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案

腊八已经过去了几天,湘地虽然地处南方,但也变的寒冷起来,虽不如北边那样动不动就死人,然而若是没有备足御寒之物,却仍有性命之忧。林昉其实是不愿意寒冬腊月还出来办事的,而且他本来还是一个师爷,查案本就不是他的职责。他虽然擅长查案,但也只是在那个刑部当差的族叔耳濡目染之下学了几分皮毛。只可惜那位族叔死的早,林昉通过乡试之后便再也没有机会通过会试,原本打算高中之后,凭族叔的人脉和这几手手艺在能混的如鱼得水,如今一切都是镜花水月了。

三个月前林昉过完四十岁生辰,心态便有了变化,权力通过正常渠道无法获得,那只能曲线救国了,存钱捐个官。可惜林家算不上大户,故而林昉也只能寒冬腊月还出来干活。

临近年关,各行各业迎来了一年中最重要的时刻,过了年关,整个上半年就再也没有如此绝佳的赚钱机会了。三教九流的人都开始忙起来,或是置办年货,或是积攒来年的家底,一片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倒真是有了几分过年的意味。

林昉行走在其中,并没有被所谓的年味所感染,看着周围这群追逐利益的庶民,他只是觉得厌恶。快步向案发地走去,身旁的衙役也是发现林师爷神色不渝,不敢多言低头便走。

众人很快来到了案发客栈的乙字三号房,此时现场的尸体还未挪动,看得出这死的几个人,应该是上面重点关照过,不然也不用林昉来一趟现场,直接看卷宗就行了。看来上面对此志在必得啊,林昉开始勘察现场,案发的情况并不复杂,林昉只用了盏茶时间,就有了个大概。

林昉并未马上做出推断,看着地上几具身穿衙役衙役服的尸体,林昉觉得其中可能牵连甚广,又问了一下身边的衙役:“死的这几人的具体身份弄清楚了吗?”

回答的是个中年衙役,应该是个捕头:“回林师爷的话,死者一共有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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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别是高宏,赵伦,刘兵,吴循。这四人皆是府中衙役,在江湖上也都算得上是好手,平日里称兄道弟,其中高宏是四人中的大哥,武功也最高。以小人之见,不借助火器能杀了这四人的必定是江湖上的成名高手。”

林昉却问道:“一共死了四人,可此地只有三人,另外一人现在何处?”那中年衙役回答道:“另外一人,正是这四人中的大哥高宏,死于客栈之中的柴房,我等发现之时,其伤势虽不致命,但因失血过多,已经无力回天了。”

林昉又问道:“柴房那人具体死状如何?”那衙役回答道:“长枪贯穿右胸,这时致其死亡的主要原因,另外还在其小腹处发现一处淤青,除此再无其他伤痕。”林昉这时神情有些玩味,往往只有在这一会儿他才能获得平日里所没有的精神享受,随意的问道:“那按你的意思,凶手应该是个江湖上成名的高手喽?”衙役答道:“小人也是如此推测,只是本地一来没有收到有外来高手入城的消息,二来明面上的几位,都没有作案时间,至于暗地里的,小人就不敢妄加揣测了。”

林昉笑道:“皂吏终究上不了台面,此案的凶手虽然身怀武艺,但也只能说是与这四人相当,不过使枪的倒是占据了几分兵器之利。你等下意识的以为,凶手是同时杀了这四人,其实不然,这四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联手的机会。”

那中年衙役恍然。只见林昉又问道:“这几人武功路数如何?”衙役答道:“四人皆是使单刀的,高宏心思缜密,刀法灵活多变,传闻其早年间在京师经商时得过八卦名家‘眼镜程’指点刀法,故而刀法之中有几分八卦单刀的意思。赵伦刀法倒不甚精妙,只是他仗着自己是赵县尉的远房侄孙,不时用名贵药材口服外用,日积月累之下倒是力道比寻常练武之人大上几分,不过据闻此人虽然喜欢好勇斗狠,但却没见过血,不知是真是假。刘兵此人天性愚钝,学不了精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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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上乘武术,后来无意中学了一套大开大合的开山刀法,用起来有模有样,也算是一方好手。最后则是吴循了,其实他的武功本来应该是四人中最高的,早年是湘军的一员悍卒,只因负伤导致左腿残疾,无奈之下只得修炼地躺刀,虽然刀法刁钻阴狠,但只占了一个奇字,正面交手反而是四人之中最弱的了。”

过了片刻,林昉把自己对现场的还原叙述了一遍,不过这时中年衙役又问道:“师爷,既是如此,那凶手岂非早就知道有人要对付他,莫非?”那衙役看了一下周围便不再言语。林昉却罢了摆手说道:“要知道内情还不简单,那位死在柴房的高宏应该会告诉我们的,走我们去柴房。”这话刚说完,林昉就心知要遭,刚才有些得意忘形了。此案虽然案情并不复杂,但背后牵扯估计不小,死的又是公门中人,若是内部派系倾轧,那就是倒八辈子霉了,拿在手里的这五百两不仅要吐出去,还得再花一笔钱疏通关系。

如今势成骑虎,只能硬着头皮去了,早知这样就算自己好奇,悄悄一个人去查就行了,何必多生事端,不过林昉这次多了个心眼,只叫上那位中年衙役随自己去柴房。在路上林昉交代了一句:“此案接下来的干系太大,我刚才看你也是个识时务的,等会儿查到什么,不要告诉下面的人。”柴房很快就到。

林昉只是扫了一眼,就发现房中不对之处,这群皂吏忒不靠谱了,有一堆靠墙的柴火最近明显被移动过。二人合力挪开柴火,衙役眼神微微一缩,林昉却是心中长舒一口气,只见墙上写着四个血字“会党镖师”。林昉语气轻松地说道:“案子到此算是已经破了,凶手是谁已经不重要了,接下来的事不该查案的管了。”衙役心中惊疑不定,此时也只好点了点头。

虽然会党之中人员复杂,保不齐就有官府中人,不过林昉这五百两至少能安心的收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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