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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员悄悄给乔栖打榜的事，喻文州当然知道，所以第二天，全员都被加训，美其名曰要把前一天的补回来。
等卢瀚文打开直播时，乔栖已经直播两个小时了。
“那接下来一个小时大家想看什么呀，”乔栖做着手操询问弹幕，一目十行地回答，“这个？这个是职业选手的手操，大战队会按不同选手习惯来调整内容，不过也绕不开那几个方式啦。”
“我后面这个白板的话，白天的训练安排，看也无所谓呀，因为不是首发队友的。”
“对，我直播要说话的，不能打扰前辈们训练嘛，所以就来这间新训练室啦。”
乔栖几乎是看到什么回答什么
几万人的弹幕数量，没法全部看清，她只能选着回答，偶尔打游戏打累了就会和粉丝侃一侃。
卢瀚文知道这点，也发过很多弹幕，可他脸太非，没有一次被乔栖看到的，这回也只能趴在桌子上跟屏幕里的乔栖大眼瞪小眼，郁闷地戳屏幕，戳乔栖脸。
其实被回答了弹幕也没什么意义，但卢瀚文就是想被选中，想成为几万人中寥寥几名被选中的特殊粉丝。
他问过蓝雨，问过荣耀，也问过乔栖私人的事，但每次都是慢悠悠从乔栖眼前飘过，没有更多了。
要是有什么一定会被小乔妹子一眼看中的与众不同的问题就好了……
唉。
摊在桌子上，卢瀚文扭过半边脸，耳朵还在听女孩的声音，眼神已经漫无目的地四处飘去了，飘窗台，飘电脑，飘到了书架上。
《五年中考三年模拟》《王后雄学案》《语文教材解读》……
卢瀚文眼睛亮了。
他知道该问什么了。
不得不说，卢瀚文那些鬼点子确实够新奇，谁能想到点进电竞直播间还能免费上课呢。
“所以要在这里加一条辅助线，”乔栖站在小白板旁边，小心地避开上面原有的战术内容，在下半边画圆画线，“按照勾股定理，可以知道这条边长为……”
弹幕：“我在荣耀直播间看初中数学题”
“眼睛：我学会了。手：不，你不会。”
“我妈进屋来夸我在学习”
“乔栖：能靠脑子吃饭，偏要靠手”
亏得卢瀚文信任乔栖，选了个倍儿难的题，这才让粉丝刷新了对乔栖学习能力的认知。
乔栖也很开心，她第一次找到自己才华的用武之地，虽然只讲了一道题，可小姑娘眼睛是越来越亮了。
“所以，这道题的回答就是2，”乔栖放下笔，看了看白板，点点头重新回头询问，“刚才那位叫重剑出击的同学听懂了嘛？”
弹幕唰唰往上翻新，乔栖认真盯着，还是在其中找到了重剑出击。
重剑出击：学会了！谢谢！
两个感叹号，乔栖对镜头笑弯了眼，“我猜你一定是小卢前辈的粉丝，说话都好像，祝你重剑能玩得和小卢前辈一样又酷又帅！”
“对呀，重剑剑客是真的很难，”乔栖顺势回答了弹幕，“我个人比较玩不惯，会感觉左手很轻盈，右手很沉重，毕竟剑客技能cd大多比狂剑要短，小卢前辈最初也适应过很久，因为俱乐部要求他成为攻坚手，他也拼命地去做了，所以你们才能见到他，不然现在作为攻坚手的就不一定是谁啦。”
“我会坐在这里，也有受到小卢前辈的影响吧。”
“嗯？怕呀，我当然怕王杰希前辈啦，我看到王杰希前辈都要怕死了！瑟瑟发抖，眼泪都要掉出来的那种！哪会想和他打呢。”
“但看着小卢前辈，我就也想挑战看看了。”
“我也想挑战一次所谓的不可能，想和王杰希前辈打一场试试看！你们不要这样唱衰呀，放心，我保证会哭得特别上镜，不会给你们丢脸的！”
直播还在继续，卢瀚文却已经摘了耳机。
他不知道该先为自己留言被选中而开心，还是该为那句又酷又帅的夸赞大叫一嗓子，又或者是为自己能影响乔栖而感慨。
其实乔栖忙于直播的这一阵子，卢瀚文才是最无聊的人，也不知道自己能为她做什么。
但他真的、真的很讨厌小乔妹子抛头露面。
他不希望她被大众讨厌，也不希望她被太多人喜欢，只想要她看着自己一个人，只当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小术士。
有时间哄那些没长眼睛的粉丝，还不如哄哄他呢。
其实卢瀚文都想干脆表现好一点，想办法缠着乔栖，拜托她跟他一起直播了，反正他也很有人气嘛，但是现在……
——看着小卢前辈，我就也想挑战看看了。
卢瀚文一下子趴到桌上，戳着鼠标，小声嘟囔，“这也太犯规了吧，小乔妹子，这样的话，我能做的不就只剩下好好准备和小别前辈的比赛了吗。”
他都怀疑乔栖是不是料事如神，看出他的心情来才这么说的了。
看出他……
越来越想把她关起来，只当他一个人的小术士了。
卢瀚文在那之后又转起自己练习了。
而乔栖却硬是将三个小时的直播拖到了四个小时，她总觉得时间越长，越能吸引到更多粉丝。
长时间高度集中的直播固然拉来了粉丝，可负面影响也极大，乔栖身体还扛得住，注意力就比较勉强了。
有时，乔栖专心起来，会忘了自己在直播。
于是直播间一群人就会听到乔栖手机震动两下，蓝河的话外音传入话筒：“乔栖！你又忘了在直播了！快笑一个啊！”
弹幕：2333乔妞快笑一个
就像录入了声控锁，乔栖眨两下眼睛忽然回神，赶紧解锁自己重新进入状态，继续扬着笑脸服务观众。
要说这其实是直播素养方面的黑点，毕竟真正的主播大多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但也有部分人很喜欢这一卖点，看小姑娘呆愣愣地回神还蛮有意思的。
然而今天，乔栖是回了两次神后就再也抬不起脑袋来了，从发呆，到点头，到最后，倒头就是一个秒睡。
观众都看愣了，这姑娘和别人睡觉还不一样，人家困懵了，脑袋往桌子上一贴就睡过去了。
乔栖睡之前也记得给自己垫上两层胳膊，乖乖侧着头睡。
她睡着了，弹幕也只能在那边看她直播睡觉。
弹幕：晚安栖栖
弹幕：我在睡觉的时间来看乔栖睡觉
弹幕：电话都来了还没吵醒
弹幕：睡得好乖啊
弹幕：难道要看她睡到早上吗
弹幕：然后一起刷早上好？
弹幕：栖栖会吓哭的吧
弹幕：有声音
弹幕：耳机党能听到，在开锁
弹幕：我靠色狼啊？
弹幕：她是在自己房间吧，能随便进吗……
弹幕：不来难道要让她继续睡下去吗
弹幕：但蓝雨不都是雄的吗……
弹幕：直播睡觉好像是违规的
几万观众就听着，门被开锁，一个人缓缓走到了乔栖身后，那衣服还是蓝雨的正选队服。
一时间弹幕猜测纷纷，几秒就把蓝雨全员都猜了一遍，哦，不过他们首先排除了黄少天，因为太安静了。
来人先帮乔栖摘了耳机，轻手轻脚的，但还没摘完，小姑娘就有了反应。
睡着的乔栖微微皱了皱眉，嘀咕一声，又埋进臂弯里去了，但那一声，还是被敏感的麦克风收进去了——
“唔嗯……队长……”
耳机在半空一顿。
摄像头勤恳地工作，拍到了那人弯起的嘴角。
耳朵上长显微镜的粉丝还听到了一声轻笑，很温和，透过耳麦吹上无数观众的耳朵尖，暖得人耳尖发红，两腿发软。
弹幕都要炸开了，就这苏断腿的声音，再听不出来是谁就怪了。
那人似乎看了看屏幕，弹幕还热情地糊了自家队长一脸，全是“喻队晚上好”，生怕他看不见。
喻文州含着笑意，竖起食指对观众噤声后，做了个口型：
“晚安。”
视频关闭，一片黑屏。
这一黑屏可好了，弹幕疯狂刷起了问号，其中不乏对黑屏后喻队做了什么进行一番猜测，甚至高呼想知道后续。
可这些都是乔栖所不知道的了，总之她是被喻文州照顾得很好，做了个美梦。
第二天，乔栖和喻文州涨了波粉，粉丝之间磕起双术士cp并为之感动落泪的事，以及喻文州的电话差点被某些人打爆的事，都成为了后话。
关于那一晚，乔栖只记得有人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很轻很轻的话，让她做了一个美梦。
温和又熟悉。
她梦到自己最爱的蓝雨，梦到自己站上了全明星的舞台，梦到自己的荣耀终于被认可，梦到很多很多人在表扬她夸赞她，梦到他们都站在她身边，再也没有人离开。
“晚安，我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