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系民心兴利除弊? 除苛政天下归心

堂下官吏百姓,目不转睛,心无旁骛。他们有时赞叹,有时唏嘘,有时忧戚,都在心里暗暗称颂,钦差大臣大司马刘秀的公正贤明,明察秋毫,料事如神。

述职的郡县官员,却表现各异。有的满头大汗,有的神定气闲,有的横眉竖目,有的愁眉不展。

述职结束,各级官员们紧张地听着大司马刘秀的裁判。刘秀一一点评,说明理由,有的升迁,有的贬黜,有的留用察看。大家心悦诚服,惕然警觉。

那些贬黜察看的,也渐渐冷静下来,暗暗佩服钦差大臣处事公平公道,就事论事,评鉴没有偏见,不徇私情。

聆听郡县官员述职完毕,大司马刘秀,大喊一声道:

“官民注意!

朝廷吏治,纠纷狱讼,关乎社会正义,彰显公平,公正,体现民生,民权,民意。

立法初衷,保护弱小,维护秩序,体现公正,维护正义,贵在平等公平。

执法严明,有法必依,违法必究,乃法律底线,社稷重器,社会屏障,官民所依。

本大司马奉吾皇旨意,考察政教,不得不亲理狱政琐事,以免百姓蒙冤含屈!

来人啊,带出郡城狱中,所有囚犯,本司马当亲问案情始末,弄清是非曲直。

我们绝不能放过一个奸邪恶毒之辈,也绝不能够冤枉一个善良百姓。”

随着大司马刘秀的一声令下,不久,堂下就跪满了挂着刑具,衣衫褴褛,满脸污秽,大大小小,男男女女,骨瘦如柴的犯人,总计接近百人。

囚犯们密密麻麻,按照先后顺序跪着,一直跪到了衙门外的大街之上。

“哇,这么稚气、柔弱而又年青、相貌美丽的一个女孩子,怎么会是残忍的杀人凶手啊?

哎,这么幼小、瘦弱的孩子,这么衰迈无依的老人,怎么也会被关进了黑暗的狱中呢?真是作孽啊!”

堂下吏民小声地议论开来。不时有人感叹惋惜,悄悄地伤心流泪。

大司马刘秀,一边快速浏览案卷,一边指着跪在最前边的那个女囚犯,问郡府官员道:

“诸位大人,此女面目和善,柔弱动人,不像穷凶极恶,万恶不赦之徒啊!年纪轻轻,又正当如花季节,她究竟所犯何罪啊?为什么重刑枷锁啊?”

“报告钦差大人!你不要以貌取人,看见此女年青美貌,面目良善,就心生怜香惜玉之心。

此女名叫金玉娇是也,乃十恶不赦的杀人凶犯啊!”郡丞王鲑答道。

“此女所犯何罪?犯罪事实怎样?杀人动机如何?不妨说来听听!”

大司马刘秀神色平静,不偏不倚地轻轻询问郡丞王鲑说道。

“好的!禀告钦差大人,此女犯罪事实确凿,杀人动机叵测,罪不可赦!

金玉娇此女,乃一江湖卖艺女子,外表看似柔弱,内心实则刚烈无比。

受害者苟东溪,乃我郡中小吏。苟东溪一向循规蹈矩,遵纪守法,秉公办事,堪称良吏楷模

一日,受害者苟东溪兄弟几个,料理公事完毕,心情舒畅,趁兴喝了几杯,逍遥上街,路遇此女苟东溪,正在街上卖艺。

苟东溪酒涌上来,正遇此女,看见此女楚楚动人,我见犹怜,于是,顿生爱慕之意。

他们在酒醉之中,头脑混沌,不由分说,就强行拉着此女,想到那青楼之处,卿卿我我,完那好事。

此女金玉娇誓死不从,公然抗拒。情急之下,此女金玉娇手刃廉吏苟东溪,刺伤其兄弟几人。案件大概经过,就是如此。

此女触犯我大新王朝律令,无故屠杀我大新王朝官员,损害我父母官形象,罪当斩首。只等来年秋后,明正典刑!”

郡丞王鲑口齿伶俐,叙述案件一气呵成,想来此案已经详记于心。

“哎,原来如此啊!此女年纪轻轻,美貌可人,杀人重罪,罪不可赦啊!可惜啊!可惜啊!”百姓议论开来,心生同情、怜悯之意。

“不对啊,苟东溪兄弟几个,犯罪在先啊!此女乃正当防卫啊!”

有稍稍懂得一些法律的吏民,不顾官府禁忌,七嘴八舌,在堂下讨论过不停。

“不要说了,钦差公正廉明,明察秋毫,定会把此案件判得让大家心服口服。

大家不要喧哗,注意听钦差大人如何依律判定!”有人大声地制止百姓的喧闹道。

刘秀手拍惊堂木,再次大喝了一声:

“诸位乡亲,各位官吏,请大家肃静!请听本钦差仔细地问讯!”

刘秀低下头,看着金玉娇,亲切地询问道:

“民女金玉娇,郡丞所言,是否属实?你不用害怕担心,从实回答!本钦差自会公正地审理!”

“禀告大人,罪女冤枉!请为罪女做主!”金玉娇满脸凄楚,一脸无辜,“‘饿死事小,失节事大。’民女虽是江湖女子,但深知这个道理。

那日,苟东溪仗着酒醉,色迷心窍,兄弟几个,多次强行将贱妾按在地上,在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欲行苟且之事。

民女拼命反抗,但难敌男人力大,也被压在地上,一怒之下,只好举剑自卫。”

金玉娇蠕蠕地回答道。

“好了!看来案情经过,果然如郡丞大人所言,并没有多大的出入。

请问郡丞大人,本案所判,依据什么法律?”刘秀问郡丞王鲑道。

“回大人,依大新律令某某条,某某款,杀人偿命,何况杀害朝廷命官呢?此女律当极刑!”郡丞王鲑口齿伶俐地回答刘秀道。

“好!好!好!郡丞大人的判罚,有理有据,看来此女,真是罪大恶极,罪有应得!

只是,本钦差心里还有一些小小的疑惑不解,请郡丞大人,诸位吏民,替本司马大人解释解释!”

大司马刘秀,还是那种镇定自若,不慌不忙的口气。

“大司马大人,请问您老心里有什么疑惑不解?小人替你解释!”郡丞王鲑用讨好的语气对刘秀说道。

“好的!

本大司马只想向诸位询问一句,郡丞大人,假如是你的姐妹或是母亲,有事上街,遭遇苟东溪之徒,拦路调戏,肆意侮辱,欲行苟且。

你说她们该怎么办才好呢?”刘秀问郡丞王鲑道。

“那还用问!大司马大人!当然是手刃苟东溪这等恶贼!”郡丞王鲑不假思考,脱口而出。

“对了!就该如此!士可杀不可辱,这才是做人的气魄!可是,郡丞大人,假如你手刃罪恶之徒,这的举动也触犯了朝廷律令了啊?”刘秀问郡丞王鲑道。

“大司马大人,这是正当防卫啊!”郡丞王鲑不假思索,回答刘秀道。

“大家听见没有?郡丞大人刚才说,惩罚恶徒,这是正当防卫!”刘秀调侃郡丞王鲑道。

“可是,金玉娇是卖艺女子,与刚才假设的情形不同啊!”郡丞王鲑辩解道。

“卖艺女子,就不是我大汉子民吗?就该遭受地痞流氓,恶霸奸吏,这等贼人们的侮辱吗?这是哪条律令?

现在,已是我大汉朝廷的天下,你堂堂郡丞,竟然还沿用莽贼时代的律令,设立罗网,陷害我大汉无辜子民。

难道你是莽贼一党吗?”刘秀义愤填膺,手拿惊堂木在桌上大拍一声,斥责郡丞王鲑道。

堂下吏民皆是恍然大悟,大吃一惊。

郡丞王鲑浑身哆嗦,听见大司马刘秀“你是莽贼一党”一句,知道大祸上身。

郡丞王鲑急忙跪在地上,不住叩头,乞求大司马开恩饶命。

“我先前不是已经说过嘛,就是正当防卫!大司马大人也认为是对的。”台下百姓说道。

“诸位吏民,不是本钦差仗势欺人,而是以理服人,依法审判。诸位还有什么看法,尽管大胆地说出来,与本钦差认真地讨论讨论这个案件!”

刘秀开明地对大家说道。

“大人英明!大人英明!玉娇是正当防卫,真是冤枉啊!大人就饶了玉娇吧!”百姓都认为金玉娇冤枉,纷纷为金玉娇求情道。

等了一会,无人应答反对。

刘秀轻轻嗓子,大声宣判说道:

“好了!既然大家并无异议,法律也明明白白,请听本钦差依法判决!

民女金玉娇,虽是卖艺女子,乃下九流之类,但她卖艺不卖身,清白侠义,令人敬佩。

她性情刚烈,不畏强暴,其志可嘉。手刃恶贼,为民除害,我辈男子,自叹不如。着令立即无罪释放。

郡县官府,给予补偿和安慰。征得本人同意,选择良善人家,给予婚配。修建贞烈牌坊,以彰其节!

本钦差闻听此女贤淑贞洁,很是感动钦敬。刘安,立即取出本官的俸银百两,赏赐此女,就算本司马给予烈女义士的贺礼!”

刘秀大声宣判金玉娇案件道。

“真是大汉天声啊!小民有救了!大司马刘公,真是圣人在世啊!”

百姓群情感动,异口同声,大声赞扬刘秀道。

“此案就此了结!解下此女刑具,为她沐浴更衣。然后敲锣打鼓,由郡中小吏亲自护送回乡,以彰其节!

好了,下一案件!”大司马刘秀吩咐道。

金玉娇被官吏和众多百姓,英雄般地护送了下去。另一家男女老少数十人,又被推到了大司马公案的前边跪下。

“这么幼小的孩子,究竟是犯了什么重罪啊?”

大司马刘秀,指着被一个面容憔悴的年轻妇女,紧紧地抱在怀里的那一个婴儿,问郡守王涯道。

“大司马大人,这家人犯的可是谋反大罪,是要被株连九族的啊!”

郡守王涯振振有辞地回答刘秀道。

“哦,原来是这样!如今是大汉朝廷治下,你们全家老小,都不要害怕!你们有什么冤屈,尽管大胆申诉,本大司马自会以律秉公审理。

你们说说,你们到底犯了什么大罪啊?”刘秀仿佛没有听见郡守王涯的话,自顾自地指着那个年轻妇女问道。

“钦差大人,我们孩子的爷爷,不满当今皇帝改制复古,荼毒生灵,残害百姓的行径,欲想组织人马,进京谋刺皇帝,犯了谋逆大罪。

我们妇道人家,大门不出,两耳不闻,哪里知道什么是逆谋,什么是造反啊?

这个小孩子,他还身在襁褓之中,更是懵懂不知,毫不知情,哪里知道,我们犯下的什么叛逆重罪啊!

可为什么这么幼小,懵懂无知的孩子,也要受到无辜的株连,遭罪被逮,惨遭杀头呢?

这是哪里的天理,哪里的法律啊?”母亲满脸悲愤,悲痛欲绝地向刘秀哭诉说道,

“大司马大人,即使大人有罪,孩子何辜啊?我的公公已经被朝廷车裂而死,我的丈夫,也被官府砍头示众,实在是冤枉啊!”

母亲声音凄厉,满脸泪水的讲述,令周围旁听的百姓悲然欲泣。

“是啊!大人,我们全家实在是冤枉啊!现在已是大汉天下,可是我们依然还被关在牢狱之中,不见天日,等待处决,实在是太冤,太惨了啊!”

凄惨的哭诉声,引得周围的百姓,也是眼泪淋漓,抽泣声不断地响起。

“哭什么!哭什么!鬼哭什么呢?天底下还有哪个死囚,不声称自己冤枉呢?!

你们谋弑皇帝,谋反叛逆,乃是大辟之罪,依照法律,的确是应该株连九族的,谁人冤枉你们了?

如今,只是杀了你们家两个成年的男人,还是皇帝陛下宽宏大量,大慈大悲!

你们还在鬼哭狼嚎,叫喊什么冤枉呢?!”郡守王涯声色俱厉,怒声地训斥妇人道。

郡尉王朝跨上一步,抽出腰中的宝剑,满脸杀气,大声地呵斥道:

“郡守大人言之有理!这些叛逆反贼,死性不改!竟敢咆哮公堂,威胁官府!不杀你们,显得我们朝廷无能,法律也是儿戏!

大司马大人,请你老人家赶快下令,让我把他们这些十恶不赦的恶贼,全部拖下公堂,凌迟处死!哪管什么秋季,冬季!

如此犯上作乱,叛逆成性,造反乱法的十恶不赦之徒,只有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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