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转身，有些愣了：“路……明非？你也是篮球队的成员？”虽然他比路明非大一级，但衰仔的名声如此响亮，他想不知道都不行。只是面前这位倒没有传说中的那般没有精神，倒是透露着洒脱的气息。“我是替补，那位突然有点事情我不就顶上来了嘛。”路明非笑眯眯地拍着楚子航的肩膀：“这么好的妞，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我看好你师兄！”“师兄？”楚子航有些奇怪。“你比我大一级，我就叫你师兄喽！”路明非面色不变，伸手指向一边：“看，她过来了！”楚子航转头，便看到夏弥蹦蹦跳跳地走过来，双手从背后伸出有一条淡黄色的毛巾搭在上面。“愣着干什么？接着啊！”路明非伸出手肘捅了捅他。谁知楚子航还没反应过来，夏弥已经主动伸手为他擦了起来。路明非率先吹口哨，篮球队的兄弟们瞬间起哄：“老大！你已经谈恋爱了吗！”“天呐！学校的拉拉队队长和篮球队队长在一起了！”“夏弥！请问你和老大已经发展到哪一步了？”人声沸腾，一众群众和教师们的目光都聚集过来，脸上多少都带点姨母笑。仕兰中学可以算是内地最为开放的几座中学之一，并不排斥学生之间谈恋爱，甚至还专门设置了恋爱咨询室，主要解决男女学生们在恋爱中产生的心理问题和生理烦恼。而楚子航是学校内最优秀的几名学生之一，又和学校文艺部最优秀的女孩有现在这样的表现，师长们自然非常乐意。“打得不错嘛，可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哦！”夏弥收回毛巾。“我们约定了什么？”楚子航确实不太清楚自己和她约定了什么，便出口发问。“是约会啦！你答应过人家只要这次篮球比赛赢了就和人家去看电影！”路明非适时地插嘴，实际上他一直在两人身边站着。“你不要乱说话！”夏弥瞪了路明非一眼，“只是有几个学术上的问题想请教楚子航同学罢了。”“老傲娇了。”路明非脱口而出。夏弥哼了一声便回头走了，刚好中场休息已经结束，裁判的口哨重新吹响。比赛继续。热火朝天的氛围一直持续到篮球比赛结束后的放学时间，众人斗讨论着今天篮球队队长楚子航的精彩发挥。当然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关键的是楚子航和夏弥之间的关系。已经有好事者提前拍下了两人亲密接触的照片，即夏弥给楚子航擦汗，发布到了校园论坛网。无数男同学鬼哭狼嚎，痛哭流涕又一颗小白菜没了，而敏感的女同学们甚至红了眼圈，特别是个别和楚子航有过交集的女生。当然这些并不重要。此时的篮球场已经空无一人，旁边的观众位上有着两个贴在一起的身影。男孩面色严肃用铅笔在手中的本子上画着什么，不时转身对旁边的女孩说些什么，后者表情经常性处于一种“原来如此”的状态。“……所以这道题表面上考察你对古代君主专制的理解，实际上它是在表达中央集权的优越性，你选择d也可以理解，因为cd实在太过相像，但只有c更加符合题意，d选项的说法过于绝对。”楚子航滔滔不绝口若悬河，虽然他擅长的是理科，但实际上他挺喜欢读书，特别是历史传记之类的。因此当夏弥在比赛结束后向他请教历史题时他心里其实松了口气。“你好厉害啊，我以前从来都没这样想过！”面对夏弥同学的星星眼，楚子航同学略微显得有些局促：“多读一些历史方面的书就可以了，主要考察的还是综合理解。”“去我家不，我还有别的事情要请教你。”夏弥歪着脑袋，脸上带有期待。“这……不太好，时间已经很晚了。”楚子航看了眼手表。“哎呦你怕什么？！而且你又没给我把题讲明白！”夏弥忽然满脸委屈，伸出两条白如藕臂的胳膊在他面前晃：“我都说了去我家你非要在这里，你看看蚊子给我咬的包，痒死了！”“都怪你！”女孩略带怨言的语气让楚子航有些不知所措，目光下垂开始仔细打量。细看胳膊，上面确实有着好几个红肿的疙瘩，那形状很明显属于蚊子的杰作。“对不起。”话虽如此，楚子航的面部表情却没有发生什么变化。而且这语气就好像“我都道歉了差不多得了”那样的感觉。虽然夏弥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但她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说对不起就好了？走，跟我回去！”夏弥拉着他的胳膊将他整个拽了起来。楚子航被迫走着，谁让他理亏呢。他以不浪费时间为理由说是在篮球场旁边讲题就行，没想到最后却被反将一军。跟着夏弥上了公交车，一路驶过许多站点才在一个老旧的车站下了车。已经晚上，天气很凉爽，夏弥带着他走过一栋又一栋的老房子，最终停留在有一颗梧桐树前。门被打开，夏弥回头露出可爱的虎牙：“先等一下，我给你拿拖鞋。”夜风从门外吹进来，昏黄的灯光照着门口的梧桐树，破碎的影子在门前摇曳，楚子航忽然感觉心底莫名的平静。“请进咯！”夏弥捂着嘴将一双看上去很可爱的粉兔子拖鞋放在门前：“抱歉只有这双，我去年穿过的，有点小了。”“没事。”楚子航穿上拖鞋后才感觉到里面残留的温度，他目光下垂，注意到少女的足部是完全赤裸的。“喝点什么，我这里有橙汁可乐王老吉……”夏弥背对着他打开了冰箱，蹲在冷冻层：“哦，还有雪糕，你喜欢吃小布丁嘛？”“不用了，讲完题我就回去了。”“真没劲。”夏弥自己拿出了一个小布丁，撕开包装袋，叼在嘴里，又伸手从冰箱上方拿出了一个本子，递给了他：“我的错题集，你帮我批注，写好注意事项。”“可我是来讲题的……”“女孩子的脑袋不应该一天思考那么多文科题！”夏弥凶狠地打断他的话，瞪着他的样子像极了炸毛的猫咪，“会掉头发的！”“好吧……”楚子航很无奈，拿起了笔。早知道不来了。他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