开水,慢慢在严巧慧对面坐下:“咋啦巧慧,是遇到啥难处了吗?”

严巧慧似是难以启齿。

黄婉音瞧出了点端倪,也没催,只是静静喝水。

“黄阿姨,男人打媳妇儿归你们妇联管的吧?”

严巧慧的声音冷不丁响起,黄婉音错愕,抬头看她,就见严巧慧将披散的长发撩开,左眼眼角好大一团青黑。

“这……这是贺家暨打的?”

贺家暨是副厂长贺定波家的老二,贺定波是别处调来的,顶的文瑞昌的位置。

贺家来了没多久,老二贺家暨就看上了严巧慧。

对她发动了猛烈的攻势,追求的架势那叫一个轰轰烈烈,厂里就没人不知道的。

这俩条件也的确很般配。

严巧慧端庄秀气,贺家暨高大帅气,一个是工会主任的女儿,一个是副厂长的儿子,从样貌到家庭,谁都要说一声登对。

这样一对金童玉女,结婚一年不到就动起手来了?

黄婉音简直不敢相信。

严巧慧低下头,好一会才低低“嗯”了一声。

“你爸妈知道吗?”

黄婉音自觉这事应该回家找父母告状。

毕竟两家家境差不多,不存在谁高攀了的情况,只要老严两口子出面,贺家只要不想两家闹崩,肯定会压着贺家暨负荆请罪。

他亲自到严家接严巧慧,严巧慧不就面子里子都有了吗?

黄婉音这种想法不能说错,虽然在妇联工作,可她就是一个高级泥瓦匠——

和稀泥和惯了!

她这般想,也就这样说了,可这绝对不是严巧慧想听到的答案。

“黄阿姨,妇联不就是要给女同胞们做主的组织吗?如果出啥事都让人回娘家求助,还要妇联做什么?”

黄婉音被堵得够呛。

话是这样讲,可这小严语气也太冲了!

登时,她就垮了脸。

不咸不淡道:“巧慧啊,不是黄阿姨有意推诿,两口子打起架,你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你说贺家暨打你了,那你还手了吗?”

严巧慧脸色变了变,抿嘴,倔强地回看着黄婉音。

那就是互殴咯!

黄婉音心里就有数了。

“他打你,你打他,你们为啥打架啊?”

严巧慧别开脸,看着屋外开得如火如荼的鸡冠花,不欲详说。

黄婉音占了理就容易不饶人。

语气关切但又透着强势:“你既然找我拿主意,那究竟出了啥事你总要说明白,否则万一好心办坏事,对谁都不好,你说对不对?”

“他听人讲——”

严巧慧迟疑片刻,决定把贺家暨犯疑心病的事说出来。

可刚说几个字,眼角余光就瞥到桌上的信,信封上大喇喇的写着“虞翠翠(收)”

这几个字刺痛了她的眼。

“黄阿姨,你……”

黄婉音听话听半截,没懂严巧慧咋不继续说了,就见她目光落在茶几上。

她怔了怔,笑道:“收发室刚送来的,你也知道渝州是你秦叔叔的得意门生,所以这信就送到我们家了。”

“……对,章同志跟你们家关系好。”

想到章渝州一家调到京市后,不只是外人,连爸妈都忍不住用惋惜的目光看她。

他们什么都没说,但又好像啥话都说尽了。

每每当大家用那种“她错过一万块”的眼神看她时,严巧慧就如芒刺背,满满的难受。

“黄阿姨,章同志的父亲,官儿真的很大吗?”

厂里的舆论传来传去,有说章渝州家世好的,也有说那是传言,不真实。

因研究所本质上不归厂里管,只是挂靠,因此工会这边不清楚那些研究员的背景。

严巧慧好奇,不过人家媳妇孩子早都有了,她着实找不到理由去打听。

况且,她也有自己的骄傲,章渝州没看上她,便是她从前有那么点意思,也早没了。

至少,在决定嫁给贺家暨时,她满心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以为未来的日子定会幸福快乐。

只是没想到,贺家暨就因为听说她和章渝州相看过便大发脾气,还动了手。

严巧慧震惊伤心后,也开始后悔。

忍不住想若是自己先遇到章渝州,在他和虞翠翠谈对象前就跟他相看,会不会结果就不一样?

章渝州对虞翠翠多好啊。

就算不刻意打听,也知道他对妻子体贴温柔,经常带着孩子到操场玩。

她……很羡慕。

这个想法一旦产生,就如猛虎出闸,再也控制不住。

在看到这封信时到达了顶峰。

她想听到黄婉音说章渝州家里并不是大家说的那样好,这样至少她能安慰自己,贺家暨还是有比得过章渝州的。

黄婉音不懂她心里的弯弯绕绕。

她乐于向大伙儿展示自家跟章渝州的亲近。

笑意深深道:“确实挺大的,小章他爸是部队里的首长,他哥也从军,住京市军区大院的,他妈上回来,还邀请我们到京市做客呢。”

严巧慧干笑:“……这样啊。”

他家世这般优越,为什么能看上虞翠翠,却看不上自己呢?

因为她没虞翠翠漂亮吗?

严巧慧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陷入恍惚。

但很快,她清醒过来,暗暗告诫自己别多想了。

章渝州早就娶妻,自己也嫁了人。

再想那些“假如”没有任何意义,只会增加自己的痛苦和不甘心。

严巧慧定定神,继续把话题拉回到贺家暨身上。

直接问黄婉音:“黄阿姨,如果我想离婚,妇联能帮忙吗?”

贺家暨一喝酒就像换了个人,暴虐残忍,严巧慧心里着实怵他。

黄婉音不解,怎么就走到要离婚那一步了?

这话她可不敢应啊。

若是应了,别说贺副厂长不喜,就连严巧慧爹妈也要骂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

两家有头有脸,都丢不起离婚这个人!

于是,她还便是那句话:“巧慧,离婚这么大的事,要不先跟你爸妈商量商量?”

严巧慧听懂了她的意思,目露失望。

倒也没纠结,而是将自己面前的月饼推到黄婉音面前:“黄阿姨,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怕我冲动下做决定以后会后悔,我心里是领情的,这月饼是我亲手做的,不花钱,给你和秦叔尝一尝。”

黄婉音没细想,乐呵呵的接了。

“对,婚姻还是要慎重,不管离不离,多想想总是不会出错的。”

“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是两家人的事,同样的,离婚也是你们两个家庭的事,多找你妈问问,他们吃的盐比你走的路多,肯定不会害你。”

严巧慧扯扯嘴角。

皮笑肉不笑:“谢谢黄阿姨的开解,我现在心情纾解多了。”

黄婉音没听出她的言不由衷,还以为自己调解得很成功,正沾沾自喜呢。

她美滋滋地接过月饼,起身把月饼放进橱柜。

严巧慧眸光暗了暗,定定看着那封信。

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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