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姨娘一听到王妃，顿时一个激灵，清醒了两分，可脑子里一团浆糊，连思考都成了奢侈。
她用力的咬了下舌尖。
疼痛令素姨娘感觉清醒了不少，她心头慌乱，若是一般拿她作伐子就随便派人过来折腾她一回，或者是将她叫去前院作践她一番。
可她现在却亲自来了。
这让她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哪里不忧心？
“你，你们先出去。”
几名仆妇相视一眼，“姨娘，您就快些吧，别让王妃等急了，否则，咱们谁也担待不起。”
素姨娘看着仆妇脸上明显的不耐烦，笑了下，“我就算再上不得台面，也是你们这种人的主子，好歹的我自会和王妃交代，你们下先下去，怎么也要容我穿齐整了，免得污了王妃的眼。”
几名仆妇面色瞬间难看，眼神里闪着不善，但也怕主子等急了，一会跟着遭斥责。
沉着脸道:“那姨娘就快些，若是姨娘实在没有什么力气，咱们就帮姨娘一把。”
说着几人就出去回禀了。
素姨娘往窗口处看了一眼，仿佛看到了她的心肝宝贝正站在那里一般，她凄然的一笑，“莺莺，姨娘不能在拖累你了，这些年够了，你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我的宝贝……”
……
盛王妃本来还未用早膳，哪里会有什么耐心。
可不等她开口，东方璞玉便不耐了:“这贱妇就是故意拖延时间，赶紧的，你们将人拖出来。”
几名仆妇看向盛王妃。
等着她示下。
盛王妃也不耐的挥挥手，“将人给弄出来，都什么时辰了。”
几人再次进了里间，见素姨娘已经简单的穿上了一件素衫，只是头发还散乱着。
几人快速的一合计，“主子已经等半天了，简单将她头发绾上就是了。”
几人也顾不得嫌弃了，连头发都未梳理，简单的给绾了个发髻边将人架了出去。
盛王妃母子俩正等的不耐，还要催促的时候，就见素姨娘被拖了出来。
因仆妇之前就打过预防针。
可是此时盛王妃母子看到素姨娘这样，都惊讶了一回。
真没想到，这还真的病了？
东方璞玉看到素姨娘那蜡黄的脸，以及一脸的病容，感觉格外的晦气，往远走了几步，交给了自己的母妃。
盛王妃捂着口鼻，也是凝着眉头忍着没走人，不过还是往后退了两步。
随即让其他不相干的人都退远了一些，只留了自己的心腹在身边。
“妾，贱妾给王妃请安。”素姨娘只觉得从里到外的透着冷。
但还是要尽礼数。
盛王妃眯了眯美眸，“素姨娘，这些年本王妃留了你们母女一条命，你心里有数吧？”
若没有灭国，她也是个小小的贵人。
可惜，国灭了，没有贵人了。
除了她之外，都是些贱妾。
素姨娘心中冷笑，面上却是无力的笑了下，“是，这还要感谢王妃。”
“知道感恩便好，今日，本王妃有句话要和你推心置腹的说一句，一会你女儿来看你之后，你记得好生的劝劝你女儿要听话。”
随后，她面带凌气的靠近了一步，“若是你敢违逆我的命令，我就将她随便配了人，让她这辈子都活在水深火热里。”
素姨娘只觉得浑身冰冷的没有半分热乎气，浑身颤抖成了一团。
急怒攻心腥甜毫不受控制的倏地涌了上来，猝不及防的就喷出了一口血来。
盛王妃离她最近，又在她对面。
这口血尽数的喷了她一头一脸一身。
这猝不及防的，盛王妃傻了。
其他守在身边的仆妇也傻了。
喷溅在嘴边的血腥气令盛王妃霎时转头就去扶墙作呕起来。
这下身边的心腹一下慌乱了起来，不知是该擦还是该给王妃拍背，惊慌失措的一通:“王妃……”
因早上还未进食，盛王妃被血腥气干呕的她欲生欲死。
东方璞玉总算慢半拍的反应过来，面目凶恶的上前对着一阵阵晕眩的素姨娘就踹了一脚。
盛王妃看到的时候，素姨娘又吐了两口血，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可东方璞玉却仍旧余怒难消，“贱人，你活着还有何用？”
“住手，住手，呕……”盛王妃眼泪都呕了出来，然而，却感觉那血腥味怎么也散不尽似的，直往鼻子里钻，而且，她感觉到素姨娘那恶心的血已经进了她的嘴里。
东方璞玉眼看太阳都出来了。
自己这个事，还没有什么进展，再拖延下去，那边成了事，自己就彻底没了希望。
所以只觉得这素姨娘是存心和自己叫板，“贱人，我母妃和你说的话，你最好给我记好了，否则，我就将你女儿卖进窑子里去。”
素姨娘满口的鲜血，闻言目光里却是从未有过的凄厉，半晌挤出一句，“你们会，会，下，下地狱的……”
头一歪，那双眼张的大大的望着上方的天空。
盛王妃干呕的停不下来，就算听到这句话也没有在意。
然而，其他人却都看到了，而且也都傻掉了。
盛王妃的干呕声，在这寂静的空气里，显得那么的突兀。
只片刻，她也觉察到了不对劲之处。
不由转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吓得她登时往后一退，被自己的裙裾给绊倒坐在了地上。
她满面鲜血好未干透，满眼震惊的目光更加显得空气里都让人感觉瘆人。
盛王妃结结巴巴的道:“看，看看，她，她是，是不是在装，装死……”
素姨娘原本就瘦的一把骨头似的，脸颊上也没有什么肉。
此时这死不瞑目状格外的吓人。
仆妇们都不由往后退了一步，不敢上前去看。
更有推脱的嫌疑，都想让对方过去查看。
“快去啊！”盛王妃歇斯底里的一嗓子。
仆妇们被唬的呼啦一下直奔素姨娘。
到了近前，好几只手都探向了素姨娘的鼻息处。
几乎是同时的，几名仆妇惊呼一声往后退去。
面色发白的看向盛王妃，“王妃她，她死了……”
“什么？”东方璞玉震惊一声，“怎么会死了？”
盛王妃面色也是一白眼神乱转不停。
转而登时出声道:“走，快走。”
仆妇们自然片刻也不想留在这里，不为别的，只觉晦气，还怕晚上做噩梦。
东方璞玉也是一时有些发慌。
“这贱妇真是，真是没用，竟然如此的不仅踹……”
“闭嘴，”盛王妃当即疾言厉色的一声，“你记住，你今日没有来过，而且素姨娘也没有死，听到没有。”
东方璞玉从未见母妃对他如此过，一时有些发怵，很是不情愿的应了一声。
“你们也给我记住我说的话。”盛王妃看着身边的人厉声道。
众人齐齐的应诺。
盛王妃一边由自己的心腹扶着往外走，她一边吩咐着守着这个院子里的仆妇道:“立即将她给抬到床榻上去，记住了我说过的话，今日本王妃和小郡王都没有来过，她现在没有事……”
其他仆妇心惊肉跳，满面惊慌，“是，是……”
盛王妃的话还未说完，眼看就要出院子了。
心腹立即提醒道:“王妃，您，您脸上还有血迹呢。”
盛王妃顿时又感觉到了干呕，“快，先打些水来，洗去了血迹再走。”
匆匆喜去了脸上的血迹，擦抹了一通，仍旧觉得还未祛除干净。
盛王妃带着自己的儿子匆匆的走了。
东方璞玉直到跟在母妃的院子里，扔不死心的道:“母妃，难道就这儿样了吗？”
盛王妃一边由着心腹再次擦洗，便没有好脸色的骂道:“你还好意思说，明知她带死不活的，你竟然还对他动手？简直……你让为娘说你什么好啊……”
东方璞玉不服，“现在你说这些有什么用？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她逃出我们的手掌心儿吗？”