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章: 圣母

玛丽亚彭佩尔好奇的问:“什么是在兴旺和败落之间来回流转?”

年轻的管家笑着解释道:“阿卡德家自从初代阿卡德伯爵开始,到现任伯爵大人为止,已经延续整整二十八代了,并且这二十八代家主都是一脉单传,相传初代阿卡德伯爵精通巫术,他在世时,曾为后世子孙们下过一个祝福,这个祝福的名字叫血脉轮回。

意思是初代阿卡德伯爵死后,他的灵魂会在阿卡德家的后世子孙中轮回转世,每次转世中间都要隔三代人。按照这个说法来计算,后来的第五代、第九代、十三代、十七代、二十一代、二十五代阿卡德伯爵,都应该是初代阿卡德伯爵的转世。

本来这种传说是没有依据的,然而那六位家主偏偏又都是阿卡德家族史上最杰出的人物,他们六位都是在阿卡德家濒临灭亡的关键时刻降生,然后以一己之力,把家族从濒临灭亡的边缘挽救回来,并让阿卡德家的血脉得以延续。

由于这件事情实在太过于巧合,所以在阿卡德家工作的仆人们都很迷信这个血脉轮回,按照这个传说算下去,夫人您和伯爵大人生下的公子正好是第二十九代阿卡德伯爵,即他会像初代阿卡德伯爵一样出色,带领着阿卡德家重新走向繁荣。”

玛丽亚听完明白这是管家在逗自己开心,她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大学生,什么“血脉轮回”这种无稽之谈,她才不会相信的,至于什么“二十八代一脉单传”,她更是一笑置之,因为在米兰德联邦自称“多少代单传”的贵族比比皆是,他们这么说不过是为了突显自己血统的“高贵”罢了。

玛丽亚也是在贵族之家长大的,对贵族的这些“丑态”再清楚不过了,别的贵族都自称“三代单传”或“五代单传”,这个阿卡德伯爵却吹牛吹到了“二十八代”,这让玛丽亚还没和阿卡德伯爵见面,便在心里对他讥笑了一番。

此时,年轻的管家已经把玛丽亚带到了卧室,这是城堡里最好的一间房间,里面的所有家具都是崭新的,装潢精致而考究,房间里摆满了鲜花和各种婚礼装饰品,显然这是阿卡德伯爵为了和玛丽亚结婚所准备的婚房。

玛丽亚看着这个婚房并没有露出高兴的表情,一是因为这场婚姻她是赶鸭子上架被逼的,二是她先入为主的对这个阿卡德伯爵没有好感。

按照中土世界的习俗,贵族结婚时,为了表示尊重,不管相隔多远,男方都应该上女方家去迎亲,然而这个阿卡德伯爵,却坐在自己的城堡里,等着自己送上门,要知道,在中土世界,除非男方是国王,才有资格这么干。

当她来到这个城堡后,阿卡德伯爵又避而不见,这让玛丽亚十分恼火,她明白女人在夫家的地位,完全看第一天的表现,一进门就吃了这么一个“下马威”,如果隐忍不去发作,日后在阿卡德家的处境必然会更加艰难。

于是,玛丽亚对着那个年轻的管家发脾气道:“你们伯爵难道不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吗?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还要去视察什么边防?”

“视察边防”是个委婉的说法,阿卡德伯爵其实是向领地里的领民们“讨税”去了,一个伯爵亲自干这种“求爷爷告奶奶”的活,说出来实在太丢人现眼。

因此那个年轻管家没说实话,他看到玛丽亚生气了,忙解释道:“是这么回事,三个月前,我们突然收到令尊老大人来的一封信,说要把夫人您嫁过来,由于时间太仓促,伯爵大人回了一封信,希望能把婚期延后。

不想信刚发出去,便又收到令尊老大人的信,说您已经在路上了,于是我们这面立刻开始为婚礼做准备,本来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结果直到约定的婚期过了好几天,伯爵大人还是没能等到您。

有的仆人说,可能是伯爵大人之前的信被令尊老大人收到了,临时改了婚期,所以伯爵才出去视察边防的。”

听完年轻的管家解释后,玛丽亚自知理亏,向他说道:“在阿特兰时我们遇到了暴雨,山路被雨水冲毁了,因此路上耽搁了一个多月。”

管家已经把玛丽亚带到了卧室,看着没自己的事了,便告退道:“那夫人请先休息吧,我叫弗农,夫人有事的话,可以让仆人来找我,我随时听候夫人的差遣。”

玛丽亚就这样在阿卡德城堡安顿下来,白天时候,她和女仆们在阿卡德城堡闲逛,晚上的时候,回到卧室休息,一连等了一个礼拜,却还没有等到阿卡德伯爵的归来。

一天晚餐时,玛丽亚终于等不下去了,忍不住向管家弗农问:“伯爵大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弗农躬身答道:“不好说,也许三个月,也许半年,关键还要看伯爵大人是否能视察完边防。”

“三个月?”玛丽亚闻言一下慌了,忙向弗农问,“怎么需要这么长时间?”

弗农道:“东部旷野疆域辽阔,要视察完全境,三个月还算少的。”

“不能派人把他找回来吗?”

“已经派人去找了,不过东部旷野的面积占米兰德联邦的六分之一,想在这么广袤的土地上,找到伯爵大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管家弗农看到玛丽亚着急了,便向她安慰道,“夫人您放心,东部旷野都是阿卡德家的土地,伯爵大人在外面不会有事的。”

玛丽亚听完差点没哭出声来,自言自语道:“他不会有事,我会有事啊!”

当晚,玛丽亚和两名女仆坐在卧房里睡不着觉了。

年长的女仆翠西欲哭无泪的说:“这下惨了,计划没有变化快,本以为到了这,小姐你尽快和这个伯爵生米煮成熟饭,然后把这件事糊弄过去,结果这个伯爵偏偏不在,这可咋办啊?”

年幼的女仆温娜提议道:“要不咱们跑吧?”

“往哪跑?”翠西指着门外满脸苦涩的说道,“城堡里这么多卫兵,能跑得掉吗?”

温娜亦愁眉苦脸的说:“当初在家的时候,只听说这个阿卡德伯爵是个没落贵族,谁曾想,这个没落贵族手底下还掌握着兵呢。”

两个女仆已经一筹莫展了,玛丽亚摸着自己的肚子问:“翠西,我现在还能坚持多久?”

翠西抹着眼泪道:“现在刚四个月,还不算明显,到了五个月后,任谁都能看出来了。”

玛丽亚狠了狠心,咬着嘴唇问道:“有办法把她打掉么?”

翠西十分为难的说:“这荒郊野外的,到哪找医生去?况且联邦法严禁堕胎,就算找到了医生,他也不敢给你开药啊!”

温娜问:“那怎么办?总不能看着小姐的肚子一天天的变大吧?”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玛丽亚被逼得走投无路,只好破罐破摔了,“翠西,你不是说那个伯爵是个傻子吗?那我们就想办法把他当傻子哄吧!”

四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阿卡德伯爵的马队终于回到了城堡。在女仆们帮助下,玛丽亚用宽松的晚礼服遮掩住自己的肚子,与阿卡德伯爵进行了初次会面。

出乎玛丽亚的意料,安贝森阿卡德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讨厌,不但长得玉树临风、仪表不凡,而且学识渊博、温文尔雅,很有绅士风度,完全不想传言中的那样,是一个没有贵族肯把女儿嫁给他的“邋遢男人”。

他一见面就十分善解人意的向玛丽亚致了歉:由于自己身兼守卫边疆之重任,没有女王的命令,他没法擅离职守,所以不能亲自去滨海郡迎娶她。

这让玛丽亚对安贝森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两人初次会面也相谈甚欢,大喜过望之下,玛丽亚甚至忘了自己的肚子,很快就和安贝森敲定了结婚日期。

然而,该来的总会来的,在结婚的当天,新娘没有出现在婚礼现场,而是躲在卧房里临盆生产了,管家弗农首先发现了这个秘密,为了顾全安贝森的颜面,他没有声张,把这件事单独告诉给安贝森。

安贝森是个谨小慎微的人,他听完弗农的话后,首先想到不是自己头上的那顶帽子,而是这件事宣扬出去的结果:“如果我们把这件事抖搂出去,那就等于打了彭佩尔伯爵的脸,彭佩尔伯爵我倒是不怕,关键他的舅舅是托斯卡纳公国的梅迪奇大公,对方要报复咱们怎么办?”

管家弗农知道安贝森性格懦弱,脸色铁青的向他道:“老爷,这种事可不能忍啊。”

安贝森没有当场下决定,只是对弗农吩咐了一句:“带我去看看她,我先问问她是怎么回事。”

在玛丽亚的卧室里,安贝森看到了刚刚生下的这个女婴,他屏退了所有人,只把玛丽亚单独留了下来。

二人彼此无言,玛丽亚先开了口,她战战兢兢的向安贝森问:“如果我说我受到天父的感召而怀了孕,现在还是一个处女,你会相信吗?”

“很不巧,我是信撒旦的,”安贝森极力克制自己心中的愤怒,向玛丽亚问道,“你能告诉我孩子的父亲是谁吗?接下来我会怎么做,全看你现在的回答了。”

片刻之后,安贝森阿卡德从卧室走了出来,他把管家弗农叫到一边,十分疲惫吩咐道:“我决定了,要把这件事压下来,它关乎着我们米兰德联邦女王的脸面,绝对不能走漏出半点风声。”

弗农见阿卡德伯爵做出了决定,只好无奈的摇摇头:“可是那个女婴怎么处理?”

安贝森阿卡德仰天叹了一口气:“就对外宣称她是我的私生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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