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30)

因为那个外面对他来说是陌生地,就像是每个人强锁于牢笼暗处,不可见人的野心与欲望。

在越来越长的时间相处下,自然蛰伏暗处,可若是稍微的被晏冉一拨乱,稍显苗头,便像嗅到血腥味的豺狼,立刻寻味而来。

宋闻璟盯着那干干净净喝的一干二净的酒杯,鬼使神差的摸了一下唇。

万万没想到自己一向毫无波澜的湖面被晏冉一个轻微的举动而弄的丢兵弃甲。

晏冉会到住的地方已经很晚了,洗漱完就熄灯睡觉。

这一连几天她都睡得很晚,当然并不是因为什么学习和压力,完全就是玩得累。

晏冉已经睡着了,陷入了浅眠当中,旁边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男性身上那高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结实有力的手臂就像是一把钳子一样,一把搂住了她。

已经睡着了的晏冉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一下子吓醒了,身子都跟着抖了一下,脑子都还是懵。

“是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熟悉的声音在晏冉耳边震开,吐息滚烫拂在了她的肩胛和锁骨之间。

她只穿了一件单薄丝绸质量的睡衣,滑滑地布料,扣子解了两个,脖颈的漂亮线条在窗帘处泄露出来的光晕下有些勾人,精致流畅的锁骨线条随着她的动作起伏。

这张床不大不小,出乎意料的柔软,但是身边的男生长得实在是高,不止高,还壮,那么大的一大块,把这原本都不小的床挤小了。

晏冉都被这样放着,莫名其妙的被搞得差点心脏聚停了。

心脏高高举起又重重的落下。

“你特马地大半夜抽什么风?”晏冉挣开他的手,几乎是带着喘似的骂。

漆黑的黑暗中,厉穆的表情没有人能看得清,在晏冉要动的时候他也跟着动。

而厉穆似乎对自己这个大块头没有清醒的认知,他一动,床板也就跟吱嘎吱嘎地响起来。

晏冉实在是生气了,是谁大半夜被这么莫名其妙的吓醒,都会发脾气,更何况还是本来脾气不好的晏冉。

“你给我滚出去!”

厉穆摁住她,带着那高热的体温,鼓动紧绷的肌肉,语气甚至比她还要凶。

“我不要!”

晏冉狠狠的推了他一把,当然没有推动,“你想死是不是?”

“我就不!”

厉穆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恶狠狠地注视着给他控制的晏冉。

“厉穆!”

少年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气。

可是厉穆还是没有松手,反而还靠的更近了,呼吸交缠,近在咫尺。

背上出了许多汗,心跳得厉害,耳膜里鼓鼓地跳跃着,好像心脏转移到了耳朵。

“比赛我赢了。”厉穆的嗓音很粗哑,仿佛压抑了太多的情绪,而变得扭曲,“我拿了奖杯,可是你不在。”

“你抛弃了我。”

抛弃这两个字实在是说的太严重了,晏冉并不觉得这只是一个篮球比赛,跟抛弃有什么关系?

她因为挣扎而变得有些气喘,几缕微湿的深色发丝藤蔓似的攀蜒缠绕着优美纤长的脖颈,反问,“我怎么就抛弃你了?”

“你跟别的男生走了!他很重要吗?为什么一定要在那个时候离开呢?你明明先答应过我的不是吗?”

“那件事情不能在比赛之后去解决吗?”

“那个人比我重要吗?”

厉穆激动又凑近了些,手按住了晏冉的肩角,极有压迫性地撑起上半身,胸膛都跟着起伏着。

滚烫地,黏糊地呼吸喷洒在脸上,晏冉偏过头,浑身不自在。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晏冉完全没有想到,只是因为这件小事儿,厉穆就可以把自己逼成这个样子,胡思乱想的补脑这么多。

“什么重不重要的?厉穆,你能别像个小孩子一样闹吗?”

他说的话,他的行为,在晏冉的眼中竟然跟小孩子闹脾气没什么区别。

厉穆的呼吸粗重,他粗糙的指尖在晏冉的脸上游走,好似毒蛇游曳而过,阵意味不明的说:“你是觉得我在闹吗?”

“我看你是在发疯!”晏冉用手肘挡住他靠得越来越近的肩膀,被压的有点窒息。

厉穆忽然靠近晏冉耳畔,偏头在他耳垂上用力咬了一下,殷红的舌尖舔舐着上面腥甜的血液,压低声音凶狠道:“现在呢,你还在认为我闹吗?”

那威胁的语气,仿佛只要晏冉说了一个是,就会立马在低头狠狠的咬下去。

这是他从小到大的习惯。

晏冉小时候,很皮,明明厉穆比她小一个月,可是就像个小大人一样为晏冉操心。

而晏冉就是个不让人省心的,时常把厉穆逼急地跳脚,就像现在这样。

他又舍不得打,被逼狠了就会咬人。

跟个狗崽子一样,长大了依旧没有改掉这个毛病。

晏冉抬手摸了摸自己刺痛的耳垂,见指尖沾血,直接伸手打了对方一巴掌。

在黑暗中,厉穆整个人仿佛为什么掐住了似的,一动不动的像是个木头,就像是一根紧绷着的弦。

“脑子清醒了吗?”晏冉的手心发麻,想着如果对方还没清醒的话,那就再来一巴掌。

厉穆不说话,但是那躁动难以控制的气息很明显的平复下来了一些。

“现在,要么从我床上滚下去,要么就安安静静的躺在我旁边,不要说话。”

晏冉的语气特别像是在训一只不听话,乱咬人的凶狗狗。

说完,厉穆真安分地躺下了,这个时候倒是安安静静地,那一巴掌的作用很大。

晏冉穿着轻薄的睡衣,旁边躺着个男生阳气盛旺,光是接触都能感觉到她烘热的体温。

哪怕被甩了一耳光,还紧紧的贴晏冉的手臂,黏人地紧。

倒是不记打。

床不算很大,但是也没有很小,因为厉穆的体型大,而且很黏着晏冉,手臂贴着手臂,小腿已经叠在了一起,稍一动就像贴着厮磨似的。

两个人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亲密过了。

晏冉还记得自己的真实身份,这样的环境对她来说是很危险的,于是装作很嫌弃地说:“离我远一点,大晚上的你不嫌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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